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十四章：学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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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语并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
这是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
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无需修饰、直接地表达真实想法的确是最高效率的沟通方式。所以说话一本正经、不够幽默，看起来也不一定算是缺点。
但有时候人们需要一些委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车语能委婉地控制一下说话的节奏，换一种比较浪漫写意的表达方式，也许苏春晓便不会认为车语的表达过于轻浮。
穿着拖鞋和泳衣，披着一件白衬衫，修长的双腿在黑色泳衣短裙下显得更加明显，苏春晓一身清凉的打扮，气鼓鼓地走在路上。如果不是天使酒店周围有带泳池的别墅群，一定会让过往的人以为苏春晓是在拍摄电影或者艺术写真。
阴霾笼罩着天空下，苏春晓的侧脸变得更加阴郁孤高。
而此时，车灯划破了阴霾，钛灰色法拉利488跑车引擎声轰鸣。车语驾车跟了上来，随后车窗降下……
超级跑车的车窗尺寸一向不大，车语的脸看起来好似占满了整个车窗。车语理想中的效果是车窗后有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但实际上车语笑起来只会让他更像是流氓地痞。车语说道：“别生气了，上车吧。你看这天气代表了我的心，都快要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苏春晓白了车语一眼：“不啊！”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上车啦！”
——“不啊！”
苏春晓的态度很坚决，这就让车语有点犯难了。车语一边驾车缓慢跟着步行的苏春晓，一边回忆着在颤声看到的搭讪视频，里面各种黄头发、歪嘴笑的红唇少年口吐情话，但车语却不知道哪句话在此时更加好用。车语回忆着，一时间只剩下法拉利的引擎声。
突然苏春晓停下了脚步，车语也停了车。苏春晓冷眼看着正在思考的车语车语。
车语停了车，将手臂架在门框上，伸出头说道：“对了！小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吃素吗？”
苏春晓想了一会：“因为清补凉里都是素食啊……不过你最喜欢的不是里面的鸟蛋吗？”
车语最喜欢的清补凉是一款几乎全素的甜品，而里面唯一的荤原料就是鹌鹑蛋。车语也认为这也是清补凉的灵魂所在。
但重点并不是清补凉，而是车语为了说出下一句：“因为你就是我的菜。”
苏春晓尴尬地看着车语，但还是说道：“你别总想着吃我……啊，不对！别总想着吃菜，因为荤素搭配才健康，你看你好像比以前胖了好多啊。”
车语并不是来与苏春晓谈论饮食的。于是车语转移话题，说道：“那你能不能等等我，让我给你变个魔术。”
苏春晓点了点头。
车语把法拉利488熄了火，开门走下车，顺便从前行李箱拿出一把黑色折叠雨伞。然后围着苏春晓转了一圈，抬着头一脸自信地说道：“好了，我变完了。”
然而车语真的只是走了一圈，一切还是原样。苏春晓想知道车语到底变了什么出来：“没有变化啊。”
“有的，我变得更喜欢你了。”车语坚定地说着，然后把雨伞递给苏春晓，“可能要下雨了，你如果还想走路，就拿着吧。”
即使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学习，车语说出口情话依然像是一段接一段的冷笑话。
虽然在颤声短视频中，这些情话配合那种很女性化的男声听起来还是有些暧昧的，但车语的声音是不折不扣的重低音，配上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反而加剧了冷笑话的感觉。
车语的神态和言语都拙劣至极，却好似有了负负得正的效果，意外地有点意思！苏春晓接过雨伞，低头笑出声来，心想着，这人是怎么把如此艳俗低劣的搭讪套路说得那么出其不意令人发笑的？
“那你要控制住自己啊。”苏春晓笑着说道。然后又想起网络上曾经流行过的、那种霸道女总裁小说中女主角说的话，“少年，你是在玩火。”
如果以身份证来看，车语即将26岁了，早已不是少年。但是车语却同意了这个说法：“即使我的少年时代已经过去十年，但我依然认同那句‘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所以说我永远喜欢那个优雅的寂寞少妇。”
车语一边说着一边绕到苏春晓身后，而苏春晓因为一直看着车语，也跟着转过身来，背对着法拉利488。突然，车语伸出手来按在灰色法拉利488的车顶上！
车语前进了半步，渐渐朝苏春晓靠近。
苏春晓从没有那么近地看车语，近到车语的睫毛丝丝可数，近到车语的瞳孔倒影都清晰可见，近到连车语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放大了。苏春晓屏住了呼吸，理智上想要防备、双手却并没有抬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靠在了车上……
终于退无可退。
但在这一瞬间，车语却犹豫了。
车语的声音有点颤抖，小声地说：“可以……亲一下吗？”
如果车语直接亲上去，那就亲到了。但既然车语问了，苏春晓就理智地做出回答：“不可以啊！”
“啊？”车语一时语塞。
苏春晓说：“你喜欢企鹅，我知道她跟我长得很像啊。现在你说喜欢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和企鹅很像的人’、还是喜欢我。我不想做企鹅的替代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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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年以前，这一场直接决定了经济情况的大富豪劫案完成以后，车语和苏春晓来到一家冷饮店。
那天，车语说了很多。其中一句便是：“苏春晓，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我爱你。”
而苏春晓沉默了良久——“你想听真话吗？”
如果假话更好听，有时候也未尝不可。车语郑重地说：“我想听假话。”
苏春晓有些错愕不及，她从没想过车语会说出这种回答。
车语辩解道：“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就代表你答应了。而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有机会亲口听你说出‘我爱你’。”
对那天的苏春晓而言，她被车语逼上了抉择的路口。她并不知道应该给车语什么样的答案。
苏春晓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欲语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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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春晓的顾虑，她一直留到了现在。而当苏春晓说出了“我不想做一个替代品”以后，转身走开了。
只留下车语站在原地……
车语低下头点上一根烟，看着苏春晓的背影不知所措。
其实一切关于感情的故事都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简单，车语心里明白，如果苏陌和苏春晓彻底身份互换，那正在远走的就是苏陌。
“其实，是你就可以。”车语自言自语着。
这时，车语的手机响起了短讯铃声。
车语拿出手机，居然是一个网络电话发来的短讯，这种号码无法回拨、也无法回复。多数时候是发的各种贷款、手机应用、保险、二手车的垃圾广告。
但这条短讯只有一小段话：“见个面吧？”里面附件一张图片。
车语打开了图片附件。
图片上，是车语在大富豪劫案时摘面具的一瞬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车语的脸在照片中并不清晰，却依然可辨。
除此外没有拍到其他任何人的脸，但又拍到了劫案时众人驾驶的车子。
因为整个团队，在作案中也只有车语在室外摘下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