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夜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祖母!”祝繁因为激动微张了嘴,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老太这会儿倒是显得从容自若了,她起身,垂眸看着祝繁,说:“认我这个祖母就听我的,不认,就当我没养过你。”
说完,也不给祝繁说话的机会,转身便从屋子里出去了。
“祖母!”祝繁起来追到门口,然而老太太却已经进了隔壁屋子,她还听到了门栓落下的声音。
祝繁跑过去敲了两下门,老太太没反应,不远处刚进了这边圆门的祝芙倒是看过来了。
不想让祝芙插手这件事,祝繁便收了手回到刚才那间屋子里去坐着,刚回来好好的心情就这么没了。
她对自己有些恼火,起来走了两步想去找那人吧,但又怕老太太晓得了气得更厉害,无奈之下只得先静下心来想想对策。
荷香方才去厨房交代了一趟,这会儿刚回来,进屋就见祝繁一个人坐那儿愁着一张脸,便问道:“怎么了这是?不是跟老太太说话么?”
祝繁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垮着肩膀躺在软榻上把刚跟老太太谈话的事儿大致给荷香说了一通,完了道:“我知道她老人家是为了我好,但这样……多不好啊。”
荷香看她一脸丧气样儿忍不住笑,但想了想后却还是对祝繁说:“这件事老太太说得没错,繁繁,你是大姑娘了,有些事必须得懂,就算他再怎么疼你,只要还没成亲,那就没成定局,吃亏的总归是你。”
祝繁抿紧了唇不说话,喉咙里那口气还是不上不下的。
荷香就又说:“这事儿你自己得认真想想,如果他真像你说得那么好,也就不会先跟你同房坏了你的清誉,嘿……”
说着说着,她倒是把自己给说透了,“说得对诶,那三少不是洁身自好,当初当着先生的面都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回头就给变卦了?繁繁,这可不行啊,这种男人要不得的。”
祝繁:“……”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没有把这事儿给端稳了,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她跟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在一起的,对她来说,成亲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不行,”荷香下了决心,“我得替老太太看着你,省得你一个不注意就去找人了。”
祝繁哭笑不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搭腔。
说什么?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临近吃晚饭时狐之亦跟祝老爷子和祝谏及祝佑从外面回来,祝繁自然得跟着老太太出来一同吃饭。
老人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只要祝繁的视线往某人身上那么一瞥,胳膊立马就会被揪,且手劲儿还不小呢。
但再往边上老太太脸上一瞧,人正笑呵呵地跟秦氏和老爷子说话呢,期间夸那祝三少的话可是一句也没少。
这还是祝繁头一次瞧着老太太这么一面,胳膊痛,但憋笑又憋得难受,一顿饭下来根本就没吃什么,更没敢跟某人对视。
晚饭一结束,老太太更是没留祝繁单独在老爷子他们院子。
秦氏就是再想留下未来儿媳陪自己多说几句话,也碍于老太太的年纪比她大又想要孙女作陪而不好开这个口。
所以晚饭结束后半个时辰祝繁就被老太太给拉回他们那边院子了。
于是,整个下午加晚上,祝繁更是没跟她家三叔说上半句话,这就直接导致了临近睡觉时狐王大人再次翻了窗。
小丫头一瞧着自己嘴巴就撅得能挂油壶了,“三叔……”
自那件事一结束,两人除了在狐宫那别扭那两天外还就没这么憋屈过,狐之亦从碧落那得知了老太太的态度,这会儿一瞧着她这样,难免心疼了些。
“委屈我家繁儿了。”
伸手,将垮着肩走过来的小丫头给抱进怀里,逮着那水润的唇儿便好生亲了一口。
祝繁在他怀里哼哼,分开后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说:“你都知道了对不?”
碧落假扮的芳儿现在在他们院子伺候着,加上黑媚也在暗处守着,她就是做个什么他都能晓得。
狐之亦抱着人到暖烘烘的软榻前坐着,将人放到自己腿上,安抚道:“放心,成亲的事儿三叔早想好了,本就打算娶你过门的,只是眼下马上就快过年了,时间紧张,年后二月,你看如何?”
“二月?”祝繁伸出两根手指头,苦了一张脸,“你忍心一个多月都不跟我见面么?”
狐之亦失笑,挑眉说:“老太太说了今晚不准你我见面,你我就不见了?”
祝繁微微眯眼,顿时反应过来,忍不住掩嘴笑,“同一个屋檐下还得这么见面,跟偷什么似的……”
狐之亦眸色一沉,凑上前咬她的耳朵,“偷什么?”
气息一扑到耳廓上祝繁便受不了地抖了抖身子,缩着脖子躲他,小声说:“可别,祖母为了防我,今儿个可就在隔壁睡着呢。”
这是为她留的一个小院子,三间房,一个小仓库,一间客屋一间便是她这会儿在的屋子,但老太太为了防止她半夜偷溜,不仅将那门窗从外头上了锁,自个儿还睡到了隔壁。
“别?”狐之亦咬着小耳朵,故意压低声音,笑道:“别什么?”
“三叔!”祝繁最受不住他以这种语调跟她说话了,浑身都是麻酥酥的。
狐之亦却是逗她上了瘾,翻身轻易将人压倒软榻上,用那双泛着红色流光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她。
勾起一抹邪笑,说:“你说我们这算什么?繁儿自小跟先生一道念书,学识渊博,想必定能为三叔解惑,如何,给三叔解释解释?”
他靠得极近,一说话便能感觉到来自胸膛的震动,灭了烛火的屋子,屋外那点朦胧的夜色投进来,为他本就精致的容颜蒙上一层轻纱。
祝繁将他眼底的暗火看得清楚,感觉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难得有我这般好学的学生。”
狐之亦瞧着那张红扑扑的脸,眼神热得厉害,俯身道:热气,“繁儿……就不想做个好先生么?”
说罢,四目相对,目光缱绻。
祝繁呼吸有些困难,想到最近自己玩得疯,跟他最后的一次亲近还是离开狐宫之前,路上两人虽同房,却也顶多亲亲抱抱,并未更进一步。
此时离得这般近,闻着他身上的香,祝繁觉得整个人烧得厉害,撇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脸,支支吾吾道:“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闻言,狐之亦眸中越发深沉,俯身亲了她好一会儿。
随即他起身,捏着小丫头脸颊上软软的肉,一把将人给捞起来,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饭儿,就这么喜欢三叔?”他在她耳边湿热地问。
祝繁心里一阵扑通,怔了怔,“小……饭儿?”
狐之亦疼她,边在她耳边亲,边笑道:“繁儿,饭儿,知道三叔有多想吃了你这顿美食么?”
祝繁脸上爆红,侧头拿眼瞧他,眸子里水光流转的,咬唇道:“三叔,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的……”
尤其现在他分明还顶着祝家三少的这张脸。
从前冷冰冰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连她头一次见都觉得渗人得慌。
可现在,说出的话都能开花儿了似的。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呢?还是说,他本身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狐之亦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轻声笑了,淡淡的呼吸拂在脖子上,祝繁又忍不住瑟缩。
他将下巴垫在她肩上,问:“那,你是喜欢如今的三叔,还是喜欢从前的?”
祝繁有些忍不住往后靠了靠,与他离得近了,抠着自己的指甲,很诚实,小声说:“都喜欢……”
“嗯?”狐之亦故意凑近了,“大声些,三叔没听清。”
感觉到他手上的不规矩,祝繁身子一僵,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你别总逗我……”
狐之亦亲她的脸,低声问:“难受了?”
小丫头倒是诚实,在他脖子处“嗯”了一声。
狐之亦忍不住笑,偏头在她嘴上轻啄一口,“真乖,好孩子需得奖励。”
说罢,抱起人起身朝床那头走去。
第二日,祝繁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朝她这儿走的脚步声。
习惯性地以为是荷香,她便管都不管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那脚步声在她床前停下后便没有再有动静了,不过片刻,那人又转身出去了。
祝繁本就睡得迷糊,脑子难得清醒得快了一回,等到那脚步声差不多远了些时翻身睁开一道眼缝儿瞧,房门又被关上了。
忽然间没了睡意,她脑子有些放空,浑浑噩噩地坐起来,扯开衣领往身上瞧了瞧。
没有,什么痕迹都没有。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打着呵欠又给躺下了。
由于只有不到半月就要过年了,府中近来便一直忙着年货的事儿。
祝繁不是头一回过年,但却是头一回跟狐之亦过,尤其再一想到今年是两家人一起过,且没了那些个烦人的事儿,心情大好,吃过早饭后就跟荷香几人一道去街上买年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