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一朝思绪,一朝灭
九儿趁着青儿出神,无声靠近,点了青儿的穴道。
青儿脸色一变道:“九儿,你又想做什么?”九儿贴近青儿秀气的耳垂,吐着温热地呼吸道:“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你忘了吗?”
青儿身体一僵道:“九儿,童言无忌。”九儿笑声有些轻佻道:“青儿,我现在还是孩童吗?”说着在青儿的耳垂留下一吻。
青儿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九儿,你这是做什么!”
九儿嘴角的笑意越加浓郁道:“青儿,当初一线牵,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轻柔地抚上青儿的脸道:“远离那个所谓的少年将军,不然我会做什么,我不知道。”
青儿又气又急道:“九儿,你这样做,是在逼我吗?”九儿扫了一眼,那男子快要回来了,收回手道:“这你是知道,是选择亲弟弟?还是意中人?”说着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青儿此时的心情五味错杂,有些事难以消化,没想到凤朝这么小,还会遇上九儿,而一旦遇上他,自己就有些愧疚,更加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想着峨眉紧拧。
云暮涯买回来几串糖葫芦回来,见青儿立在那里,表情有些不对劲,似有什么烦心事,忙上前问道:“青儿,你怎么了?”
青儿终于冲破了穴道,面色有些缓和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好。”
云暮涯眼里满是焦虑道:“青儿,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大夫。”
青儿伸手抚上额头,垂下眼帘,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道:“只是有些疲倦,不用去看大夫,我想回去了,你可以送我吗?”
云暮涯有些不放心道:“我们还是先去看大夫吧?”
青儿放下手。从云暮涯手里拿过两串糖葫芦,反问道:“你不愿送我吗?那我自己走了。”
云暮涯脸有些涨红,结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青儿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化于口中,味道不错,夸赞道:“这冰糖葫芦味道好。”
云暮涯笑容有些傻气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莞尔一笑,牵着走,朝回走,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是洒上点点金色的光晕,别样的炫目,拉长两人醉人的身影。路人不禁纷纷侧目,多般配的一对璧人。
云暮涯把青儿送到王府门口,青儿摇晃中手中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芦道:“小圆子,这是我吃过,最甜的冰糖葫芦。”
云暮涯守在门口。扬起笑容点头,目送青儿进府。
守门的士兵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传闻云将军不苟言笑,铠甲不离身,英姿飒爽,可就眼前看来。云将军笑的比谁都温柔,完全像陷入爱河的少年般。
云暮涯不舍地看着那倩影消失在眼前,敛去眼中的笑意。还有不少时光能够相守?战事迫在眉睫,边陲告急,想着眉峰紧蹙,眼里划过忧思之色,转身离开。
看着云将军表情的变化。守门的士兵心沉重了些,表情也严肃起来。也不是没听到风吹草动,近来凤朝和邻国的关系紧张,战火很有可能重燃,到时……
青儿进了王府,见看不到小圆子,加快了脚步,直奔自己所在的宅院。
刚走到院内,见小白还在妹妹前守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打招呼,开门回房。
小白点头回应,眼里的深邃越加飘渺,抬眸,望着无云的碧空,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而我只是个旁观者,我能做的,只有……
青儿回房后,把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芦放在桌上,在桌旁徘徊,面上的担忧之色一览无遗,思虑了半响,拿出纸笔,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了,青儿峨眉微拧,放下笔,把宣纸揉搓成一团,握在手中,再摊开手,纸化成了碎末,窗户口吹进来一阵风,随风而消散。
九儿逆着人群,走在路上,细长的眼眸中透着光亮,一线牵,青儿,你刻在我心上,但显然我不在你心上,不过这没关系,你会慢慢接受……
不觉间就走到花满楼的后院,九儿嘴角微扬,推开后门。
不经意扫到一容貌秀丽的女子站在柳絮飞扬的垂柳下,面上透着一股清高的神色,显然这女子在九儿心里归为麻烦人士,自动绕行,谁知那女子竟开口道:“九儿,你去见了谁?”
九儿停住了脚步,轻挑眉峰,看向那女子道:“蝶,这与你有何关系?”
蝶儿勾起红唇,折了一段柳枝,顺口道:“我关心你阿。”
九儿嘴角的笑意越深,有些嘲讽道:“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别太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红颜薄命,你觉得呢?”
一听这话,蝶儿面色有些沉,拂袖道:“九儿,你早晚会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说罢,随手丢弃柳枝,转身便要离开。
九儿暗自运掌,一掌拍向蝶儿的后背,蝶儿感觉到危险,一个翻转后踢腿,对上九儿的掌风,两股力量明显相当,分别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目光都有些不善,九儿轻佻地取笑道:“青楼女子很少有这么好身手的。”
这话触到蝶儿的痛楚,失了冷静,恼羞成怒道:“你以为你多高贵吗?不就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可怜人。”
气氛陡然有些剑拔弩张,两人各自按住自己的兵器,掂量对方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声打破了平静:九儿、蝶儿。
九儿和蝶儿对视一眼,松了手,朝声音来源处,喊道:菁姨。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带着笑容道:“诶,两个孩子在说什么呢?”
九儿随口道:“随便交谈了一下。”蝶儿附和:“就是。”
王府一处宅院房内,梨儿坐在桌旁,柳眉间带着淡如轻烟的伤,手里紧握着一封信,信封上浸染上妖艳的鲜血,一滴滴,慢慢滴落在桌上,掌心的白骨隐隐泛红。
斟酌了良久,松了手,带血的信封飘落在盆子里,点上蜡烛,躬下身,点燃了信封,映着火光,梨儿的表情有些看不清,忽明忽暗。
移开视线,梨儿起身,随手用白布缠住露出白骨的手心,戴上斗笠朝门外走去。
门一开,便看到挺拔地背影,梨儿轻声唤道:“小白。”声音里带着一丝倦色。
小白忙转身道:“小姐。”扫到梨儿头上戴的斗笠面纱,眼里晃过担忧之色。
梨儿忽略小白眼里的光芒,抬眸看着天空,淡淡道:“小白,你说过你会算命?”
小白垂下眼眸,歉意道:“小姐,对不起,我不再占卜。”
梨儿面色如常道:“哦。”停顿了一下道:“小白,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帮我告诉姐姐和三殿下。”说着朝宅院外走去。
小白看着梨儿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话。
一声呼唤声喊住了梨儿,梨儿停下脚步,转身,只见以陌面色好了些,站在门口道:“清儿,你要去哪里?”
梨儿扯出一个笑容道:“有事。”凤浅以陌透着妖异美感的黑瞳,闪过受伤,轻声道:“你会回来吧?”
梨儿挥手道:“当然,我说过会医好你。”迎着清风,凤浅以陌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脸色一变,片刻,如鬼魅般移到梨儿身旁,疼惜道:“你受伤了。”
梨儿将手缩进衣袖中,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道:“小伤。”
凤浅以陌伸手连着衣袖轻握着梨儿的手,轻柔道:“下次小心些。”
掌心传来暖和的温度,梨儿能感觉到手心的皮肉在修复,抬眸看着凤浅以陌道:“以陌,我是大夫,所以这伤不算什么。”
凤浅以陌收回了手,笑容和煦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以陌越是这样对自己,梨儿越是内疚,有些落荒而逃道:“我先走了。”说着便离开。
看着梨儿的背影,以陌连咳了几声,拍着心口,向墨竹林吹了声口哨,一黑衣男子凭空飞身出来,跪在以陌面前,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以陌淡淡道:“给清儿备上马车和马。”黑衣男子点头道:“属下领命。”说着便离开了。
以陌又对着小白道:“你不去守着?”小白转身道:“我没资格。”说着朝卧房走去。
以陌沿着竹篱走,伫立在墨竹林中,有人从身后给自己披上一件披风,以陌没有回头,伸手按住披风道:“梅盈盈,我哥很喜欢你。”
梅盈盈黑瞳里散着冰蓝的光华,咬了一下冰唇,从喉咙里挤出两字:知道。凤浅以陌:“……”
梨儿刚走到门口,便有小厮给自己备上了马车和马,毫不迟疑翻身上了快马道:“替我谢谢三殿下。”说着从侧门策马而去。
梨儿英姿飒飒地坐在马背上,从容地持缰绳,挥着马鞭,清灵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驾、驾……朝京城近郊,驰马飞奔,月白色的长裙被风吹起,青丝飞扬,斗笠上的面纱不时飞起,醉了十里荷花,成了京城一道亮丽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