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叫莲子
额。
额。
额。
好痛，好难过……简直就像是被人一把推倒了排泄物中间一样的恶心和难受，整个人从上而下都感觉要烂掉了，偏偏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摇自己。
不知道重伤的人如果被摇晃的话会很容易死吗……那个混蛋，快放开我，我要死了。
莲子睁开了眼睛……或许真的只是因为难过，亦或者是因为别的理由，事实上，她全身上下已经感觉每一点每一点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真的真的非常的难受，难受的宁可死掉算了，可是现在，她还没有死，她的意识还在，她的人也还在……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是……你……啊……”
虚弱的声音，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健康开朗的女孩儿的身上，但是此时此刻，莲子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声音，而且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已经命不久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去……
听起来就是这样子而已，而莲子现在，也觉得有点生不如死，她刚才做了什么来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不过，她还记得，眼前的人的样子，那是深深的印在灵魂里，怎么都不想要忘记掉的容颜之一，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笑了。
没事就好，只要他没事就好，既然这样的话，自己的所作所为才是有价值的，自己的牺牲，才不是凭白无故浪费的……
“是我，是我！”博丽的声音很激动，他紧紧的抓住了莲子的双手，但是莲子的双手却无力的向下拉耸着，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
“莲子！”旁边，是梅莉的声音。
听到了莲子的回应之后，即便是发愣到不知道怎么办的梅莉也立刻过来，但是她不敢靠近，如同受惊的孩子看着这里。
她的眼神让人感觉很心痛，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
“没事……就好。”
莲子自己说着这句话，她忽然笑了。
明明是难受的要死，明明痛苦的要死，她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让自己失望，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自己一定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虽然，这个事情可能会有人伤心。
真是抱歉，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总是会有人哭泣的，这样的话，就麻烦你们来代替我吧，莲子，不喜欢流眼泪。
“莲子，你会好的，坚持一下。”博丽的声音还是很清晰，莲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只是当做了一个梦，没事的……”
不过，这个变化，似乎停止了。
莲子看去，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在博丽的手中，变成了金黄的颜色，但是转眼之间，就被压制了回去。
“博丽。”
她清楚的叫出了这个名字，是眼前的人的名字吗，她却不怎么确定，她只是知道这个名字，应该在这个时候呼唤出来。
她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努力，多么的辛苦，而她自己，却在很多时候，只是充当着打酱油的角色，而只有在这一次，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名副其实，货真价实的主角，所有人的注意力和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独一无二的人，这也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对。
“是。”
“不要……哭……”莲子笑着，告诉眼前的人，同样，她扭了扭头，“梅莉……也……不要……哭……”
这样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但是任何一个字，两个人都听得非常的清楚。
“是，不哭。”博丽的回答也很简单，但是作法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其实这还是莲子第一次看到博丽和梅莉的哭泣，两个人忍耐住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大概明白会怎么样，也知道对方是在为谁流眼泪，但是这就是莲子想要避免的事情，她不想到时候，在旁边哭泣的人是她。
可是。
“博丽……”
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替自己拂去了的眼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明明是为了不想哭而走到这里的，但是却……
还是无法忍耐。
在最关键的时刻，少女明白，自己还是懦弱的，还是害怕的，还是不希望发生这一切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一定会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人去承担的，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就是别人。
或许那个人是博丽，亦或者，那个人是梅莉……
可是即便是这么说，莲子还是记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有这两个人，她记得的只有这两个人。
怎么认识可以忘记掉，怎么友好怎么忘记掉，当初的欢乐可以忘记掉，曾经的辛苦可以忘记掉，那一份悲伤可以忘记掉，那一份苦涩也可以忘记掉，但是，只有他们的影子，一定不能忘记掉，莲子一定是为了他们才会努力，因为也只有这两个人，才会值得莲子这么努力。
“你不应该会这样的，这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博丽的声音带着懊恼，他在责怪自己，一定是的。
莲子知道他的责任感，虽然平时似乎轻慢而又随意，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的事情，所以，如果那个时候没人站出来，他绝对会去承担一切。
他一直认为，自己欠自己和梅莉的，这样的情绪，却反而是让两个人最讨厌的。
不过，却无法改变什么，博丽即便是想开了之后，依旧没有认为，两个人会来这里和他无关，他一直认为，两个人来这里的偶然是他造成的。
却不知道，生命之中哪儿有什么偶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如果要解释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不是的……”
莲子费尽力气，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不是……你的……”
“……”
“这……是我的……”
莲子确定，这一定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有第二个想法。
“我……才是……梅莉……最重要的人。”
哭着，笑着，莲子尽可能的咧开了嘴巴，眉头皱的紧紧的，眼角下有着深黑色的纹路：“不是……你……”
“……”
这是一个开玩笑，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谁还能够笑得出来。
梅莉顿时就再也忍耐不住，明明刚才强行才停止下来的眼泪，此时此刻又是如同流水线一样流了出来。
博丽也是深深的垂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
“呵呵。”
这就是问题吗。
可是莲子觉得，这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来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明明在发抖，明明在颤栗，明明不想要这个样子，却还是义无返顾的上去了。
是的，在想的时候，人会犹豫，会迷茫，会考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莲子知道，在自己真的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她是何等的义无返顾，那样的莲子，一定是最英姿飒爽，也是最有魅力的。
她在那个时候，一定很漂亮。
“因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不做。
不过，如果我不做的话，你就会去做，对吧。
如果你去做了，那么……
我不就要失去你了吗。
“你们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样的话，就是莲子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她看着已经无法继续说话的博丽，又看了看泣不成声的梅莉，忽然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倾国倾城罪孽深重，将来说不定也是一个妖娆万代，祸国殃民的妖妇来着的东西。
“照顾好……梅莉……答应我。”
“是！”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