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魁方楚菡
一进去，就有姑娘拥来，当然，都是拥向张大财四人。
楚逍好奇环顾四周，原来和电视上演得相差无几。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每个男人身旁都依偎着一两个姿色不错的女子。
这些风尘女子使劲给客人灌酒，任由一双手乱摸，客人觉得舒服了，就会有小钱打赏。
待人喝得半醒半醉，小妞就会搀扶客人上楼去做不可描述之事。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楚逍不向往这种生活，还是安心做个厨子比较好。
林辰瞧楚逍像个乡巴佬似的探头探脑，摸身旁女子两处柔软后出言嘲讽：“你这粗鄙之人何故来此？莫不是要当众出丑吧，哈哈哈......”
身旁小妞也跟着呵呵笑着。
楚逍不生气，把扁担放在脚下，而后声音雄浑地说道：“各位雅兴甚浓，我本无意打扰，不过要是有舌尖享受，或许会更加惬意。”
说着，打开一个瓶塞，酸酸甜甜的气味逐渐扩散。
距离稍近的几人鼻尖耸动，立马松开搂抱柔软腰肢的双手，起身走向楚逍，皆是想要一尝这乌梅汤。
“一瓶乌梅汤二两银子，一共二十瓶，售完即止。”
闻言，有人停下脚步，说道：“小哥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一瓶二两，售完即止。”
多人冷哼一声，回到座位继续享受温香软玉，大街上一大瓶乌梅汤才几枚铜钱，当他们人傻钱多啊？
林辰见状，哈哈大笑一声，“这位仁兄怕是穷疯了吧？香儿，去服侍那位仁兄，让他也体验一下富贵生活。”
那女子嫌弃地瞅了楚逍一眼，后者穿着破布麻衣，看都懒得看。
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服侍人不看脸，就看银子，谁银子多就跟谁。
不过既然林公子要求，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唤作香儿的女子扭着腰肢朝楚逍走去。
老远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楚逍厌烦至极，在香儿距他还有一步之遥时，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怒道：“滚。”
吓得香儿赶紧回到林辰怀中，结果林辰一把推开香儿，目光喷火，盯着楚逍，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张大财刚想过去买乌梅汤喝，结果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把利刃刮在楚逍身上。
无疑，楚逍此时成了众矢之的。
能在翠烟楼消费的，大多都是富贾权贵，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而楚逍呢，什么都没有，却敢当众骂人，骂的是香儿，打的却是林辰的脸。
知县之子这个身份放在哪都好使，在场许多人巴结都来不及，岂会惹恼对方。
“你这厮，雅兴全让你给搅了。”林辰指着楚逍鼻子骂道。
“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林公子莫要动气。”
“就是林兄，跟这种俗人动气，犯不着。”
“这种人轰出去算了，省得影响我们。”
“对，轰出去。”
“赶紧滚。”
......
楚逍彻底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都喜欢巴结权贵，还是不要脸的那种，局势对自己渐渐不利起来。
厢房里，一女子听清了来龙去脉，倒是对这“粗鄙之人”产生了点兴趣。
旋即，一阵悦耳的琴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所有人，目光皆是从楚逍身上移到了二楼高台上，并将依偎在怀中的胭脂水粉推开。
那里端坐一红裙女子，薄纱掩面，轻拨琴弦。
楚逍也望向了高台，女子长发披肩，虽是薄纱掩面，却也遮掩不住那绝美的容颜，仅是一双犹如狐媚的双眼，就足以迷倒千千万万的男性。
楚逍惊艳于女子的美，却不迷醉，因为再美也只不过是个烟花女子，说是卖艺不卖身，有谁知道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够坚守本心的人，万里挑一。
琴声止，空灵的声音传下：“小女子方楚菡这厢有礼了。”
紧接着，各方人士都拱手而道，生怕别人不认识他。
“在下方辰，见过方小姐。”
“在下吕后炎，见过方小姐。”
......
楚逍眼睛一眨，浑身不自在，本想喝瓶乌梅汤压压惊，但一想到只有二十瓶，而且一瓶二两银子，就舍不得。
“感谢各位捧场，小女子何德何能，就随性唱一曲献给大家吧。”
场下一阵高呼，热血沸腾。
楚逍无语，不就是献唱一曲嘛，有这么激动吗？不过还好，花魁方小姐的突然出现，倒是替他解了围。
高台上，方楚菡明眸半阖，眼中波光潋滟如花著露，端的是明珠风华，有摄魂夺魄之姿。
朱唇微启，随着琵琶悠扬之曲，缓缓而歌，声初如山涧清泉，流珠碎玉。
此时不再是单调的琴声，而是琵琶声混杂人声。
琵琶声脆，人声清澈。
不得不说，方楚菡的歌喉的确不错，犹如莺啼雁鸣，又有才艺加身，容貌倾城，怪不得能俘获这么多男人的心。
一曲下来，在座拍案叫绝。
“方小姐歌声如此美妙，不如我们以此做做诗词如何？”
在林辰的建议下，肚子里稍微有点笔墨的，就开始绞尽脑汁想了，只为博得美人芳心，哪怕只是一笑，也是极好的。
“琵琶声绝曲悠扬，佳人唱来感怀伤。”
林辰读过几年书，脑筋转得很快，很快，一句诗就随心念出来了。
“林公子好文采。”方楚菡脆声夸道。
得到方小姐的夸赞，林辰自鸣得意，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许多人连声赞叹，一是拍马屁，二是真心觉得自愧不如。
“我心我思我念，她弹她唱她仙。”
紧接着，又一句诗念了出来。
那人锦衣玉饰，面如冠玉，脸上长挂微笑，正是刚才紧跟林辰其后自报姓名的吕后炎。
此句一出，赞叹声不亚之前，这吕后炎，也不是平常人。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挤出来一句勉强能说得出口的诗词，却远没有林辰和吕后炎这两句来得好，来得妙。
楚逍眼珠溜溜一转，或许这是个售出乌梅汤的好机会。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踱步而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语调时而平静缓和，时而激昂顿挫，听得众人瞠目结舌，不愿相信如此有韵律的诗句竟是出自一个穷担货郎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