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彻查
申江市今天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夕蕾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眼睛追随着一对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看他们散步，低头交谈。
自那天录完口供，她就被转移到这里，在这看不出是医院还是敬老院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天了。
这里连个招牌都没有，刚来那天还以为是到了一个湖滨公园。
直到看见霍北烟穿着白大褂，踩着鹅卵石走到她面前。
他当时亲切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弟妹和我的诊所很有缘呐，这才过去几天，转眼又来了。”
她这才知道这就是霍北烟开的所谓的“私人诊所”……
上次她醒来后匆匆离开找沈老师谈挂科的事，根本没注意附近的环境。
霍北辰每天晚上会过来看她一次，如果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坐在落地灯旁的沙发静静看书。
如果她说话，他就答一句，再继续看书。
真不知他是来看病人还是来看书的！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很累，眼底一直有淡淡的黑眼圈。
以前他的头发都是整整齐齐，像天天有造型师打理似的，干练精致。
这几天他乌黑浓密的头发松散地垂落在额前，晕黄灯光下的他，穿一件松松的黑色毛衣，偶尔回应她的话时，会从书本中抬起漂亮的眼眸，流海半遮眉角，竟有一种颓废到极致的性-感……
夕蕾回想起那幅画面，心头仍微微怦乱，呼吸有些迟滞。
她的肩头忽然多了一条围巾，羊绒厚围巾里带着暖意和男士香水的味道。
“坐在这不冷吗，弟妹？”
穿着白大褂的霍北烟坐到夕蕾左边，翘起长腿，仔细看了看她脖子上那道粉色的伤痕。
“这伤口看起来不错，参加大伯的生日宴至少不太会惹人注目了。两周后再做一次修复手术，应该就彻底看不出了。是不是很高兴？”
夕蕾闷声取下围巾还给霍北烟，“请问，好好地走路，被人打一顿划一刀有神马可以高兴的！”
还有，伤口看起来不错是几个意思！会不会说话啊这个人！
不过也多亏他认识国外的顶尖专家，她的伤痕才能以最佳的状态恢复……
夕蕾真心感激道：“谢谢你，好像总是在麻烦你。”
霍北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拿起被拒的围巾绕到自己的脖子上，站起身，揉揉夕蕾的头顶，“你应该说，’谢谢三哥’才对。做人要有礼貌，懂吗？”
霍北烟两手抄进白大褂的衣兜，悠然离开。
夕蕾搞不懂霍北烟这个人，他明明说过喜欢男人，但对她行为又……奇奇怪怪的，还有那个眼神，看着她时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一开口，总是把话扼在一个范围内，隔靴搔痒一般让人不舒服。
她真的一点也摸不透霍北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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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江北区，CO科技公司内。
风天禹胡子拉碴地和霍北辰一同盯着电子大屏上，灰帽衫男子行凶后在不同街区现身的循环画面，最晚的时间显示他凌晨四点多钟走到了一处高架桥下，之后再也没有踪迹。
霍北辰眉心紧拧，风天禹去查看过，说他不可能住在桥洞里，但凶手在高架桥那仿佛突然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在城市的监控系统中，这有些不可思议。
光亮的会议桌上，静静搁置一柄“雷神之锤”，是1:1合金模型，看起来挺重，其实不到一公斤。
死去的漫画店主曾用它攻击过凶手的头部，风天禹本来很兴奋领先警方在郊野找到这件关键证物，但没想到上面干干净净，连一点皮脂都没有，更别提血液了。
这也就意味着没法通过DNA查到这个人曾经是否有犯罪记录，无法锁定凶手。
风天禹轻轻摸着眼角的一处淡疤，这是他挫败时才会有的动作。
他两脚翘到桌上，整整三天申江市已快被他翻遍了，居然找不到一点线索，从事黑-道工作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吃栽。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杀了之后还谨慎到不留任何线索，他不会是职业杀手或是雇佣兵吧？慕夕蕾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霍北辰盯着屏幕，“目前已知凶手是随机杀人，他的目标一直是慕夕蕾。他只划伤她的左颈，到底是为什么？”
“慕夕蕾大约十二点从福利院那站上车，他也上了车，跟踪她坐车到市区，去医院，去甜品店，而慕夕蕾却只在福利院那一站看见过他，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的身影，但实际上凶手极有耐性地尾随了她五个小时，甚至更多。这人的耐性非比寻常。”
“这样的变-态其实很多，他跟踪慕夕蕾应是想非礼她或抢劫？”风天禹想到警方资料，动漫店里少了一千多块钱，又撕了慕夕蕾的衣服，“或许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变-态，杀人劫色抢劫。”
“我认为这是他的伪装。将现场伪装成强-奸抢劫，混淆他真正的目的。警察快到时，他带走凶器又带走这个唯一和他相关的锤子，足以证明他不但有耐性，且极度冷静。但他应是没想到因为一个公车座位让慕夕蕾对他印象深刻。幸好还有这个线索，否则将更无头绪。”
“一个月不到慕夕蕾却放发生这么多事，看来，你和她这一年半的婚姻合同，没那么容易啊……”风天禹抹了把脸。
“会不会是你暗处那些敌人？”风天禹突然问道。
“不会，这不是那些人的做事风格。”霍北辰斩钉截铁。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霍北辰暂关屏幕，沉声道：“请进。”
“霍总，易游工作室的负责人来了，请问您是现在去见他还是稍后去？”
门口，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秘书强自镇定，声音不卑不亢，但与总裁对视之后，她的脸颊仍不自在地飞上了两朵红晕。
诶诶？桌上怎么有一把’雷神之锤’？难道总裁也喜欢复仇者联盟？？？
不不，她绝对不能表现出一点花痴和不专业，她的前任就是犯花痴，又在工作上故意失误惹起总裁注意，才被辞退的！
但是……总裁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竟敢把脚翘在会议桌上，还一脸淫-荡地朝她笑，无耻！
“现在去。”霍北辰沉声。
“好的！”女秘书转身离开，带上会议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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