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放手
第179章 放手
房门大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投射在慕云筵身上。
逆光看去,云墨看不清慕云筵的脸,却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慌,好像……好像二哥就要消失在阳光下一般。
抑制不住失声唤道:“二哥!”
云墨看不清,慕云筵却看得极清楚。
刚刚秦景澜压着云墨,现在又见云墨脸色红润,嘴唇是被滋润后的红肿,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无知的少年,刹那间便明白,心仿佛瞬间缺了一个口子,痛入骨髓。
早就明白小云儿终有一天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会和别人亲吻拥抱,成亲生子,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伪装是那么不堪一击,心里的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受千万倍。
难道他的情蛊还没有解吗?
心里苦笑着,情蛊已解,可是有一种毒却早已深入骨髓,怕是这毒一辈子都解不了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小云儿,二哥改日再来看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慕云筵在快速说完这段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离开这间让他窒息的屋子。
“二哥!”似乎察觉到了哪里的不对劲,云墨慌张地喊道。
“墨儿,别急,我去看看。”秦景澜清幽的眸子闪了闪,安抚地拍拍云墨的手,站起来朝慕云筵离开的方向追去。
云墨疲倦地半眯着眼,脑海里一片混乱。
好像有什么超出她预料的事发生了,而且还是她无法掌握的。
“主子,西戎公主暴毙而亡了。”倾雪从门外走进来,向愣神的云墨禀告。
“暴毙?”云墨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
“情蛊被破,下蛊者受到反噬,逆血而亡。”
“派人处理一下,把她安葬了吧。”
倾雪诧异地睁了睁眼,“是。”
云墨突然想一起一件事,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倾雪:“倾雪,有没有什么蛊会让人突然发狂,做出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
“有,主子问这个是……”倾雪疑惑地望向她。
云墨脑海里回放着慕云筵那天的异样,蹙眉问道:“我二哥他……”
“主子放心,二公子体内已经没有蛊毒了。”倾雪立刻明白云墨的意思,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为何二哥他会突然发狂,事后却对他自己做的事一无所知?”听了倾雪的话,云墨不仅没有打消忧虑,反而更加忧心。
如果二哥是中了蛊,至少还有两位精通蛊术的人来解决,但如果连原因都找不到,还如何治疗?
一直因为慕云筵的情蛊,云墨把这事给忽略了,如今赫连敏华死了,才突然想起来,然而这件事最清楚的莫过于赫连敏华,如果有她在,他们还可以找她寻问清楚,可是为时已晚,当事人对此事必是毫不知情的,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本就烦乱的心更加的凌乱,云墨抿唇沉思着,目光幽幽,不知神思飘到了哪里。
……
慕云筵撑着虚弱的身子,脚步慌乱地走着,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停地朝前走着走着……
脑海里全是男子压住云墨和云墨红艳着小脸的交织画面,心脏阵阵地抽疼着,那种痛,比情蛊发作时的痛苦还要难受,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般。
哒哒哒!
慕云筵瞬间收敛脸上的神情,只是没有转身。
“你来做什么?”冰冷的声音一出口,连慕云筵自己都讶然。
这个曾经救了云墨,救了慕家,令自己既感激又钦佩的男子,他现在竟然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甚至在想,要是没有他,该多好。
秦景澜微抿着唇,没有伪装出他的君子之风。
“小云儿还在房里,你回去陪她吧。”后面没有声音,慕云筵却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离去。
“墨儿担心你。”
慕云筵心里淌过暖流,可在刹那间被一股冰凉的潮水淹没。
蔷薇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勾起一道苍白的弧度。
是啊,她是担心自己,否则又怎会用她自己的血来替他解情蛊,可是她越是如此,他越难受。
如果她没有如此在乎自己,没有对他那么好,他还有理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太傻,说服自己不要将心都放在她身上,抑或说服自己离开。
可是她的好让他放不开,即使痛得无法呼吸,也不忍心离开能看到她的角落,不忍心抛下她独自出走。
邪魅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悲凉的痛意迅速扩散,甚至连秦景澜都感受到了。
“你和她是不可能的。”缓淡的语气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是简单地道出事实,然而这样的事实却是最残酷的。
慕云筵一怔,下一刻突然笑出声来,水雾迷蒙的桃花眼甚至笑出泪来,只不知这泪是悲是喜。
“小云儿有你,我放心了。”
如此精明的男人,精明到一眼便看出自己感情的男人,和自己一样是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人,但只要动了情,便是一辈子,只要秦景澜爱着小云儿,他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辈子幸福的。
而这个男人对小云儿的爱,早在几年前便已经付诸行动,付出他的所有证实了他的感情。如此男子,内里外在都是世间少有,又用着生命爱云儿,他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放手吧……
她的幸福已经找到,他不就是希望她的幸福吗?
而他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破坏这平和幸福的一刻。
所以……
离开吧!
秦景澜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了慕云筵话里的意思:“你要离开?”
“离开?”慕云筵轻扬着唇角转身,如血的红衣像是热烈的火焰在空中耀眼绽放,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为何要离开?即使小云儿有了你,也不会忽略了我这个二哥的。要想进慕家的门,还得过了我们兄弟二人和爹爹三关,你就多费些脑子想些好听的来动容我这个‘二舅子’吧。”
说罢,不待秦景澜回应便迈着优雅的步子朝自己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