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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想做咸鱼第114天 - 咸鱼他想开了 - 迟晚

114、想做咸鱼第114天

都这样了, 江倦直奔凉风院。

心情不好怎么办?

先躺平了再?说。

江倦趴在软榻上,又扯过薄被,把自己卷起来, 活脱脱的一个夹心卷,躺得?十?分安详。

被骗了这么久,说不生气吧, 江倦还是有点生气的。

他以前以为薛放离的咳血很严重, 也?是真的时日无多?, 还哭过好几场。

可江倦自己也?有撒谎。每当他不想营业,他就会拿心疾做借口跑路。

思来想去,都好像是扯平了。

不, 不对, 没有扯平。

他说不跟他过了,薛放离居然没有拦住他。

江倦:“?”

他一骨碌坐起来。

可恶。

他狠话都撂出来了,薛放离居然不哄他。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过了?

至此,江倦终于得?出了结论。

——他们没有扯平。薛放离不哄他,就是他有错!

本来还没那么生气,这么一想, 江倦成功地气到了自己。

“公子。”

兰亭敲响门,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在外面听?了个大概,知道江倦心情可能不太好,兰亭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只是站在门外问他:“你要见……”

江倦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

兰亭轻声道:“你要见六皇——靖王吗?”

怎么是薛从筠。

江倦蔫巴巴地说:“见吧。”

兰亭便与人低语几句,没多?久,门被推开, 薛从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今时不同往日,江倦升了职,薛从筠也?已经?不再?是六皇子,而?是堂堂靖王,谁人见了都得?喊一声王爷,威风得?很。

当然,见了江倦,薛从筠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叫一声哥。

“倦哥,嘿嘿。”

江倦:“?”

他诧异地看一眼薛从筠,慢吞吞地说:“你正常一点,你这样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这不能怪我,”薛从筠美滋滋地说,“倦哥,你是真的靠谱。”

要不是江倦昏迷了好多?天,薛从筠一早就来找他报喜了。

当初薛从筠求江倦帮他吹吹枕旁风,想做一个逍遥王爷,江倦只说问一问,结果圣旨一下来,薛从筠的封地,还真是顶好的地方,好到隔壁的大哥薛朝华听?了都直冒酸水。

“嘿嘿,嘿嘿。”

薛从筠想起这回事,就乐得?合不拢嘴,他又开始傻笑了,“倦哥,你怎么给?五哥吹的枕旁风啊,五哥真给?了我一个好去处,还没有让我跟大哥一样立刻滚蛋,我能再?京城多?赖几日。”

“啊?”

江倦听?完,先是茫然,然后又一阵心虚,因为他都忘了这一回事。

江倦解释道:“我没有吹枕旁风。”

薛从筠朝他挤眉弄眼:“好好好,你没有吹,你没有吹。”

江倦无力道:“……我真没有。”

薛从筠只当他不好意思,压根儿不当真,江倦看看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澄清,他只好扯开话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蒋轻凉和顾浦望呢?”

“他们啊,”薛从筠说,“忙去了。你昏倒没多?久,蒋轻凉就跟着军队去边关?了,还有顾浦望,他们大理寺好像查什么案子,顾浦望也?出京了。”

听?江倦问蒋轻凉和顾浦望,薛从筠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什么,喃喃地说:“他俩走前,还给?我交代了好几遍,你若是醒了就给?他们报个信,我给?忘了,回去就给?他们传信去。”

“都不在京城啊。”

往日几个人都还在国子监,整日凑在一起打打闹闹,还挺有意思的,但是现在无论是蒋轻凉还是顾浦望,都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再?想聚齐,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江倦记得?,在原文?中,蒋轻凉日后可是声名赫赫的蒋小将军,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威震四方。

至于顾浦望,他本身就是才子,才华横溢,为人又胆大心细,立功无数,后面会官拜丞相,俨然是文?官之?首。

唯独薛从筠,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日日游手好闲,现在也?算是实现了梦想。

这样一想,江倦又好受了一点。

大家忙归忙,但都过得?挺好,也?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或是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

江倦语气遗憾,薛从筠却?误会了,他也?说:“是挺可惜的。五哥打算再?跟你重新拜一次堂,他们却?赶不回来了。”

江倦一愣,“你怎么知道?”

薛从筠得?意道:“我当然知道了。倦哥你又没有兄弟——哦有,也?相当于没有了,反正到时候我要背你上轿。”

说到这里,薛从筠一点也?不遗憾了

还好他们俩不在,不然光为了谁背倦哥,他们仨都得?打上一架。

薛从筠又开始傻笑起来,“嘿嘿,倦哥,嘿嘿。”

江倦:“……”

“你冷静一点,”江倦诚实地说,“我们才吵完架,他都不跟我过了,谁知道还要不要再?拜堂。”

薛从筠瞪大眼睛,“啊?你们怎么了?”

江倦想了一下,还是把始末给?薛从筠说了一遍。

“反正,我骗了他,他也?骗了我。”

听?完,薛从筠陷入了沉默。

薛从筠:“……”

薛从筠:“…………”

江倦瞅他一眼,薛从筠咬着唇,狠狠挤着眉头,满面扭曲,江倦只好说:“你笑吧。”

薛从筠不忍了,他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薛从筠说,他五哥精明一世?,大抵也?就栽了这一次,可他五哥又是怎么回事啊,还装咳血来骗人。

薛从筠越想越觉得?好笑,又是一阵爆笑。

江倦郁闷地说:“你怎么还笑,”

薛从筠揩去眼角的泪水,“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

顿了一下,薛从筠问江倦:“所以说……倦哥,以前你的心疾复发,都是装出来的?”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江倦点点头,“嗯,都是装出来。”

薛从筠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你这装的,有模有样的。”

那当然了,江倦可是资深心脏病患者,区区装个发病而?已,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薛从筠说了,江倦抿了抿唇。

薛从筠又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倦哥,你想开点嘛,反正你骗了我五哥,我五哥也?骗了你,你们不是扯平了吗?”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江倦不知道薛放离是怎么想的。

江倦说不跟他过了,甚至走了出去,薛放离都没拦下他。

江倦怕他生气。

可江倦又觉得?,他凭什么生气。

明明江倦挨得?骗比较多?。

见江倦不说话,薛从筠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江倦:“倦哥,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五哥做了些什么?”

江倦知道一点的,“他让人去砸寺庙,还让人绑了许多?僧人。”

薛从筠说:“不止。”

“京中有一座塔叫镜花塔,”薛从筠说,“三?十?六层高,相传叩拜至最高层,会有活佛显灵,让人心想事成。”

江倦一怔,这座塔,他是有印象的。

“你说这个是……”

江倦心中有一点猜想,却?又不敢肯定,薛从筠对江倦说:“那一日,太医束手无策,我五哥去了镜花塔,为你叩拜至顶层。”

时至今日,薛从筠想起那一日的事情,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他那五哥,竟会在佛塔内跪拜,一步一叩首,只为祈愿一人安康。

“他怎么会跪……”

江倦睁大了眼睛。

江倦是不喜欢跪人的,至于薛放离喜不喜欢,他倒是没对江倦说过这些,但江倦就是知道薛放离也?是不喜欢的,毕竟他是那样的傲气,也?是那样的骄矜,无人值得?他叩首。

更何况薛放离根本就不信鬼神。

他怎么会跪呢?

他怎么能跪呢?

江倦睫毛晃动?,他想他知道答案。

薛从筠说:“为了你。”

是啊,为了他。

若非是为了他,薛放离绝不可能跪任何人,也?绝无可能寄希望于鬼神。

这个坏东西,好像只热衷于两件事,欺负他和对他好。

除此之?外,薛放离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没人比他更喜欢欺负江倦。

也?没人比他对江倦更好。

“我不知道……”

江倦突然好后悔。他不该对薛放离发脾气的,更不应该对薛放离说那种话,就算他是害怕被借题发挥。

其实江倦也?知道,他就是被薛放离宠坏了,这么久以来,江倦所有的坏脾气与任性,都只对着薛放离一个人。

他不应该这样的。

想着想着,江倦一下跳下床,光着脚往外跑。

“倦哥,你去哪儿?”

薛从筠一呆,下意识跟过去,结果江倦把门一推开,薛放离就站在外面。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抬起了一只手,好似要敲门,却?又没有敲门。

“对不起……”

江倦一下抱住他,把脸埋在薛放离怀里。

“光着脚乱跑什么。”

薛放离垂下眼,伸手揽住江倦的腰,把他抱起来。

本要把人放到床上,结果还没走几步,薛放离脚步一顿,又问他:“哭什么?”

江倦没抬头,只是问他:“累不累?”

“三?十?七层的佛塔,你一层一层地叩拜,是不是很累?”

薛放离闻言,看了一眼薛从筠,薛从筠肩膀一缩,心虚地低下头,简直是不打自招。

他摸了摸鼻子,东张西望一阵,讪讪地说:“五哥,既然你跟倦哥有事,要不……我先走了?”

薛放离没有搭理他,薛从筠这个时候倒是机灵了,他五哥没有拦他,那就是让他滚的意思,薛从筠赶忙滚出去。

“五哥、倦哥,我走了!”

薛从筠溜之?大吉,还很是贴心地替他们合上了门,不过心里却?颇是得?意。

——幸亏他机智,提了拜佛塔的事情,他五哥跟倦哥的婚事决不能黄,他必定要背到倦哥,气死蒋轻凉和顾浦望!

薛从筠一走,屋内只剩下江倦和薛放离。

在佛塔跪拜之?事,薛放离本不打算让江倦知道,江倦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早就料到若是让他知晓,肯定又要哭一场,结果他还是知道了。

“不累。”

薛放离阖了阖眼,“只是有点怕。怕就算我跪上三?十?七层,也?无济于事。”

江倦不说话,白皙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襟,在轻轻颤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抬起头,伸手摸上薛放离的额头,又问他:“疼不疼?”

薛放离回答:“不疼。”

江倦听?完,却?又有点生气,“怎么可能不累也?不疼。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你不咳血,却?老用这一招骗我心软,你真的有事了,却?又瞒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倦很困惑,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我想你心软,但不想看你哭。”

“可是因为你咳血,我又不是没有哭过。”

薛放离说:“所以我后悔了。”

江倦一怔。

薛放离眉眼低垂,“对不起。”

江倦看了他很久,却?是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疼也?不累吗?”

“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薛放离回答:“我拜佛塔,只想我的夫人平安归来。每一层我都念着他,每一次叩首,我也?都想着他,再?无暇顾及其他。”

江倦睫毛眨动?,眼泪无声地滚落,他用手背蹭掉,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还说什么我会甜言蜜语,你才是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甜死我,再?新娶一个皇后?”

薛放离颔首,“是啊,我打算新娶一个皇后,他名唤江懒,人如?其名,整日懒得?出奇,他还有一只猫,叫江勤,连猫都比他好动?。”

江倦忍不住纠正:“猫叫薛狗。它大名是薛狗,小名是薛团子,它不叫江勤。我允许它跟你姓,毕竟你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说完这些,江倦又轻声向他道了歉:“……对不起。”

“我不该骗你,也?不该总朝你发脾气。”

薛放离看他一眼,平淡地问:“什么时候撒娇也?算发脾气了?”

江倦睁大眼睛,“什么撒娇,我没有。”

薛放离问他:“你不跟我过,还想与谁过?”

江倦眨眨眼睛,“我只是胡乱说的,没有不想跟你过。”

薛放离:“这还不算撒娇?”

江倦:“……”

好问题,他竟然答不出来。

江倦被问住了,只好呆愣愣地看着薛放离。他才哭过,眼尾湿红一片,鼻尖儿更是红了一点,又仰头看着人,可怜又可爱。

“你不用向我道歉,”薛放离说,“你气我是应该的,我的确一直在骗你。”

薛放离望着江倦,缓缓地向承诺:“我尽量,以后不再?骗你。”

江倦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了,“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因为我也?有骗你,当时我只是……”

“只是怕你收拾我。”

说完,江倦心虚地低下了头,闹了这么一出,其实只是他战略性地先发制人而?已,江倦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没有生气吧?”

薛放离:“……”

知道做错了事情,江倦环住薛放离的脖颈,蹭上来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薛放离:“……”

沉默、长久的沉默。

江倦感觉到一点不妙,下一刻,薛放离走向软榻,把江倦放了下来,江倦连忙想爬走,脚踝却?一下让人握住,拉了回来,而?后薛放离欺身而?下。

“没那么生气,怕我收拾你?”

薛放离殷红的唇掀起,神色带着笑,目光却?危险不已,“好一个先发制人。”

“既然如?此,今日不好好地收拾你一番,当真对不起往日那么多?次,我怜惜你身子弱,没敢碰你一下。”

江倦:“?”

他为什么要多?话?

而?且——

做个人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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