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第三十二章：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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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晓说杜润要去劫狱。
这件事让车语很头疼。当然，车语担心的不是杜润要去劫狱。别说杜润要劫狱，他要自首都与车语无关。但是问题是，杜润是苏春晓的上司。
在过去，杜润让苏春晓做了很多事，或者说苏春晓自己想参与的。据苏春晓所说这是要“搜集证据”，以便抓住亚龙集团的把柄。
但是就目前来看，苏春晓搜集的证据早就前功尽弃了。亚龙集团制作所谓的“功能饮料”红&蓝药剂被怀疑是成瘾性药物，连地下工厂都被查封。
但是苏春晓说：“亚龙集团把一切都撇干净了啊。”
“怎么做到的？”车语也很想知道。
苏春晓说：“我们公司有一个人叫李道昌，之前也是有关于红&蓝的制作。但他从法律层面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你的意思是……杜润让他顶罪？”车语问道。
“是啊。”苏春晓说，“李道昌是单亲家庭，杜润用他的父亲去威胁他，如果他去‘自首’杜润就会给他父亲200万生活费、以及蔑都郊区的一套房。否则的话，杜润就……你知道的啊。”
不过没关系，车语和李道昌只见过一面、还打了一架，连熟人都不算更别说有什么感情了。所以李道昌是去自首还是要与亚龙集团鱼死网破、或者别的什么，其实对车语都没影响。
车语担心的只是杜润又会让苏春晓去开车。苏春晓被迫为亚龙集团做事之后，已经有了好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了。但是都不比劫狱危险，警察可是真枪实弹的，而且如果杀人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车语这么幸运能逃亡美国。
而且杜润做的这件事确实很自相矛盾。车语说：“那为什么要劫狱？杜润是喝了化肥导致智商衰退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因为……”苏春晓说到这，突然就没声音了。
“因为什么？”车语说着，电话就断了。
又这样？车语心道，这已经不是苏春晓第一次在打电话时突然断线了。但是车语一如既往地希望这次只是她进入了某个没信号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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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晓确实是进入了一个没信号的地方。
在这之前，苏春晓正驾驶着白色兰博基尼飓风驶入金沙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信号不稳定，讲了几句话以后信号就断了。
苏春晓将车子停在车位内，看了手机才发现通话已经断掉了。于是苏春晓拿起手机，锁了车匆匆赶往电梯。并重新拨通了车语的电话。
车语立刻就接了电话，或者说车语还在电话前守着。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出事了。”车语惊慌地说道。
“没有啊，停车场信号不太稳定……”苏春晓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关门键。电梯门关到一半卡住了，随后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绿色包臀紧身连衣超短裙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女人看到苏春晓笑了笑，苏春晓也注意到那个人，然后苏春晓的小眼瞪着进来的女人的大眼看了一会。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亚龙集团交易时来捣乱的其中一个混混的前女友李川。
苏春晓也不管还在与车语通话，愣了一会问李川：“你怎么来了？”
“老大，我来找你混啦！”李川说道。
苏春晓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川笑起来就像是初恋的14岁少女一般，但是一开口就知道是个情场老手了：“我在回归咖啡厅和男闺蜜喝咖啡，看到一辆超级帅的兰博基尼，然后你就进来了。”
李川说到这，苏春晓只觉得背脊微微发凉，之前苏春晓曾骑着雅马哈斩风者电动车跟踪亚龙集团的交易、没想到被人跟踪了苏春晓却浑然不知：“所以你们就跟了我一路？！你们怎么进的来？”
“是啊。”李川继续说道，“我们就骑着小龟电动车一路跟过来的，也没人拦我们啊。”
她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地下停车场的栏杆只能拦汽车，只有住在金砂大厦酒店的人才能用房卡打开停车场的栏杆、或者是员工用车也会有记录，但是电动车确实可以从旁边员工通道自由出入，只要出来时缴纳2元停车费就可以。
毕竟金砂大厦除了是亚龙集团的办公楼以外、同时也是一家5星级酒店。
但是如果要去苏春晓的办公室，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李川是跟着苏春晓的，而苏春晓也对她没什么戒心。于是按下指纹，电梯直升到金砂大厦办公区。
“你怎么啦？”车语说道。
苏春晓看了一眼李川，不敢继续说劫狱的事了，只是对车语说：“没事，算是遇到了一个朋友吧。”
“噢，这样子。”电话那边车语依然在不知趣地说道，“我跟你讲啊，不管怎样，你都要严词拒绝做这种事！让他们自己去找死。他们真的要劫狱，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亚龙集团在狗咬狗。而且我还希望他们劫狱被抓——如果他们劫狱被抓那么对于亚龙集团反而是个削弱。这样你不就可以跟你的未婚夫在一起了？哈哈，不要太感谢我。我是……”
“好了啊，先这样啊。回头再聊了啊！”苏春晓怕车语声音太大，继续讲下去就要变成给李川传授劫狱技能了。
苏春晓挂了电话，李川瞪着大眼睛问苏春晓：“他是你的男朋友？男闺蜜？我知道了……是你的Gay蜜！像老大这么潮的人，都要带着Gay蜜的。他帅吗？有钱吗？坏不坏？温不温柔？会不会很可爱、很正太、很弱受地借你的肩膀依靠？”
苏春晓想了想，车语小眼睛、单眼皮、身高不到175cm，情商还很低，显然不帅；之前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打零工，现在去了美国或许还能赚点钱；如果能赚到钱，说明车语还是有点坏的；但是想到如果车语小眼睛泛着凶冷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靠在自己肩膀上装可爱的时候，苏春晓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不帅，一般有钱，有点坏，不温柔，从来不借肩膀依靠。再问我生气了啊！”苏春晓回答道。
“那好吧。”李川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他有男朋友吗？可以介绍给我吗？我也想多个Gay蜜。”
苏春晓冷冷地看了李川一眼，不再回答她了。
苏春晓进入了办公室，李川也跟着进去。看到苏春晓虽然毫无意义但是装修得犹如电视剧里霸道女总裁的办公室，李川忍不住左顾右盼。
“这才是黑社会啊——网上说‘心如鞋边两边白，人如黑裤永远黑’，老大，你是真的老大！”李川啧啧称赞道。
苏春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西裤和白色布鞋，还以为这句话是李川现编的，说道：“文笔不错啊。”
“那是当然的。”李川说道，“好马长在腿上，好人长在嘴上。说漂亮话，才能走好社会路。大叔跟我说的。”
看来她的前男友大叔对她的影响还是有点深的，但是也不知道那天是被哪个人给揍了。总之在亚龙集团一大群打手这样强度的突围下，应该没有人能毫发无伤地出来，除非他一开始就是逃兵。
苏春晓问道：“那你的大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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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川拿起苏春晓放在办公桌上的芙蓉王蔚蓝星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一脸忧郁地道：“前几天被你们打了以后心情不好，骑重机撞上了一辆面包车。”
“啊？”苏春晓意识到可能说错话了，“那车没事吧……不对，人没事吧？”
李川深吸了一口烟：“没事，不过听说他的重机是别人偷来卖给他的、他也没有摩托车驾照、还喝了酒，现在在局子里蹲着，我就不要他了。唉，走上社会，就等于一只脚踏进派出所、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回不了头了！”
但是李川应该没有意识到购买赃物、无照驾驶、喝酒骑摩托车才是她前男友被抓的真正原因，并不能怪社会。
“不说他了。”李川换了一个话题，问苏春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去跟大官吃饭？”
“啊？”苏春晓很奇怪，“为什么要跟大官吃饭？”
李川一本正经地仰望着苏春晓，说道：“小说里都说，真正的黑社会，都是每天去跟警察局长、城管队长、市长吃饭喝茶的。只有小混混才会在街头砍人。”
苏春晓看她认真的模样，也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回答道：“我们又不是黑社会。而且，就算是黑社会，也不是每天就在吃饭喝茶啊。黑社会又不是吃货，每天大吃大喝会胖的啊。”
不过李川好像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自顾自地在落地窗前对着蔑都国贸区拍着看起来很潮很时尚的自拍照。
见到李川终于安静了，苏春晓也松了口气，坐在办公椅上开始回想高夫说过的话，并且编辑了一条短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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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晓编辑了一条短讯，短讯里写道：杜润用李道昌的父亲作为威胁，让李道昌抗下这个梁子替罪入狱。但是李道昌有个男朋友叫古良，就一直策划着要劫狱，没想到杜润真的同意了他的做法，他给了古良武器和几名打手，安排李道昌保外就医的时候劫囚车。
短讯发送给车语。
这段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将高夫的话转述给车语。前几天高夫带着苏春晓刷完了礼物、在游戏里也强化了装备。然后还约了苏春晓过几天一起吃晚餐。
而就在吃晚餐的时候，高夫告诉了苏春晓这件事。虽然苏春晓对李道昌、古良甚至杜润都不算感情多深，但苏春晓担心的还有很多……
车语回复了短讯：不怕，他们谁被抓了都是好事。
苏春晓想了想，这不一定，于是回复道：现在高夫在亚龙集团过的还不错，如果亚龙集团被毁，那么一切又是从零开始。
苏春晓本来只想快些完婚，后来只想做一名普通人，再后来甚至想过一手覆灭亚龙集团，而现在居然开始希望亚龙集团不要被灭。
——这一切还是因为苏春晓的前未婚夫高夫被亚龙集团控制了。
可是车语不管这些，车语的回复干脆利落：你已经忘了初衷是什么了，或者你根本没想过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