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聚集战场的扭曲者（上）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响个不停，乘坐在上面的人除了驾驶员之外，就是加斯科尔、莉迪亚等等任务参加者。
政府部队会提供帮助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市长原本的目的就是‘解决问题’，所以才会派遣部队来这里要求阿尔泰尔等人听从安排。
可是现在所有的任务参加者都愿意主动去解决麻烦，这也让市长改变了之前的方针，在听完报告后决定让自己的士兵们来辅助加斯科尔，以便于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发生在城市中的问题。
不过乘坐直升飞机的人就只有加斯科尔、莉迪亚、阿娜丝塔跟七七柊哉，剩下的阿尔泰尔、艾伦、金木以及弗利萨全都选择用能力飞行过去。
此刻坐在位置上的加斯科尔在高处看到了远方的场景，燃烧的城市大楼犹如迎来末日一般，警报声和爆炸声响个不停，可以看出城市已经被混乱所支配。
临近下午的热闹街道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还待在上面的人要么是怪物，要么是作战人员，普通人早已回到家中躲了起来。
巨大的广播声在城市各处持续地响着，目的就是为了让市民们紧锁门窗，以防止被疯狂的袭击者攻击。
该说是不幸还是幸运呢？加斯科尔发现混乱爆发的中心地带并未迅速扩散，它在一定程度上被遏制住了，给了作战人员部署防线的时间。
面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加斯科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就和我们刚才所猜测的那样，此次集会中没有现身的海丽跟前去找她的岩桐都很可疑，毕竟一般人可无法制造出那样的骚动以及嗜血的怪物。”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那种做法呢？在我看来加斯科尔先生应该没有犯错才对……”
“莉迪亚小姐，针对这次的事件，我认为错误不在我们，而是在对方身上，要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强制过任何人认同我，这是大家自己的选择。”
听完了加斯科尔的发言，阿娜丝塔不由得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刚才是我听错了？你说‘没有强制过’？表面上的确是那样，可真正的情况是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减少我们这些人的选择；鉴于你的发言有点可信度，我才没有持续和你作对哦，但你若是给自己贴上‘无罪’和‘圣人’的标签，那我就要反对了。”
“我身上的罪责？阿娜丝塔小姐，我仅仅只是想要帮助大家，希望可以借着我的计划来创造出‘共赢’局面，这也算是罪责吗？”
“放在游戏里面就不是啊……可这里是现实，是拼上一切才能够胜利的现实，你口中提及的‘共赢计划’并非毫无可信度，不过一旦有人与你唱反调，结果不就是被围攻吗？”
“原来如此，阿娜丝塔小姐指的是‘不赞同我所以被抹消了’的情况啊；说实话，这一点在我看来十分可笑，明明我给了他们选择，也给了他们的承诺，即便失败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损失，结果他们的背叛反而成了我的责任？”
听到加斯科尔的解释，阿娜丝塔仍旧点了点头，她没有改变自己看法的打算。
“别说‘没有任何损失’，因为你的计划我们所浪费的时间、暴露的情报、展现的能力全都是‘损失’的一种，所以身为源头的你自然有一部分责任了。”
明白自己无法与其解释清楚的加斯科尔放弃了争辩。
他再度把目光移动到窗外。
“我或许是一个自以为是、假扮善人的家伙，但至少比起只懂得牺牲他人的你们来说好多了。”
“看吧，又把自己摆在一个理所当然的‘圣人’的位置上，你明明很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不，我只是想要帮助大家，仅此而已，反倒是阿娜丝塔小姐总是摆出一副被害者的姿态，既然如此为何要继续跟我合作呢？”
“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人应该离开？”
“并非如此，我只是希望能够相互理解。”
不耐烦的阿娜丝塔翘起退，她一脸不快地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右手上面。
下一刻，在直升飞机转弯的瞬间，阿娜丝塔的右手猛地伸向加斯科尔的脖子。
莉迪亚这时候已经采取行动，不过比起她更快的人是七七柊哉。
他靠着掉转过来的刀鞘挡住了阿娜丝塔的那只手，随后慢慢收回的同时开口道
“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战斗……至少目前敌人不在这里……”
“哼，这次姑且算了，你这个家伙也要好好提防他们。”
阿娜丝塔赞同加斯科尔的‘共赢计划’，因为那对于自己而言也很便利，只是这不代表着她就相信眼前的二人组。
经过了多次任务的阿娜丝塔早已摸清楚了敌人的套路，无非就是用利益进行劝诱，然后推翻之前的一切独自取得胜利。
“阿娜丝塔小姐，刚才的话题已经结束，但是认为你的发言属于无理取闹，理由是你根本不了解‘共赢计划’。”
“不，这可不是了不了解的问题，而是‘是否应该依靠敌人’的问题啊，你懂吗？”
“敌人……在我看来此刻的我们是合作者，并非敌对关系。”
“你比起想象中的单纯呢。”
“也许是那样，不过我不会绕过蓄意捣乱的愚蠢之徒。”
阿娜丝塔耸了耸肩，为了缓解这样的气氛，本就不爱说话的七七柊哉看着直升机机舱里面的三位同行者。
“目前的我们不是敌人……别搞错了优先顺序……要学会衡量利弊……”
“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但不是谁都做得到，因为有的家伙会在暗中设置陷阱呢。”
面对阿娜丝塔指桑骂槐一般的发言，这次没有回应的加斯科尔看向前方的区域。
“我们要到了。”
很快调转方向的直升飞机开始在同一时间降低高度，直接飞行到了处于事件中心的楼顶。
由于楼顶早已面目全非，没有任何停靠处，因此在距离废墟一米的时候他们几人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
阿娜丝塔第一时间皱起眉头，讨厌这股浓重血腥味的她看到了立刻采取行动的加斯科尔。
移动到前方的加斯科尔正在检查现场的尸体，那些失去生命特征的牺牲者早已面目全非，不过加斯科尔对此毫不在意，持续地触摸着、观察着。
“这些尸体是在某个瞬间内部血液爆散出来才死亡的，他们的皮肤各处如同溃烂了一样，可以造成这种效果的攻击招数又是什么呢？”
通过这些尸体来思考敌人的攻击手段，加斯科尔仍旧保留着之前的谨慎。
与其同行的莉迪亚也没有表现出抵触情绪，她也在检查那些遇难者，想必目的和加斯科尔一模一样。
紧随其后的七七柊哉在一处废墟蹲了下来，他用手捡起地面上的布料碎片。
“这看起来像是岩桐身上的衣服的一部分。”
“七七柊哉，你连这个都记住了吗？”
“我只会记住可疑的家伙……那时候岩桐表现出来的慌张在我看来有诸多疑点……”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
“别用手拍我……阿娜丝塔小姐。”
看来岩桐他们确实在这里。
不过真正奇怪的还有一点。
“完全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啊……”
加斯科尔往四周张望，没有看到先行一步的阿尔泰尔等人的身影，这让他倍感奇怪。
难道说是找到了新的线索，所以直接按照追踪过去了吗？
目前这个战场已经没什么好调查的了，所以打算离开的加斯科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准备联络一下本该待在现场的阿尔泰尔等人。
可是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听，这让加斯科尔有些不太愉快，也觉得十分麻烦，毕竟他是准备一同搞定碍事者的。
很显然这次跟上次不同，除了自己和莉迪亚，加斯科尔认为每个人都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全然不顾‘共赢计划’的执行问题。
果然行不通吗？
加斯科尔不希望自己的‘共赢计划’就此夭折，因此他重新振作起来，望向刚才吵过架的阿娜丝塔。
“阿娜丝塔小姐，能否请你们也试着联络一下阿尔泰尔小姐他们？”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保证它处于开机状态，我这边就可以拜托市长那边进行追踪，如果手机被能力彻底毁掉的话，就得靠我们自己的调查了。”
看到阿娜丝塔采取行动，加斯科尔也计划着下一步。
他先是发送了一条短信给市长，没有打电话的他把这段时间用在四周的调查上。
再次通过直升飞机离开房顶，加斯科尔靠着作战部队的辅助，开始询问这座大楼附近的战斗人员，让他们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作为提供帮助的报酬，加斯科尔也让莉迪亚解决掉了周边地区吸血鬼，帮了大忙。
有些目瞪口呆的士兵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火焰恶魔的咆哮跟热浪席卷现场，然后一切便宣告结束。
这就是异能者和普通人类的差距，一直随同加斯科尔等人行动的队长明白了这一事实。
“说吧，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们一直专注于地面上的发狂人员，没有在意头顶传来的爆炸跟冲击，只是在几分钟之前，鲜红色的雾气笼罩了大楼中间往上的区域之后，我们才注意到了那里发生的异常事件，随后便看到几个人影朝着北方飞走了，本以为那是鸟类……”
士兵A如此回应，可是士兵B却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不对吧，我看到他们是往东边飞走了，你看到的只是石头而已。”
北方和东方吗？
加斯科尔让他们再回忆一下，接着去询问其他的士兵，结果听到了更加五花八门的回答……
多少有些无奈的加斯科尔让他们闭嘴。
“现在最好是一起行动，姑且先去北侧看一看吧。”
加斯科尔这次没有乘坐直升飞机，而是选择了陆地的军用车辆，毕竟比起飞在空中，待在地面上更加容易应对特殊情况和观察四周的环境。
“下一个牺牲者会是谁呢？”
后座上的阿娜丝塔如此说着。
“为了‘共赢计划’，‘牺牲’是必须的对吧？”
“我不会多说些什么，但这次如果真的是岩桐和海丽两人的责任，他们就必须承担与之对应的惩罚。”
加斯科尔盯着阿娜丝塔。
“杀掉碍事者是理所当然的。”
他没有正义，只有利益……以及合理性。
————
阿尔泰尔在空中飞行，同时她也使用自己的能力把金木和艾伦也一并带到了空中，弗利萨则是能够自己跟上来。
目的地是之前提到的事件中心，由于待在近郊地区就可以看到那边浓重的黑色烟雾，因此找到该地点并不困难。
这时候的金木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他略带不解地发问
“阿尔泰尔小姐，你其实可以一并把加斯科尔先生他们带过来吧，人多一点的话也会提升战斗力，我认为那不是坏事。”
“我觉得他们很碍事。”
还真是有够简单的理由啊。
金木无奈地望着前方，急速移动带来的风吹拂着他们的衣服，艾伦在金木说完之后他接过了话头。
“为什么阿尔泰尔小姐会认为顾武先生在那里呢？”
“因为岩桐和海丽失踪了，再加上爱丽丝没有赶到现场，如此一来身为她的合作者，顾武说不定会采取行动，要不然也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就是由于不接电话这个理由吗？”
“还有一个理由。”
“是什么……？”
“那家伙是个愚蠢的笨蛋。”
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思考过多的笨蛋，哪怕知道卷入其中会有麻烦，但在面对他人的请求时也不会置之不理。
如果是陌生人顾武也许会拒绝，但若是合作者，即便是表面上的合作者，他也会傻到做些什么。
“因为他是顾武。”
阿尔泰尔又做出补充，随后第一时间抵达了现场。
不过率先落地的人是弗利萨，他在废墟中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只握着手机的断掉的手臂。”
弗利萨将其拿在手中。
“你们认为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