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南巡第一站---济南府(四)
感受着唇瓣上那略有些微凉柔软的触感,此刻的耿宁儿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就连那呼吸怕是也给忘在了脑后。而强/吻的胤禟,怀抱着如木头一般僵硬的身子,负气之感是直线上升啊。舌头一挑,硬是挤进了耿宁儿的口中,甚是灵巧的一路追寻着丁香小舌缠缠绕绕。
直到口中忽然出现了一‘外来入侵者’,耿宁儿的大脑才渐渐的恢复了运转,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可就是天不遂人愿。于是乎,耿宁儿只好兵出险招,深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目,一咬牙一跺脚。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就在耳边传来了一声吃痛的低咒声后,耿宁儿也在同一时刻获得了自由。
胤禟捂着嘴,并异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你竟敢咬爷?可是不想活了?”
听着胤禟那不甚清楚的言语,以及那四散而开的血腥味,耿宁儿先是弯腰啐了两口,以减轻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儿,尔后才开了口,对着胤禟道:“难不成就只许九爷您使强,地位卑微的我就不能自救?”
“你!”霎时间,胤禟那光亮的脑门上青筋暴起,上前一步伸手死死的抓着耿宁儿的手腕子,漂亮的丹凤眼中像是射/出了无数支的毒箭一般。
感觉到了老九射向她的狠戾目光,耿宁儿知晓他现下已是气急了,若是在这般的继续激怒他,说不准他这会儿就真在此地了结了她。
他可是后世称颂的毒蛇九啊,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的。
思前想后,耿宁儿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她将自己的身姿尽量放低,尔后,又采用了怀柔政策,柔声的安抚道:“九、九爷,妾身已是四爷的人了,您、您又何必如此的苦苦相逼?您这般的身份,这般的长相,想要何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在妾身这般,出身低贱的人身上花费精力。”
耳边传来如清泉一般的动听声音,加之,耿宁儿又刻意的将自己的声音放柔,这下胤禟总算是从暴走的边缘被拉了回来,这手劲也放松了些,低声道:“你以为你说的爷不懂?爷这心底也时常纳着闷儿,你到底有何好?不过是个中等姿色,又不柔情似水,还处处的与爷对着干。可爷也不知是哪根儿筋儿搭错了,这心中就是有你的影子,怎么赶它走,它也不走!”
听着胤禟那近乎于告白的哭诉,耿宁儿沉默了。以前,她不是不知晓胤禟对她的心意,只是从不知晓他对她竟是如此的深情厚谊。忆起初时的相见,她不过因着宜妃命在旦夕,而被他掳了去。可就在那短短的时日里,他尊敬她,照拂她,全然没有半点男女之意。再次相遇,她极力的躲避他,却仍是没能逃脱与他见面的命运,而那次他已然流露出对她的情谊,只是那时,她自己并未察觉。木兰围猎,她深陷密林深处,危在旦夕,他更是舍身相救,也是那时,她感觉到了来自他的情谊,但她选择忽视,因着他们是绝无可能的身份,因着她身上所背负的重重枷锁,所以,她心中虽有动容,但到底还是退却了。
漆黑的山洞里,终于能够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也就是在此事,耿宁儿也看清了胤禟那甚是无奈又不甘的倾世容颜,低低的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了手腕上的那双大手,正色道:“九爷,若是今日您不说出这番话,宁儿还可继续装糊涂,装作不知情。但今日,您既已将话给说清了,宁儿也不能也不愿再这般的糊弄下去,这样对您来说并不公道,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何良事。宁儿……”
胤禟听着耿宁儿的低诉,瞬间就明了了她想要说的,急忙伸出另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别说口,你若不说,我还可活在自己的梦中,你若说了,那岂不是连我的梦也要夺去?不要对我这般残忍!”说罢,胤禟缓缓的弯□子,靠在了耿宁儿那有些瘦削的肩上。
肩上的衣服渐渐的变得濡湿,耿宁儿讶异着胤禟的表现,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可终究是没能放下。
“九爷,放宁儿走吧,对您好,对宁儿也好!”
耳边传来了她的柔声细语,胤禟双手攥紧了她的衣襟,片刻之后,才直起了身,“你走吧。”
终是得到了自由,耿宁儿看着别过头去的胤禟,回想起他那异常沉重的话音,心下也颇感沉重,但终是迈出了第一步,向着山洞外走去。黑暗之中,胤禟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胸口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就这样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永丰堂,刚踏进了堂屋,便瞧见了坐在正坐上的胤禛。而此时,他的面无表情使耿宁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是在等她?
下意识的定住了身子,有些戒备的看着胤禛,耿宁儿俯身蹲下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起吧。”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愫。
这下耿宁儿的心下可就没底儿了,心虚的偷瞄了几眼上方的胤禛,可这面上仍是挂着素日里的温婉模样,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后,正欲伸手为其揉肩之际,胤禛却快速的捉住了她的手,稍稍使力一带,便将耿宁儿带到了怀里,尔后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去哪儿了?”
侧座在胤禛的怀里,耿宁儿心下有些慌乱了,因为他那双深邃的不见底的黑瞳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耿宁儿嘴角擎着倩笑道:“帮容凝料理了些事情,跟着又在前边不远的花园坐了坐,今个的天儿有些闷热。”
听了耿宁儿的话,胤禛抬手覆在了她的脸颊上,来来回回的轻抚,“回了皇阿玛的话,就往回赶,进了门却不见你的人。差苏培盛出去寻你,也全无你的踪迹,你可知我会担忧?”
“令王爷忧心是妾身的错,还请您责罚于妾身。”
“有功自是要赏的,有过自是当罚。”
胤禛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使耿宁儿的身子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嗫嚅道:“王、王爷说的是。”
“今个儿,你是当赏还是当罚呢?”
全副武装的耿宁儿,小心谨慎的观察着他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就连那细小甚微之处,也丝毫不放过。定定的盯着眼前的胤禛,汗毛站立毛孔悉数尽开,耿宁儿并未感觉到往日里那骇人的寒意,于是乎,她便试着出声道:“无功不赏,无过不罚。”
“哈哈哈哈。”
胤禛突如其来的大笑,可是吓坏了他怀中的耿宁儿。她从未看他如此的大笑,心下不禁彷徨了起来。他的心意,她全然猜不透啊,这心下也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上不上下不下的,着实难受。轻咬下唇,耿宁儿一脸委屈的盯着胤禛,娇嗔唤道:“王爷……”
“你啊!”胤禛抬手轻点了下耿宁儿的圆润鼻头,尔后对着门道:“苏培盛,端进来吧。”
“喳。”
耿宁儿狐疑的瞧了一眼胤禛,又看了看苏培盛手里的托帕,甚是不解的道:“王爷,这是何意?”
胤禛收紧了腰身上的手臂,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一册书与一件镂空雕花粉玉的簪子,又低头看向怀里的耿宁儿道:“晚膳当赏,膳后当罚。”
“这罚?妾身不懂。”
“你且抄写《女诫》,免得你闲来无事的乱晃荡。”
听了胤禛的话,耿宁儿这揪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安然的回归肚腹了。胤禛并不知晓,她被迫与老九相见之事,不然,依他的脾性而言,今夜绝不可能如此的云淡风轻。想到此,耿宁儿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嗔怨看着胤禛道:“妾身,领命。”
瞧着她一脸的不甘愿,胤禛的脸上也终于添染了些许的暖色,嘴角轻扬,拍了拍她的下脸,以示安抚。
夜已渐深,承受了胤禛一夜痴缠的耿宁儿,本应累的呼呼大睡才是,奈何这脑子却异常的清醒。窗外夜莺的啼叫,声声使人心碎。忆起胤禟那张痴怨的倾世容颜,耿宁儿心中的愧疚之感,是怎么也无法消退。
她欠他的这一世怕是无力偿还了,但愿来世吧,来世她定当结草衔环以报答他的情谊。
***
耿宁儿也不知晓自己昨夜是何时睡着的,只是醒来之际,身边已是空荡荡的了。起了身,唤道:“云惜,打水来,我要梳洗。”
名唤云惜的是此次跟在耿宁儿身边伺候的丫头,因着耿宁儿将墨玉留在了府中,乌拉那拉莲慧特意挑选了一个能干的丫头,来服侍她。其实就是要这丫头贴身监视她,耿宁儿又岂会不知?因此,这云惜除非必要,耿宁儿是从不让她近身服侍的,以免她泄露自己的消息。
一番梳洗装扮之后,耿宁儿便自卧房走到了堂屋,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早膳,对着云惜道:“你且下去吧,这不用你伺候了。”
云惜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眼前的人都已开了口,她也识趣的闭上了嘴,默默的退了下去。
待到云惜退了下去,耿宁儿才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豆包,咬了一口,甜腻糯滑的豆沙流露空中,这使耿宁儿不禁发出了小小的满足感。舀一口荷叶膳粥,耿宁儿又咬了一口豆包,悠然自得的咀嚼着,忽然,口中的不适,使她微蹙起了娥眉,抬手自口中抻出了一张小小的布条来。
放下手中的吃食,耿宁儿打开了布条,匆匆的看完布条上的字,耿宁儿便起了身,回到卧房凝目静气,进入空间中,将布条收藏在了空间之中,尔后便再也顾不得什么劳什子的早膳了,匆匆的跑出了永丰堂。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虽说已是入了夏,可这湖水依然甚是冰冷刺骨。耿宁儿在水中奋力的挣扎着,衣裙早已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之上,拼尽了全力,来争取那仅有的一口空气。每一次的下落,都使她的肺部被灌入了更多的湖水,每一次的上浮,她都倾尽全力的挥动双臂,并大声的叫喊着。
“救命,救、救命啊!”
“哎,哎,九哥,你癫了不成,你也是个旱鸭子,这样跳下去,不成了自寻死路了。”十四一把拉住了正欲跳入湖里的胤禟,难以相信的道。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一个瘦弱的身影,渐渐的向着耿宁儿所在的地方游去。杨柳湖岸,一身影匆匆的隐匿在了听到动向而集结的人群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主们,乃们猜猜看,那个黑暗中的人,究竟是哪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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