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永夜
教庭，圣地新伊甸。
德尔帕萨尼看着面前堆叠如山的报告，面沉如水，这些报告来源于世界各地的教堂，整个世界都出现了无穷的怪物，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莫名想起了几十年前上任教皇和牧首死亡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他很讨厌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情况，这几十年来，他兼任教皇与奥丁帝国大帝，拥有举世无双的权势，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事态超出掌控的愤怒了。
“疯了，疯了，世界上到处都是怪物！”
“教皇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无数神官拥挤在大厅中，急切地注视着德尔帕萨尼，不少虔诚者低头祷告，坚信他们的神祗会来拯救世界。
德尔帕萨尼皱眉喝道：“教庭神官立即前往各个大城市，把贵族保护起来，野外怪物源源不绝，让军团收缩防线，着重保护大城市。”
“那些城镇、村庄的平民怎么办？”
德尔帕萨尼沉声道：“若他们信仰诸神，自然会有诸神庇护。”
不少神官面面相觑，他们接受的教义是信仰诸神、维护平民，然而德尔帕萨尼的决定却想放弃平民。
“教皇陛下，这不妥吧。”一名年轻神官急忙道，“教义上写着，我们应该向信徒伸以援手……”
德尔帕萨尼冷声道：“你是在说，你比我这个教皇更懂教义？”
年轻神官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教皇陛下……”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响亮的反对声。
“教皇阁下，我不认同你的决定！”
白衣牧首杰劳德越众而出，这位神权系的巨头当众驳斥德尔帕萨尼，顿时让不少年轻神官精神一振，期待地看着脸色淡然的杰劳德。
德尔帕萨尼皱眉，“那你想怎样？”
杰劳德轻哼一声，道：“浩劫不是无缘无故的，这必定是诸神对我们的考验，这种时候怎么能让神官去干别的事，应当聚集所有神官，时时刻刻进行祈祷，用我们虔诚的信仰，完美回答诸神的问卷！”
年轻神官们嘴巴微张，一脸愕然。
德尔帕萨尼脸色古怪，“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也不做？”
杰劳德大怒道：“你竟然将祈祷视为无用？！你的信仰呢，教皇！神官本来就是诸神最虔诚的使者、信徒，祈求天国，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不少神权系的神官连连点头，十分赞同，信仰是教庭的根基，杰劳德的选择，在他们看来并没有错，再说圣地那么安全，他们都不想去野外面对怪物。
德尔帕萨尼眉头紧皱，杰劳德平时什么也不管，今天罕见地和他唱反调，他有些生气，他很讨厌这种不在他掌控中的场面。
第一红衣大主教本尼德罗目光悲哀地看着德尔帕萨尼和杰劳德争执得面红耳赤，他悄悄离开了会议大厅，打开传讯徽章，联系已经变得很稀少的保守派神官，低声道：“全都出动吧，能多救一个平民，都是好的。”
本尼德罗远离吵闹的会议厅，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穿戴了上百年的红衣教袍，穿上一身普通的牧师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地。
……
“事情查探清楚了，主世界被次级空间的怪物入侵了！”
一片黑暗的大厅，血族十四家族的家主与狼人十部落的酋长，共聚一堂。同为黑夜种族，血族和狼人的历史遗留问题严重，但比起憎恨对方，他们更希望恢复族群的荣光，而此时外界怪物接连不断，他们不得不坐在一起商讨对策。
“每天都有新的怪物出现，根本杀不完！”
“也许我们可以逃去次级空间。”
“别傻了，次级空间是怪物的大本营，你去找死吗？”
“臭蝙蝠，给老子好好说话。”
“那些怪物又不强，迟早都能杀完。”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次级空间那么多，为什么那些强大的怪物还没有出现？”
血族和狼人激烈讨论。
忽然间，他们全都停了下来，气氛突然死寂。
每个人都脸色愕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们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在源源不断上涨。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在变强？”
一个血族家主脸色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的窗帘。
外面本应是艳阳高照的白天，而此时却一片漆黑，三颗月亮沉默挂在高空。
“永夜……”
血族和狼人们都惊呆了，紧接着狂喜。
他们意识到，族群恢复荣光的机会，到来了！
……
“永夜出现了。”
伊沃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神闪烁。
身畔微风拂过，一名不速之客到来。
转头看去，来者身穿漆黑长袍，提着镰刀。
“哈迪斯？”伊沃眉头一挑，“这就是你的秘密？前任死神？”他虽然惊讶，但还不至于震撼，因为他现在和诸神一样，同样是高位。
哈迪斯点头，开口道：“很久不见了。”
伊沃指了指夜空，“这是你搞的鬼？”
“没错，永夜能增强冥族的实力，遏制大部分神的神力，我来找你，是想联手对付诸神。”
“既然目标一致，没理由拒绝你。”伊沃顿了顿，问道：“你还是你吗？”
哈迪斯身形隐没在黑暗中，留下淡淡的话语。
“我依然是我。”
伊沃笑了笑，感知穿过空间，覆盖了大片范围，亚伯拉罕的种族充满韧性，已经扛住了怪物的冲击，稳住了阵脚。
黄昏开始以来，他一直坐在这里观察，不吃不喝不睡。
怪物的实力都不强，只有数量很棘手，然而伊沃并不因此乐观，他明白，这只是第一波最容易对付的炮灰而已，真正强悍的怪物智慧不输于人类，这第一波仅仅是试探。
伊沃忽然一皱眉，“来了。”
在他的感知，更强的怪物军团降临。
第二波，来了！
……
九塔，兽潮不知疲倦冲击着防护罩，即使成千上万名巫师轮班倒，也有点吃不消。
萨鲁曼是主持一小段防护罩的灰袍巫师，面对无穷无尽的狰狞野兽，他挥舞法杖，一次次释放奥术冲击，巨大的魔法威力能轻易将一大片怪物扫成灰烬，这些怪物都扛不住他的魔法，他的压力不算大。
灭杀了许多次怪物后，不少巫师都树立起了自信，纷纷觉得他们只不过被怪物数量吓了一跳，只要保持现在的情况，怪物永远不可能攻破防护罩。
几十头怪物再次靠近防护罩，萨鲁曼按部就班，再度释放一道奥术冲击，就准备转头看向别的地方，忽然一声响亮的兽吼将他的目光拉了回来，只见被他奥术冲击扫过的兽群中，一头与众不同的怪物毫发无伤，体型是其他怪物的数倍，奔跑起来难以用肉眼锁定，这头怪物一巴掌拍在防护罩上，竟然打出了蛛网般的裂缝。
萨鲁曼被吓了一跳，急忙再度施法，足足三个攻击法术扔了出去，竟然只在巨大怪物身上炸起烟花，几乎没有一丝损伤，巨大怪物一头撞碎了防护罩，冲进了九塔范围。
四周的巫师大惊失色，纷纷转头抢先攻击巨大怪物。
然而，防护罩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更多的巨大怪物混在兽群中，击溃了这一段的防护罩，大举侵入。
“完蛋了！”
“这些怪物变强了！他们起码有十级的抗性！”
“防护罩沦陷了！”
巫师们大脑一片空白。
防护罩破碎的下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兽潮将淹没九塔！
萨鲁曼急忙后退，被巨大怪物爪子带起的狂风扫倒，绝望地看着数头巨大怪物包围了他。
正在这时，璀璨的光芒闪耀，无数头狰狞的召唤物扑向冲破防护罩的巨大怪物，竟然直接把兽潮顶了回去，巫师们转头看向施法者，纷纷大惊。
“是召唤高塔的主人！”
九塔最强的召唤系巫师！
守护高塔的大巫师联袂现身，急忙补救防护罩。
面对变强的兽潮，大巫师们也不能不出手，稳住了战局。和兴奋的低级巫师不同，大巫师们心里十分担忧，兽潮能增强一次，那也可以增强第二次，这是不详的征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