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后遗症
当天晚上每个人都吸嗨了，顾有枢甚至不知道卧室外边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眼睛再一睁开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第二天。
顾有枢眯缝着的眼睛死活睁不开，好不容易张开了一条缝，他想知道现在几点，可是摸遍了全身，还是没有找到手机在哪里。
睡梦中，他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可醒来再想找手机已经找不到了。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就已经用光了顾有枢浑身的力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低声哀嚎着，伸手紧紧按着太阳穴。
头好重，根本站不起来。
他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缓和了许久时间，觉得好一些了再站起来，看看周围，又觉得举步维艰。
倒不是因为身体问题，只是……卧室地上到处躺着横七竖八的人，他想出去也无从下脚。
身为主人的丛子安睡在大床上，而付大鹏，他倒是挑了个好位置，占据了卧室里唯一一张长沙发。
一个个的都这么讲究，怎么就让自己随便躺在地上。
大概是为了配合顾有枢，他随后便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欠啊欠……”
一直到顾有枢在床底下找到自己碎了屏幕的手机，房间里还是没有人再醒来。
或许是他们吸的太多了，琢磨着这一点，顾有枢倒也没有叫醒两人，趁着没有人占用洗手间，进去洗了个澡才回家。
出了丛子安家大门，顾有枢才确定了，他睡梦中听到的手机铃声并不是幻听。
李思乔还真给他打了三通电话。
不过那都是早上十点钟左右的未接来电，现在，都已经下午四点了……
电话联系了家里司机，顾有枢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怎么应付李思乔的河东狮吼，等回到了家里，才知道李思乔中午十二点左右就带着顾辛尘和小红出门了。
一路抓心挠肝生怕李思乔发脾气，问起昨晚事情的顾有枢可算是放心了。
自从顾辛尘回来之后，李思乔将平时放在自己身上的专注转而放顾辛尘身上，一想到这个，顾有枢松了口气。
幸好他回来了。
“啊欠啊欠……。”
庆幸之余，顾有枢又打了几个喷嚏，家里的佣人听到声音，赶忙上来问他要不要将私人医生叫过来。
顾有枢抬手拒绝了。
“没事。”
临上楼又想起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他顿住脚，站在楼梯上问道。
佣人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早餐厨师已经回去了，平时都是夫人下厨，这个时候宅子里没有厨师……。”
顾有枢听出来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得吃。
“哦，”有些失落的回了一声，又碍于肚里空空休息不好，他复又下楼去冰箱里搜刮吃的。
佣人急忙上前，一口一个‘我来’‘少爷休息片刻，稍等’愣是将已经下楼的顾有枢又送回了楼上。
等到饭菜送上来的时候，顾有枢却早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李思乔和顾辛尘身后跟着两排提着大包小包的佣人，大张旗鼓的走进了客厅。
指挥着佣人们将袋子里的东西分别放好，李思乔自己找到之前为嗯嗯买的玩具，乐呵呵的去逗嗯嗯了。
独留顾辛尘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有序的佣人们收拾东西，随便找到了一个，他问起了顾有
枢的行踪。
“小少爷正在楼上休息。”
顾辛尘点点头，那臭小子可算知道回家了，下巴轻点，让佣人离开之后，他又跟李思乔说了一声，上楼去看顾有枢了。
顾有枢的房门紧关着，从外边听不到一点声响，顾辛尘直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之后，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明明已经都下午了，外边这会儿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可顾有枢的房间却依旧一片漆黑。
顾辛尘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顾有枢的注意。
床上的人翻了身，被门外的光亮晃到眼睛，可算是睡醒了。
“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顾辛尘没有走进房间，就站在门口问着床上那一‘坨’。
“突然被朋友约出去了，我就……”
面对顾辛尘的时候，顾有枢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无遮无拦了，他这会正是叛逆期，总是不喜欢家长老是问这些事情。
“就出去了一下而已，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要睡觉。”
顾辛尘一愣，之前也没见到顾有枢跟自己这么说过话，他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儿子怎么疏远他这么多。
手足无措的顾辛尘本来是想上来对顾有枢嘘寒问暖的，经过刚才的谈话，他清楚顾有枢目前并没有和他促膝长谈的意思。
面上明显沾染上失落神色的老父亲哀愁的叹了口气，动身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顾有枢这才将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他表情深沉的看着漆黑中某处，很长一段时间里脑袋空空如也。
虽然知道刚才不应该那么不耐烦的说话，可是，在那个情境之下，除了不耐烦他就只有害怕了。
害怕被顾辛尘那双鹰眸看出什么端倪来，尽管他身上还没有出霜，但就是不安，再这样下去……
顾辛尘并不知道此刻顾有枢心中所想，李思乔看到他的失落模样，问起的时候。
他也只是回复叛逆期孩子不好管教，还不想说话？跟父亲说句话累着他了？
难得看他情绪波动，李思乔乐呵呵的笑着。
“所以呢，他昨天晚上是去哪里了？”顾有枢昨晚就离开的事情，是今早她问小红才问出来的。
“去找朋友，”顾辛尘之前也问过昨晚送他离开的司机，从地址上看，的确是去朋友家里了。
李思乔这才放心。
“只要别是去什么夜店酒吧KTV就好，”说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家的事情，她一边为睡着的嗯嗯轻轻梳理着身上的毛发，一边对顾辛尘说起了八卦。
“隔壁家的孩子现在就不学好，跟着社会上一些人出入那种场合，听说前几天还吸毒了，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拉出来……”
李思乔说的心惊胆战的，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幸好咱家孩子放心。”
“嗯。”
“对了，”说起这个，她又忍不住问起了顾辛尘关于顾有汜的事情，“他再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了？”
“没有。”
其实，顾辛尘也正想着给大儿子打个电话先，他去W城到现在，至少还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在李思乔的催促声下，顾辛尘被逼无奈立刻拨通了顾有汜的电话。
突然的来电打断了顾有汜和于秘书的谈话，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备注，他抬手示意于秘书先出去。
于秘书弯腰鞠躬，而
后才离开顾有汜的房间。
等到关门声响起，顾有汜这才不紧不慢的接起了电话，“是我。”
原以为顾辛尘是有什么新线索转告自己，结果只是代李思乔询问自己在W城是否习惯。
顾辛尘没奈何的揉了揉眉心，左手胳膊撑在窗前，语气淡漠的回复着。
“一切都好。”
简单询问之后，顾有汜占得话语权，“明天就是丛家的竞拍会，届时我也会应邀出席现场，如果有机会，或许能和丛白书详谈。”
知道顾有汜有计划，顾辛尘也没多问，电话很快挂断。
李思乔迫切的看着顾辛尘：“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
“你打了这么半天电话，就得到了个‘挺好的’回复？”语气中是浓浓的恨铁不成钢意味。
李思乔非常不满意：“还不如我自己打电话。”
“他现在很忙，”人才刚到W城就得到了丛家竞拍会的邀请函，想必陈伟阳也知道顾有汜的行踪了吧？
顾辛尘想着，还是拦住了李思乔那颗慈母心。
“他去W城不是度假，当务之急是试探陈伟阳在丛家的地位，我们扳倒他再此一举。”
末了，他有些愚笨的宽慰着李思乔的担忧情绪。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早该放手……。”
“就是我放手过早，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说走就走的性子！”李思乔嗓门比他还高。
顾辛尘立刻偃旗息鼓。
李思乔这边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听从顾辛尘的话，并没有贸贸然联系顾有汜。
他说得对，儿子目前正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还是不去打搅了。
但是担忧情绪一直缓解不下来，李思乔只能转移视线，用工作的忙碌来忘却惆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图纸上，一条六芒星主题的项链跃然纸上，李思乔涂涂改改好几次之后，还是觉得不行。
设计不够新奇也不够特别，像这样的设计市面上随手搜一下就是一大堆。
“不行不行，得重新设计。”
图纸被她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垃圾桶里，顾辛尘之后再进去看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落脚之处了。
散落的全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团，灵活绕过那些纸团，顾辛尘来到了李思乔身后。
她正潜心画着什么，顾辛尘略微弯腰去看，木色的纸张上画着一条暂时还看不出模样的，但类似是项链的东西，无数线条之中，一条简洁时尚的项链慢慢出现。
顾辛尘正看得入神的时候，李思乔又觉得不满意了，上手便将那张纸撕了下来。
“不画了不画了，像个傻瓜！”
顾辛尘生怕被殃及池鱼，他急忙后退一步，等李思乔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设计时，上前温声细语的。
“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们……”
李思乔看起来有些烦躁，“我很忙的，今天的晚饭谁爱做谁做，我不……”
“佣人说，有枢早饭午饭都没有吃……，”既然他的话没有用，那就只能搬出小儿子了。
果然，一旦面对的人变成顾有枢，李思乔总是会放弃自己手边任何事情，尽量满足他。
起身离开之前，李思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辛尘。
“设计灵感跑光了都怪你！”
顾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