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事后思索（1）
缓缓低垂头颅，庞大的巨兽——结晶蜥龙，在尸神教器官司，图穆勒散发的疯狂气息完全消失后，金色眼眸中发散的杀意收敛，再度以匍匐的姿态，压下巨体。
将贴至与飞艇甲板水平的蜥龙脑袋，当做踏板使用。
古风鬣大步踩出，完全被重型装甲包裹的健壮身躯，在加固木板受力的“吱呀”脆响中，落在了甲板之上。
“古风鬣大人，不知道刚才作乱的尸神教器司，现在究竟如何？已经被阁下您就地正法了么？”
一直静静站立蜥龙脚边的玄械王秦战生，在古风鬣双脚落地后，赶上前来恭敬发问。
手掌握拳，轻轻敲了敲自己光头脑袋上的太阳穴，古风鬣面带懊恼表情。
“这事怪我太大意了，本来我认为尸神教的家伙，胆敢深入到断罪军团的飞艇之中，就算地位属于尸神教的器司一职，凭我的实力想要抓住他，应该也不是难事。”
自责的意味，从大审判官语调中涌现。
“刚才的一击中，我只是单纯把图穆勒从传送的血水中拉了出来，并没有针对那颗貌似是他要害所在的右眼，进行直接性攻击。本来我还想着抓住一名尸神教器司，我们断罪庭就能将其作为情报来源，顺藤摸瓜地了解更多关于尸神教、以及其他器司的情报，没想到最后竟然反被他将了一军，让他依靠隐藏在别处的傀儡躯体，在转移所有生命力后，成功逃脱了。”
秦战生捻了捻精心梳理过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唔……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从大审判官手下逃脱。那么古风鬣大人，这名自称叫做图穆勒的尸神教器司，你们断罪庭没有针对其存在的相关资料么？虽然我只是掌管玄械城的械王，对尸神教的了解不算甚多，但如果是断罪军团的话，理应在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他的身份了吧。”
“道理是这样不错，但是秦战生，你并非负责处理尸神教的人物，再加上尸神教主要作乱的地方也离玄械城甚远，因此你有所不知。”
针对秦战生的疑惑，身份超绝的大审判官，在自责后，依旧以耐心的口吻一一做出回应。
“一般的尸神教徒，他们都是尸神教从帝国中反动分子吸纳所得，身份什么的，仔细翻查帝国户籍的话，倒是还有迹可循，只要公然现身，必然会被我们断罪庭的士兵所发现。不过作为领导阶层、地位上等的尸神教器司来说，他们每一人的身份，都是帝国户籍上所从未登记过的！”
“也就是说，这些在尸神教中，以肢体器官作为代号的领导阶级人物，他们皆是在帝国成立之前，就已经完全脱离正常人类范畴，加入尸神教中的！收割日后，大量信息情报，在尸灵的打击下都被销毁得差不多了，没有加入过帝国中的这些器司，我们对其了解的情报也就相当匮乏，而且……”
“而且每一名尸神教的器司，在亲自出动作乱时，往往都会对自己的面容、身形做出伪装，根本无法令人确定其真正身份。像是刚才现身的‘右眼’器司，虽然玄械王大人你看他这次的模样是青年，下次再出现时，可就指不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了。”
一手拉扯住谢宁手臂，金甲军官拽着暴怒癫狂、不断尝试着挣脱的谢宁，在放下雷电牵引住的士兵后，走到了大审判官以及玄械王二人面前。
接过古风鬣话语，对亲战生疑惑进行解答的副手军官，微微欠身向二人行礼。
然后，金甲军官一扳谢宁肩膀，将其推到面前，向自己的长官请示道：“大审判官阁下，这名参会者，就是刚才突然冲出来攻向尸神教器司的家伙。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他总归也是对我们包围‘右眼’器司的围捕网进行了相关干涉，而且……”
黄金面具上的两点闪烁红光，向着谢宁由破碎衣物中裸露出的四肢漂移。
右边是覆满黑色鳞片的野兽锐爪，左边是坠挂肉泥血浆的枯瘦血手，两条如同补丁衣衫般破烂的大腿，同样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虽然蒸汽异能这种天赋能力，能够对人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变形，并且程度也将会伴随蒸汽核心阶级的提升，进一步不断加深。
但就从谢宁，目前由破损衣物中裸露出的四肢来看，在未全力驱动蒸汽核心的情况下，肢体却有着程度如此之深的变异，显然是极为反常的情况。
而这种反常的变异形态，就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尸灵、行尸、以及，刚刚借助傀儡逃脱的尸神教器司。
眉头微皱，横亘左眼的巨大伤疤一阵抽动，古风鬣细细观察起面前的暴怒青年。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口中失神般不断呢喃，面前就是自己一直狂热崇拜的大审判官，被金甲军官压住肩膀的谢宁，双目中却除了狂暴的血色外，再无其他东西。
集中于谢宁右爪内的绿色血液，虽然在完全灌注进心脏之前，就因为谢宁的一时恍惚，倒退了回去，但其于谢宁心脏中微微浸染的后果，却已经完全体现出来。
这股带给谢宁狂暴力量的绿血，在稍微地浸染宿主心脏后，带给谢宁的，是与异力相对等的狂暴意识。
本来就因为图穆勒的行为而暴怒的谢宁，在由绿血带来的狂暴意识侵蚀中，此刻已经几乎完全丧失理智。
唯一还存在于脑海中的，就是——杀死图穆勒，这名基本已经确认下来，是造成困扰谢宁八年噩梦的元凶！
“他的意识好像已经涣散了，应该是由于太过愤怒导致的吧？也不知道他和图穆勒有什么仇怨，竟然痛恨到了这个地步。不过这身红衣……”
托着下巴，与古风鬣一起审视暴怒青年，鬓角微白的玄械王突然发声。
“古风鬣大人，虽然服装已经损毁到了这种破落境地，但从装饰、衣料来看，应该是属于我玄械城中，配给蒸汽能力者的统一服装。我的女儿，秦无霖刚好也参与了这场斗技大会，并且侥幸得到正式资格，已经来到飞艇上层。想必，这名青年就是我女儿队伍中的一员。”
言语中，中年械王的眼神锐利如鹰，向着位于众多参会者其中的女儿，身着鲜红连衣短裙的秦无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