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我怎么了
周墨缓缓的把茶倒完才补充道：“现在是品茶的时候，品茶需要一种心境，千万不要用纷扰的语言扰乱了心境。”说着指了指柳风和楚河面前的茶盏，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先生往鼻子前晃了晃，然后深吸一口气，此时再用小口轻轻的嘬了一口。
柳风此时已经不是不耐烦了，甚至有些急躁了，端起茶一口就干了，周墨眉头皱了皱：“啧，你这就不对了，茶要品，慢慢的品，你这像是牛饮水般的，哪能喝出茶的味道呢？来，你看我是怎么喝茶的。”
柳风无语，楚河毅然，此时楚河动了动嘴唇，柳风看得出来楚河说的是：“我可以打他吗？”
柳风皱了皱眉头，以唇语回答：“我也想打他。”可周墨却像是没发现一般，自顾自的再次喝了一口茶对着柳风问道：“怎么样？喝出来了吗？”
柳风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周墨又开始了：“柳宗主，不是我说你，作为一宗之主，那你好歹也是一个贵族了，既然是贵族就要像贵族一般的生活，你要有贵族的脾性，也要有贵族的品味。
你可别说我这是故意刁难你，你可知道，你作为一宗之主，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看着你，如果你不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贵族，那么底下的闲言碎语是非常恐怖的，即使你富可敌国，都照样有人不会信服的，你所做的一切代表了你这个宗门，而不是你一个人。
所以你要从吃饭穿衣，喝茶起居开始做起，只有这样，别人才能看到希望，才能觉得跟着你有前途，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背叛你。”
柳风眉头皱了皱：“有必要吗？”
“那太有了呀，你以为你只是个江湖门派吗？为什么有的门派矗立江湖数百年，为什么有的宗门昙花一现？那是因为能长久生存的都是有内涵的，没有内涵的宗门怎么能长久？我就和你打个比方，你作为一宗之主，那你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未来，或者他们永远不会像你这样享受生活。
但他们看到你再享受生活，就会想，如果我像我们宗主一样，如果我能达到宗主那么高的高度，可你呢？吃着粗茶淡饭，穿的破衣烂衫，那他们还有希望吗？他们怎么想？即使我有能力达到宗主那样，那我过的日子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这样别的宗门里面只要少许一些比现在好一点的条件，那么他们还忠心吗？还会对你的宗门尽心尽力吗？我和你说，管理宗门，我太有经验了，这一切都要看你这个带头的，你的态度决定你的高度，这可不单单是一壶茶的事情，你看那些贵族，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了。
但是出门为何照样光鲜？这不是自作自受，这是很有必要的，这在传达一个信息，我的日子过得好，跟着我有发展，你觉得你宗门里面的那些弟子，仅仅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一身衣穿吗？不是的，天底下谁不渴望荣华富贵？”
柳风虽然对周墨的絮叨很反感，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些道理，至于为什么柳风这么觉得，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周墨的话确实提醒了他，有时候，柳风的做法确实太亲民了。
但被人数落谁会甘心呀？虽然柳风觉得周墨说的话有道理，可还是唱起了反调：“可是，我以前只是个奇怪，这种讲究，我不习惯。”
周墨轻轻的放下茶盏：“柳宗主，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可就没法聊了啊，你不改变行吗？谁不是在改变中成长的？谁与生俱来就有贵族气质的？你若是一直以你的过去来要求自己，那不是不行，但起码现在不行，贵族不是铺张浪费，你若是说节俭，我比谁都节俭。
虽然我有数不清的财富，但我依然节俭，我每天的用度，都是能省则省，虽然我自己开赌坊，但我从不赌，虽然现在贵族间流行服用五石散，可我从来不用，你知道为什么吗？品味不是跟风，品味不是恶习，品味是你到达一个高度所要给人展示的一种文化。一种学问。”
柳风点点头：“好吧，周先生说的对，那周先生以后有时间，还希望多赐教。”
周墨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吗。年轻人就应该多学习。”
柳风真想给他一个白眼，可是无奈，他可不是小公子，不是那么暴力的人，能忍就忍吧，没必要和他计较，何况周墨说的，差点就说服自己了。
此时楚河像柳风使了个眼色，柳风马上会意了，于是问道：“先生在楚河的书房中语出惊人，我也细心思索，确实如先生所说，所以这次请先生来，还希望先生多多指点一二。”
周墨听柳风语气挺客气的，高兴了，眉头一挑：“哪里，哪里，这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这个人呢有个毛病，看不过眼的我就爱说上几句，不过自打我经过楚姑娘的书房的时候，我确实发现了问题，于是说了两句，还望柳宗主不要放在心上。”
柳风也客气到：“先生说的，在理，我们本该感谢先生的。”
周墨呵呵一笑，乐了：“柳宗主是做大事的人。”
柳风赶紧谦虚：“先生哪里话，只是你和楚河说的那些话，我们感觉甚是在理，只是想听听先生的建议，我们好做一些改进。”
周墨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哪里需要改进呀，你们这一切都要推倒重来，不然任由你柳宗主本事再大，你这宗门也得倒掉。”说着他还看了柳风一眼，见柳风的脸上没有不悦之色，便继续说道：“我先从你们宗门管理来说，你们宗门是我见过的管理最混乱的宗门。
每个人都在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谁都管，反而就成了谁都不管，一些小事情还好，但一旦到了发生大事情的时候，你们会让下面的人无所适从，他们不知道听谁的，我感觉你们那个炼丹炉那个棋盘状的东西挺好，能设计出这种东西的人是个天才。
这也是我对你们宗门唯一感兴趣的地方，但单凭那里我就觉得管理混乱，那里归谁管？或许你要说是你直接管的，这就是问题，你是谁？你是宗主，你怎么可以去管这些呢？一宗之主最需要的是实力，那么要想有实力你得修炼，你既然不去修炼而去管理这些东西。
那么万一有人到你们宗门挑战的时候，谁上？谁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你下面的人实力比你强，那么你觉得你这宗主的位置他不觊觎吗？或许他对你忠心耿耿，但是其他人又会有什么想法？
人不可能从一而终一直秉持一个理念的，作为宗主，你得防。江湖门派不像我这个做生意的，我们的实力就是有钱，钱就是我的实力，而你不一样，你的实力是武功，若你不想修炼，那你倒不如和我一起去学做生意算了。”
柳风笑笑：“周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你既然能把重心放在修炼上，也算你识时务，但宗主能一只修炼吗？不能，你还要应酬，各大宗门如星罗棋布。遍布江湖各地，你要做的还是要和各大宗门处好关系，所谓做好一个宗门，你们要有实力，也要有关系，不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
可别人真要杀上门了，你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吗？这显然不现实，前车之鉴柳惊天，他的实力够强吧，传说级的人物，但是后来呢？后来还不是被各大宗门联合剿灭了？
这就说明什么？没有什么事是一个人能够办的了的，只有人心凝聚才能成大事，我了解到你们和中原三宗关系匪浅，但是这远远不够，你要有自己的势力，有愿意为了你而铤而走险的宗门，这些就要你这个宗主去做了，连别的宗门都不知道你夜慕门宗主是谁，那他们凭什么要帮你？”
柳风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周墨说的话确实值得深思，但周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和别的宗门处好关系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在宗门内部的威信，我了解了一下，在你的宗门里面，你下面的人对你是直呼其名，这对吗？这合理吗？我们不是朝廷，没有什么忌讳。
对这是江湖上的作风，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你下面的人根本不尊重你，一个不尊重宗主的宗门，想想是多么的可怕，他们只是明面上依附于你，因为在你这里有一口吃的，一口喝的，暂时还是安全的，可是万一你的宗门出现危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
还不是做鸟兽散？他们根本就谈不上忠心，而且我可以说，不是他们没有忠心，而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对你忠心，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这就是你，这就是夜慕门最大的问题，或者你是掏心窝子给他们，可是他们会怎么想？会觉得你是软蛋，好欺负。”
周墨说完还看了一眼楚河，转而就把话题引到了楚河的身上：“还有你也是。”
楚河一震：“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