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哥,我心悦你
毕竟她是姜家的小姐,他萧庭月再怎样权高势大,也管不得别人的家事。
银灰色路虎停在江蓝村外,星尔向肖城道谢,提了几袋子东西下车,匆匆往村里走去。
“是我们星尔回来了啊,哎呀你外婆不知多惦记你呢,你这孩子也不说常回来看看……”
“星尔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这个老婆走罗里吧嗦什么呢!”
“星尔姐姐,星尔姐姐你回来了,阿婆病了,可想你呢……”
“星尔你怎么瘦了啊,你这孩子又闹着减肥吗?女孩子可不能太瘦了……”
“星尔姐姐没人欺负你吧,我听说城里人可坏了,你没有受欺负吧星尔姐姐?”
“嗬,我姜星尔是什么人,谁敢欺负我?先问问我这一双拳头答不答应!”
孩童们都笑起来:“就知道星尔姐姐最厉害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咱们江蓝村的女霸王!”
“星尔你不在家,我地里的番薯都没人偷了……”
“是啊,我家的鸡也没人偷去烤着吃了……”
大家都善意哄笑起来,星尔也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涌了出来,她死命的忍着,鼻子却依旧酸的厉害。
众人簇拥着她往家走去,到了院子外,大家都很有眼色的离开了,星尔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的枣树郁郁葱葱挂满了小小青色的果子,她的眼泪,立刻决堤。
“外婆……外婆……”
星尔一阵风一般卷进去,直奔外婆的卧室,那是幼年时光里,最温馨温暖的所在。
外婆的头发全白了,比上次她回来看她更瘦了一些,脸上长满了皱纹,外婆老了,外婆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可她舍不得,她死也舍不得。
老人家听到外孙女的声音,病势沉沉竟也直接坐了起来,眼睛花了,手指摸索着向前伸去,星尔哭的泣不成声扑过去握住外婆的手跪在了床前。
她太不孝,太不孝了。
“是我的小外孙儿星尔回来了吗?快让外婆看看瘦了没有……”
外婆的手掌心很温暖干燥,星尔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她伏在外婆的床前,任外婆抚着她的头发,祖孙俩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直到月上柳梢头。
外婆心情好,病也似去了大半,星尔听着外婆平稳呼吸声,却一夜不舍得合眼。
她知道她再想回来江蓝村不是简单的事,外婆年纪大了,还有多少日子陪着她呢?
她怀念江蓝村的一切,怀念外婆打枣子给她吃,怀念去偷地里的番薯烤熟了的喷香,怀念一起下河摸鱼的无忧无虑,怀念做个孩子王人人都喜欢的那些岁月和时光。
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她恨死了姜慕生,恨死了姜家,害了她妈一辈子不够,还要再害她。
她不知道他们留着她想做什么,可她却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肖城的路虎如约停在了江蓝村外,星尔快天亮才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就叫外婆,却无人应,星尔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却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
星尔怔怔坐在床上,鼻子酸的无法自持,外婆病成这样,却一大早起来给她做早餐,她老人家,怕是知道她待不了太久。
煮的喷香的茶叶蛋,还有金黄诱人的蛋包饭,外婆用小米熬了两个小时的粥,还有院子里自己种的小青菜,星尔大口大口的吃着,眼泪和着饭一起咽下肚中。
她要赶紧考上大学,离开蓉城,离开姜家,她要把外婆接到身边,再也不分开。
走的时候,外婆执意要亲自送她,藏了几个月的小零嘴,她自小吃到大的一些腌菜,茶叶蛋塞了满满一袋子,外婆拄着拐站在村口的树下,一直到车子开走再也看不见了,她还舍不得回去。
星尔抱着沉甸甸的布袋子一直都在默默的掉眼泪。
肖城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姜星尔这丫头在蓉城出了名的泼辣厚脸皮,脸硬心更硬,今日却哭成了小泪人儿。
人人都有软肋,没有例外。
五月的天,忽然就变了,电闪雷鸣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大雨,萧氏恢宏的集团大楼宛若与世隔离的独立世界,飘渺而又朦胧。
那个电话永远不会再有人接听,萧庭月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熄灭的烟蒂。
“四哥……”
白若低低的呢喃了一声,站起身走到萧庭月身侧,微红的眼圈楚楚动人。
“四哥,你这样子……我真的好心疼。”
白若轻轻抬起手放在萧庭月肩上,见他不曾推开她,白若心头一喜,娇软的身子也靠过去贴住他结实手臂:“四哥……我妈妈催着我相亲呢,可我一点都不愿意……”
白若的眼泪适时落了下来,她低头,楚楚可人的小脸轻贴在萧庭月肩头:“四哥,我心悦你……”
萧庭月忽然站起身来,白若步伐趔趄,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她咬了嘴唇看向萧庭月决然的背影,泫然欲泣:“四哥,我难道连姜家那个都比不过吗?”
萧庭月忽然回身,眸若深潭一般沉寂千里,白若陡地一个激灵:“四哥……”
“我的事,从来轮不到任何人非议,插手,白若,你也不例外。”
萧庭月声音冰凉蚀骨,白若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四哥……”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四哥,我若有事找你……”
“你有肖城的电话。”
“四哥……”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四哥,四哥……”
白若跌撞追出去,萧庭月却已经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
白若怔怔扶住门框,咬了嘴唇泪眼婆娑,四哥,我比不得姐姐,却连姜家那个 小贱人都比不过吗?
除了那张脸,她姜星尔还有什么,可是四哥,这么些年,你对任何女人都拒之千里,偏偏是她,你几次三番的伸出援手……
四哥,你让我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呢!
白若面色狰狞立在那里,原本秀美可人的小脸却扭曲起来,一片阴鹫。
争不过姐姐也就罢了,一个山野乡村出来的小贱人,她白若难道还不能踩到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