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你属狗的?
第九十一章:你属狗的? 秦挽歌推开门。
眼前是一枚浑身脱得是剩下一条内库的裸,男,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倒三角比例,像是一尊行走的雕像,光影覆盖其上,勾勒出无限风光,影影绰绰,只觉性感到令人血脉喷张。
秦挽歌脑海里蹿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拔腿就走。
可身后却传来奚落的嘲讽:“摸都摸过了还装什么。”
秦挽歌脚步顿住,扭头:“你!”
男人却已收回视线,毫不在意的迈向浴室。
秦挽歌盯着浴室的门瞪了几眼,才毫不留情的躺在床上。
豪门就是豪门,连床都比寻常人家的宽大柔软,秦挽歌满足的喟叹一声。
真的是有些累了,先开始还警惕着,努力的瞪大眼睛,强迫自己不许睡,甚至还从书柜里拿了一本书,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
浴室哗哗的水声都好似有一种催眠的魔力。
十分钟后,她头一歪,彻底的睡了过去。
江衍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秦挽歌毫无形象的趴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他走过去,看到一页书纸从她的黑发中露出来,一把扳着秦挽歌的肩膀推开她,秦挽歌打了个滚,正面朝上,依旧睡得香甜。
江衍拎起书,毫不意外的看到书页被一滩不明液体打湿。
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抱着被子,睡的跟猪一样。
男人蹙眉,面色冷下来,居高临下轻瞥秦挽歌一眼,白希的小脸有一半埋在薄被中,粉红色的唇瓣微微张着,鼻翼轻轻鼓动,光洁的额头,有光反射,衬得皮肤很细腻。
他心头一动,唇角忽的露出一个莫测的笑,俯身,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秦挽歌的额头用力一弹。
很响亮。
秦挽歌吃痛,捂着额头幽幽转醒。
视线里,那张带着坏笑的轮廓渐渐清晰开来。
她嘟嘴,面上还带着初醒时的懵懂,不悦娇嗔:“干什么!”
江衍穿黑色浴袍,双手环胸,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起来。”
秦挽歌揉揉眼睛:“不起来。”
女人没睡醒时撒娇的模样像是一只软萌的小猫,正常男人应当看的心都软了。
可江衍俨然不是正常男人。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确定?”
男人微挑的语音很有威胁的意味。
秦挽歌还懵着,自然是没听出来。
张腿,死死的夹住被子:“坚决不!”
江衍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几秒,毫无预兆的俯身,手臂穿过秦挽歌的腰肢和腿弯,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走到沙发前,松手。
“砰——”秦挽歌的身子用力的砸在沙发上,眼前都是小星星。
可是,这沙发好软。
她索性闭上眼,翻个身,捂着嘴打个呵欠,继续睡了过去。
这样她都能睡着?
江衍表示,真是一个粗糙的女人。
他折身,从衣柜里重新抱出一床被子。
一夜无梦。
清晨,光线刚刚透过碧绿的窗帘照进卧室,江衍忽觉胸口一阵窒息。
睁开眼,他看到,一直白希又圆润的脚丫子,捂在他的脸上。
很小的脚,应当只有35码或36码,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脚。
想到这里,江衍的面色忽然大变,眼底划过一道惊诧,他猛地坐起身来。
那脚丫子“吧嗒”一声,落在他身侧的薄被上。
而脚丫子的主人,此刻抱着被子,不知睡的有多香。
重点是,这个睡的很香的人,此刻躺在床上。
她似乎总有这种本事,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准确的找到他的床,然后从善如流的爬上来。
可她怎么敢睡的这么香!
江衍垂眸,漆黑的眼底在经历薄怒后,聚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他随手从身侧拿起一个枕头,缓缓的捂住秦挽歌的脸。
几秒,女人白希的脸变得通红,挣扎几秒,睁开了眼。
看清是谁在恶作剧后,她一脚踹了过去。
脚力挺大,江衍猝不及防,腰部传来一阵痛意。
松手,捂住腰部,面色阴鸷的看着秦挽歌。
秦挽歌瞪他一眼,坐起身来:“江衍你丫的是不是个bt!”
bt?
男人微挑眼角,眼底寒气四溅!
好,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bt!
他忽然猝不及防的起身,大掌按住秦挽歌的肩膀,秦挽歌身子一轻,整个人朝后倒去,男人顺势欺身而上。
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下的人:“刚刚你说什么?”
“江衍,咱们有话好好说,刚刚我没睡醒,那话都不经大脑。”
“现在知道服软了?”江衍挑眉:“可惜,晚了。”
他大手覆上她的肩膀,用力一拉,秦挽歌原本微敞的领口便被拉开来,露出削瘦的肩,有光斑落在上面,说不出的性感。
一股凉气袭来,秦挽歌心头一慌:“江衍,你个流氓!你松开我!”
“流氓?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那也只是未婚妻,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吗?”他眯眼,眼神顿生危险:“我不这么觉得。”
他忽的极快低头,张嘴,薄唇落在她的肩膀。
却不是吻。
有痛意传来。
秦挽歌偏头,她的肩头,两排赫然分明的牙齿印。
她怒视他:“江衍你属狗的啊!”
“你是想让我连你这张伶俐的嘴一同惩罚?”
她张嘴,还未说话,门被推开来。
还未看清是谁,那人就快速的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那声音,是苏皖韵的。
秦挽歌急的都快哭了,她怎么能在长辈面前跟江衍......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江衍。
她面色潮红,瞪他一眼,下床,钻进洗手间。
双手撑在盥洗台,拉下衣领,那两排牙印隐隐作痛,曝露在空气里,像是在嘲笑她的慌张。
这个男人真是!
仅仅只是他这样的碰触,她就快要疯掉,婚后......
她不敢想象。
许久,才拉上衣领,洗漱。
出来时,男人已经穿戴整齐。
她不看他,径直下楼。
苏皖韵已经在桌旁等两人。
脸上那微妙的笑意,秦挽歌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奶奶早。”
“早,怎么样,小歌,昨天晚上睡的好吗?睡不好可以晚起一会儿嘛。”
睡不好可以晚起一会儿......
这话听起来怎么......
秦挽歌垂着头:“很好很好。”
“那就好。”
一顿饭吃的简直不能更尴尬,好不容易吃完饭,临走前,苏皖韵把户口本交给江衍,又吩咐两人找个时间把证领了。
道完别,坐上车子,秦挽歌才松一口气。
车子缓缓驶离江家老宅,江衍目视前方:“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领结婚证。”
“这么快?”
“你不愿意?”
秦挽歌飞快的看了男人一眼,车窗外的阳光这号射进来,镀在他身上,他侧脸的弧度近乎完美,睫毛纤长安静的下垂,有棱有角的下颏折射一道浅浅的光,看起来很神圣。
这样的男人,在榕城怕是没有女人不想嫁。
可她们怎么懂隐藏在这张皮囊之下的阴险?
江衍这个人,要她说,她不愿嫁。
可现在卖身契都签了,还由得她?
她垂眸:“愿意,简直不能更愿意了。”
男人忽的侧目,一双清黑,锐利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语气里似乎有怨气?”
秦挽歌怔了一秒,扯着脸皮干笑:“怎么会?江家少爷,傻子才不想嫁。”
噢,她宁愿当一个傻子。
江衍的那锐利如刀的眼神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语气恢复淡然:“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今天上午第一节没课。
“好,那现在就去。”
“等等,我户口本还在学校。”
江衍似是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调转车头。
回学校,车子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住。
黑色的宾利慕尚,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这才是真正的被包养的既视感。
秦挽歌看了一眼车窗外,心底有些发憷,可手边也没有包,她的包,昨天被江衍以极丑为理由无情的扔进了垃圾桶,她扭过头:“江先生,可否借你的墨镜一用?”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
“呃......当然不是”秦挽歌看着江衍被光照的近乎透明的白衬衫:“今天阳光太刺眼。”
江衍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从仪表台取下墨镜,扔进秦挽歌怀里。
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沉黑的表面有暗芒流动,低调的奢华,几秒,他抬起头:“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是不是有些短?”
“如果十分钟以内下不来,自己去民政局。”
“能,十分钟足够了!”
秦挽歌推开车门,戴着墨镜遮遮掩掩的在一路的注视里钻进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
她松一口气,径直掏出钥匙,打开小柜。
自从母亲病了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便都由她来管,户口本,也自然落到了她手里。
拿出户口本,锁了小柜,她瞄一眼时间,居然已经过去八分钟!
秦挽歌整个人立刻不好了。
她就知道,穿高跟鞋误事。
索性脱了鞋,一路朝下跑去。
这次异样的目光更是来的赤luo裸,不过秦挽歌已经无暇顾及。
跌坐进车里,她垂眸,距离十分钟,正好剩下两秒钟,她回头笑笑:“正好。”
江衍不答,视线落在她赤luo的脚上,圆润的脚趾十分可爱,因在地上踩了一会儿,脚板微微发红。
他心头微动。
“抬脚。”
“啊?”秦挽歌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以后不要光着脚走路。”他径自身后拿过她的脚,掏出纸巾,替她擦拭脚底。
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脚,指腹有薄茧,碰到她脚踝时,感觉很奇妙。
有点儿痒痒的。
秦挽歌的心忽然乱跳一拍,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
空气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她缩了缩脚,脸有些发烫:“我自己来。”
江衍手腕一顿,面色忽然一冷:“不知好歹。”
随即,他松手,发动车子。
“......”秦挽歌擦拭干净,又穿上鞋子。
m大距离民政局不是很远,只用了二十分钟。
两人进去办手续,很顺利。
出来时,秦挽歌站在阳光下凝视着手里的小红本依旧回不过神来,她不能相信,自己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这么嫁给了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如果妈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她叹一口气,心情复杂。
一侧拾级而下面无表情的男人立刻侧目,目光十分不悦的落在她的侧脸:“怎么,跟我结婚就这么不开心?”
秦挽歌抬眸,恰好对上男人阴森森的目光,已经到嗓子眼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展颜一笑:“怎么会?我开心的简直要上天了,哈哈,好开心好开心......”
秦挽歌的演技浮夸到不能再浮夸。
江衍不忍直视的收回视线:“可我刚刚分明听到你在叹气。”
“哈?其实......我只是在想,今天中午是吃钵钵鸡还是麻辣拌。”
“那是什么?听起来很恶心的样子。”在江衍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根本没吃过这两样东西。
恶心?
秦挽歌翻了一个白眼:“江先生,不知道的话就别乱讲。”
她承认街边的小摊是有些不干净,但味道绝对是勾人的,像江衍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路边撸串的乐趣。
两人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江衍侧目:“送你去哪里?钵钵鸡还是麻辣拌?”
“你要送我?”
“不想让我送?”江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正好我也没兴趣送你,下车。”
“好歹也是新婚夫妇,把妻子扔在路边不太好吧,这样,你直接送我去学校吧。”
许是那句新婚夫妇取悦了身侧的男人,江衍没有否认,偏头漫不经心的发动车子。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秦挽歌跳下车,隔着车窗对江衍挥挥手:“谢谢,再见。”
江衍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将车子开走,用一股黑色的尾气作为跟秦挽歌道别。
秦挽歌站在黑色浓雾中捂着脸咳嗽几秒,瞪了一眼扬长而去的车屁股,低喃一句:“没礼貌”背着包转身走进学校。
江衍刚刚驶离学校不远,手机响了。
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喂,欣然。”
“阿衍,你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我想你了。”电话那端传来女人的娇嗔声。
江衍心头微动,目视前方的目光柔和几分:“真的?”
“当然是真的。”蒋欣然不自觉的嘟嘴:“对了,还有那家mistory的蛋糕,我也想了。”
“想蛋糕多一点还是想人多一点?”
“蛋糕吧......”
“你个小吃货。”
“那你什么时候给人家买回来?”
“今天中午吧。”
“好,我等你,爱你。”
挂断电话,江衍打转方向盘,朝着圣海路驶去。
买好蛋糕,又去了一趟公司。
中午准时下班,从座椅上拎了黑色外套,拿过蛋糕,回别墅。
黑色的宾利慕尚驶入别墅时,一辆阿斯顿马丁紧随其后。
江衍黑色的皮鞋刚刚踩在地面,一道小小的身影立刻冲了过来,脆亮又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爸!”
江衍居高临下的淡淡瞥了小哲希一眼:“男人要成熟,稳重。”
小哲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在看到江衍手里的蛋糕时再一次惊呼出声:“爸爸,这个蛋糕是买给我的吗?”
看着小哲希透亮的眼神,江衍面无表情道:“不是。”
小哲希立刻瘪了嘴。
江衍视而不见,大步朝前走去,走至别墅门口,门自动打开来,露出一张熟悉的笑颜:“阿衍。”
江衍抬手:“你的蛋糕。”
蒋欣然唇角一勾,张开双臂,习惯性的去拥抱江衍。
小哲希不知什么时候插到两人中间,仰头冷冷的看着她,小小的年纪,做出这样的神情竟跟江衍有几分相似:“嫂子跟小叔子不能抱,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蒋欣然一怔。
江衍却已经顺势走进去。
江哲希瞪蒋欣然一眼,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末了还不忘嘲讽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还吃蛋糕,真是丢脸。”
蒋欣然蹙眉,凝着江哲希的背影:“你!”
江哲希回头:“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不知廉耻的女人。”
“江哲希!”
被一个小孩子指着鼻子骂,蒋欣然气氛的拳头都扬了起来。
江哲希一溜烟跑过去抱住江衍的大腿,躲在他身后,故作害怕:“爸爸你快看,小姨她居然要打我!”
江衍终于回头,目光落在蒋欣然举起的拳头上,不悦,从眼角蔓延开来:“欣然,哲希还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对不起。”蒋欣然缓缓放下拳头。
江哲希松开江衍,对着蒋欣然做了个得意的鬼脸,放下书包,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蒋欣然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没辙,只能朝着江哲希瞪了瞪眼睛,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拆开蛋糕,红豆沙的香气瞬时四溢。
江哲希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眼巴巴的盯着蛋糕,挪不开眼。
江衍从洗手间出来,正要上楼取东西,身后传来咽口水的声音:“爸爸,我想吃蛋糕。”
江衍脚步一顿,回头。
江哲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蒋欣然手里的蛋糕,小嘴张着,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六年了,他好像什么都没给江哲希买过,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江哲希也只是个小孩儿。
心头微动,他开口:“欣然,把蛋糕给哲希尝尝。”
蒋欣然再不情不愿,也不敢忤逆江衍的意思,把蛋糕推了过去。
江哲希欢喜的接过,拿起另一支叉子。
蛋糕并不大,贵在精华。
三下五除二,江哲希给吃了个精光。
他舔舔唇角,心满意足的靠在沙发上,无辜的看向捧着杂志看的入神的蒋欣然:“哎呀,不好意思小姨,一不小心就吃光了。”
蒋欣然放下书,便看到那张挑衅的小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江哲希,那是你爸爸给我买的蛋糕!”
“那又如何?”
“真是个没妈的野孩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你说谁没妈!”
“就是你。”
“你这个坏女人!”
“啊!”头发忽然被人扯在手里,蒋欣然痛的叫起来。
江衍闻声下楼时,看到江哲希死死的揪着蒋欣然的头发,一直掉眼泪。
“江哲希,住手!”面色凛然的下楼,冷斥一声。
江哲希狠狠的瞪了一眼蒋欣然,才松手抹一把眼泪。
“怎么回事?”
蒋欣然立刻委屈的迎上去:“阿衍,你也看到了,哲希他打我。”
“谁让你说我是没妈的野孩子!”
江衍面色冷了下来,垂眸盯着蒋欣然:“有这回事?”
蒋欣然悻悻的缩回扣在江衍手臂的十指:“阿衍,我......”
“跟我上楼。”
二楼的卧室里。
江衍背光站着,只留给蒋欣然一个清高孤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他开口,字里行间是掩饰不住的怒火:“蒋欣然,你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还这么不懂事?”
“阿衍,不是的,都怪哲希他......”
“他再怎么过分也只是个孩子,况且,他是你姐姐的孩子,你连他,都不能容吗?”
“阿衍,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蒋欣然缓缓走过去,仰着头,眼泪有泪集聚,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人心尖都发软。
半晌,江衍看她一眼,神色缓和几分:“下不为例,下去吃饭。”
吃过饭,江衍站起身来:“我去公司了。”
“不上楼睡会儿?”
“不了。”
蒋欣然没有强求,走到衣架旁,替他取下西装外套,刚走两步,“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洁净的地板上。
她垂眸。
只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地板上赫然一个小红本,醒目的结婚证三个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有一瞬间,蒋欣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好一会儿,她才怔怔的俯身,瓷白的指尖捻起小红本,翻开。
入目,赫然一张合照,上面的两人,在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那是江衍和......秦挽歌。
那个女人她有印象,上次在病房里有过一面之缘。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吧嗒”一声砸在指间,她唇角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微笑:“阿衍,这不是真的对吗......”
江衍刚拿起车钥匙,回头就看到蒋欣然指尖的一抹红,面色微微一怔,快速走过去,从她手中抽走结婚证:“欣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阿衍,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准备瞒着我多久?”
“本来准备过几天跟你说的。”
“过几天?江衍,我为你被赶出江家,你呢?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
“这只是个形式,我娶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都是奶奶的意思。”
“奶奶奶奶,江衍你什么时候也替我考虑考虑!我该怎么办,当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哲希还在这里,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我跟她的婚姻只有三年。”
“如果三年后奶奶还健在呢?你又要怎么办,续婚吗?”蒋欣然绝望的看着他,泪水晕开了妆,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狼狈的可笑。
江衍箍住蒋欣然的双肩,一双眼沉沉的盯着她,眼底是毫不留情的冷硬:“欣然,我可以你宠着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娶你,你明白吗?”
“那我算什么?”
“我的嫂子。”
“睡自己的嫂子?江衍,你真行。”
“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把你当成了佳然,那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一脚把我踢开?”
江衍蹙眉,模样终于有些不耐:“我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
“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不愿意,就找个好人家嫁了。”
蒋欣然痴痴的笑了:“江衍,我竟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冷。”
江衍只是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大掌在她的头上轻抚:“上班要迟到了,我该走了,你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从蒋欣然手里拿过西装,转身,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
“江衍!”身后,蒋欣然弓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披头散发的大喊,眼眶猩红。
江衍却再没回头。
傍晚,大半个天际被染成红色,红的像火。
秋日的天气,晚风微凉。
秦挽歌刚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斜倚在黑色的车身,黑色的西装几乎要与车身融为一体,男人的指尖捻着一支烟,红色的烟头在黯淡的天光里微微发光,男人的脸部轮廓看不分明,却意外的透出一股颓唐的气息。
这种男人也会有颓唐的时候?
秦挽歌拎着包走上前:“等人?”
江衍眯着眼吸一口烟,起唇,白色的烟雾还来不及形成一个飘渺的形状,就被吹散在风里,他低沉的声音好似也被吹远,听起来不太真实:“等你。”
“噢,你怎么会想起来等我?秀恩爱吗?”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闲?”江衍吸最后一口烟,掐灭,拉开车门:“上车,奶奶叫你去老宅吃饭。”
“......”秦挽歌看他一眼,坐进车里。
车子平稳的行驶,秦挽歌降下车窗,看着窗外。
晚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爽,一天的疲劳好像都吹散了。
身侧忽然有呛人的烟味儿传来,她侧目。
江衍不知何时又点燃一支烟,单手掌着方向盘,吸一口烟,缭绕的烟雾中,男人眯眼的神态很性感,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禁欲。
只是,他的眉始终蹙着。
秦挽歌挑眉:“怎么,心情不好?”
江衍不答,反问:“你介意我吸烟吗?”
“介意的话你就会不吸吗?”
“不会。”
“......”
仪表台上,手机屏幕忽然闪烁起来,上面显然有两个字在跳跃:欣然。
江衍看了一眼,没动。
手机自己响了一会儿,暗了下去。
不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秦挽歌终于沉不住气:“她的电话,你不接吗?”
江衍不语,沉默的吸烟。
“你真的不接吗?男人不接女人的电话女人是会生气的,生气了你还得抽时间哄,很麻烦的。”
还是沉默。
“她又打了哎,超过三次不接那就是很生气,要买小礼物才能哄得住的。”
江衍忽然开口:“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作为我的妻子,别的女人给我打电话,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秦挽歌好笑的看着他,夜色里,女人的眼睛黑亮如坠入满天星光,车窗外有风吹进来,将她的发丝卷到脑后,有几个缠绕在细白的脖颈,说不出的性感。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吗?
居然还有女人不喜欢他?
江衍忽然心头一动,恰好是红灯,他踩下刹车,身子微微前倾,夹烟的手指,扣住她的后脑,拉进,薄唇,贴上她微翘的唇瓣。
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儿的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下。
秦挽歌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攻城略地,长驱直入,吻得如痴如醉,她口腔的空气全部被他汲取,近乎窒息。
耳边忽然有不悦的男声传来:“要亲回家里去亲,哥们儿,绿灯了,走不走啊!”
秦挽歌猛地一颤,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口,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夜色里亮的惊心动魄。
江衍目不斜视的升起车窗,又一次拉过她,不知餍足的吻起来,像是上瘾一般。
车窗被人敲的“砰砰”响,车后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江衍吻的沉醉。
许久,才放开秦挽歌。
秦挽歌整个人都提不上力气,一张脸泛着奇异的红,窝在座椅里怔怔的看着他。
前方已然是绿灯,江衍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刹,宾利慕尚以把米加速的优越性能瞬间越过斑马线,后面的长龙再一次被堵在红灯之下。
江衍吸完第二支烟,看向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怎么样,喜欢吗?”
秦挽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喜欢什么?”
“刚刚的吻。”
“......不喜欢,一股烟味儿,熏死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身侧的男人好像又冷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属于他的薄凉气味依旧残存,说实话,还挺好闻的。
可多次被人强吻的感觉很不好。
她有些控诉的口吻落在狭小的车厢里:“我觉得你不应该吻我。”
“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你应尽的义务,我吻你,理所应当。”
“你也知道,这场婚姻这是一场交易,妻子,也不过一个虚假的名分。”
“意思是我花一百万连吻你的资格都没有。”
“有......”秦挽歌痛心疾首的点头,该配合他演出的她没理由决绝。
“所以,不要再对我摆出那种幽怨的表情。”
“.....”秦挽歌露齿一笑:“知道了。”
车子在漫长的行驶之后终于抵达老宅。
几人很高兴的吃了晚餐,但秦挽歌知道,苏皖韵叫她来一定没有吃完饭这么简单。
果然,刚吃完饭,她正要道别,老太太开口了:“小歌,结婚证领了没?”
“领了。”
“拿出来给奶奶看看。”
秦挽歌从包里拿出来,毕恭毕敬的递到苏皖韵面前。
苏皖韵盯着两人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由衷的感慨:“真是郎才女貌。”
秦挽歌用余光瞄了一眼,照片里她龇一口大白牙笑的跟个智障一样,而他身侧的江衍面无表情,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都像是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唔,真的不能更郎才女貌了......
苏皖韵把小红本递还给她。
秦挽歌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本值三百万呢。
放好,她微微一笑:“奶奶,那个......”
不等她说完,苏皖韵已经站起身来“阿莲,在少爷房间里添一套女性用品。”
“......”秦挽歌急忙站起身来:“奶奶,不用了,我回学校住。”
“老宅住的不舒服吗?”
“不是,我最近在实习,这边离我实习的地方太远,住这里需要早起一个小时呢。”
苏皖韵沉思。
秦挽歌趁热打铁:“这样吧,奶奶,等实习完方便的话我就来老宅陪你。”
“行吧,那今晚你就暂时住在老宅。”
秦挽歌为难的看向江衍。
江衍目光很凶猛,她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奶奶。”
秦挽歌跟在江衍身后上楼。
刚进卧室,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一个没注意,秦挽歌就“砰”的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撞的头晕眼花的。
她揉着额头茫然的抬起头来:“你干嘛停下?”
江衍冷冷的看着她,一双瞳仁在冷白的灯光下近乎透明,里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今天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秦挽歌一怔,天,不是她撞傻了吧,这个男人刚刚说的确实是她睡床他睡沙发?
还未待她作出反应,江衍已经和衣在沙发上躺下来。
于她小小的身躯而言,沙发足够宽大,可江衍比她高二十多厘米呢,那么大个人,睡沙发上好像翻个身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秦挽歌走过去,试探性的戳戳江衍的肩膀:“喂,江衍,你睡这里可以吗?”
“不可以又如何,让你再再次爬上我的床?”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还想故意的不成?”
“......算我没问,你睡,睡。”
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挽歌悻悻的回到床上,脱掉外套,从衣柜了拿了一套睡衣去冲澡。
洗完澡刚刚躺床上,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来。
就在那一瞬,一个不明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尚了床,将她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