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癸水
“粽子你说如若再有‘天血’出世的话，会不会又是师父的有情人呢？”
“这个嘛……应该不会了吧，门主的无情劫灭应该已经过去了吧。就算再有‘天血’出世的话，仙鬼两界必然会大战一番，莫是她的有情人也复像门主一般心系苍生，断也不会有六界轮回，生灵涂炭之事了……”
苏莫子神情飘忽，想起师父曾说过的“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此时此刻她仿佛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丝深意了。
“哎呀，哎呀，莫子，我们快别讨论这个话题了。”粽子便劝慰道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都感觉这殿中的空气都凝固了，
苏莫子大力的点点头，使劲的以疯狂的频率摇晃着脑袋。
“莫子，你再做什么啊？”
苏莫子一脸的懊恼，神伤开口道：“这样是不是就能忘掉我们刚刚说过的所有的话呀！粽子，粽子，都怪你，都怪你，非跟我提什么‘天血’……”苏莫子更想说的是，干嘛告诉了我师父有过有情人的这件事情，搞得人家心里莫名其妙怪怪的。”
粽子一个大白眼飞过，竟掩面抽泣了起来：“呜……呜……人家容易吗？每天跟你这个主人人家要承受多大的心里压力，受多大的委屈，又不是人家故意擅闯结界的，人家看那天书之前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呀，你看看别的灵鸟，人家一个个的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哪个不是主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当宝贝，虽然本灵鸟说得好听点是长期定居在这儿仙界的无情之巅吧，可本灵鸟这日子简直过得寄人篱下还不如，做错了什么都怪的人家身上，人家做了什么好事从来没人记住人家的好，人家心好痛！人家心好累！人家好心寒呀！”
苏莫子听的心里好不滋味，粽子这一个一个‘人家’‘人家’的叫着，叫的她把这一辈子该掉下来的鸡皮疙瘩估计这么一会功夫全部掉干净了……
知道粽子这阴谋诡计，借着痛说自己血泪史的可怜劲当面状告起来她这个当主人的全部恶行。
苏莫子为了避免粽子继续‘人家’下去，只得开口安慰起来道：“我的好粽子，不怪你，不怪你，你知道我说话不经大脑的，口不择言，全都是口不择言。再说了我们不是主仆关系，我们是闺蜜好闺蜜哈哈，我的好姐妹，鸟界第一美女——粽子小姐，请接收来自你的挚友苏莫子我万分诚恳的道歉好不好？”
“说谁小姐呢！谁是小姐呀！？”
苏莫子只得继续好言道：“不是小姐，不是小姐，我们粽子是大小姐，这总行了吧，粽子大小姐！”
粽子的泪水像可以自由伸缩一般，听闻这话瞬时便收了回去，道：“去给本灵鸟粽子大小姐雕个果篮去！”
苏莫子做了一个下跪行礼的姿势，朗然道：“喳——粽子大小姐，小的这就去给大小姐您雕果篮去是也——”
晌午，苏莫子佯装道了个身子不舒服的借口，遂也不复需要下厨，也就避免了同师父的见面，现在的她着实只怕连同拓天面对面吃上一顿饭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莫子为了哄粽子，给它精心雕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果篮，月映满殿，粽子还在那里嘎吱嘎吱面色爽朗的吃个不停呢。
“我说莫子，你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门主的架势了吗？”
苏莫子托着下巴，也复给自己做了一个下午的心里工作，什么术法仙藉都未曾认真修习呢，两块大石头强压在心中，弄得她好生烦躁。
“我……我……”
师父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了，恨不得日日能视着他的全部，她怎么舍得一辈子都不见师父呢……
“你……你……你什么你！千百年前门主的修为还不复现在这般，他也还是无伤无地的大弟子呢，就像现在的无金小师兄一样，本就是凡人之身所以动凡心是很正常的好吗？再说了那是‘天血’之身，这其中的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注定！你在这里像受到什么人生冲击了一般做什么！”
“哎呀，哎呀，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几日之后下山历练的事情了啦，我才没有受到什么人生冲击呢……”苏莫子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说道。
唉，这一天都围绕着这个事情转个不停，像走入了迷宫一般，怎么也摆脱不出这困局。
往后几天，苏莫子虽也复每日帮拓天束发，同他一起食三餐，但心中总是夹杂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这些事情都本是她的开心之源，现在完完全全像是跳进了自己给自己的挖好的坑一般。
“小子，你可是身子没有恢复好？”拓天见苏莫子连连几日总复一副强打着精神的模样，开口询问道。
苏莫子心中生疑，身子？什么身子？她身强体壮的不行不行的，什么时候不舒服了？刚复要问出口的话，猛然记起来了那日对师父的搪塞之言，赶忙道：“谢谢师父关心，小子身子……没事……没事了……”
她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使拓天更加生疑，苏莫子暗暗呲牙咧嘴着自己的演技什么时候烂到这般毫无下限了……
“你可是生师父的气了？”
苏莫子大脑飞速旋转着，师父定是错意了，以为自己这几日的反常是因为那日向他讨教术法未果，遂一直再同他闹脾气。苏莫子恍然大悟，天啊——她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老天赐给她一个这么可爱又这么帅还六界无敌的师父！！！
赶快撒娇示好道：“师父你想到哪里去了，小子怎么会生您的气呢……我……我……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苏莫子再说就要露馅了，只能一口咬定自己不舒服的这个“事实”生编下去。
“身体不舒服？”拓天不放心又复开口问道。
苏莫子死死的点头。
拓天拉过她的手腕，准备为她抚脉。
苏莫子倏地抽回自己的手腕，死死的交叉在一起，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两条胳膊一般。
心念，给师父发现自己的脉搏并没有任何异常不就是谎话被识破了吗？又复转睛一想，苏莫子你是猪吗？你现在这个神经样子，就算师父不再多想了都复被你弄得更加存疑了，就给师父看不就好了嘛，既然都说了身子没事了，自然在脉搏上不会有显现啦……
“小子！？”拓天语气加重，疑虑中甚存着微微怒意。
苏莫子堆出一脸苦笑道：“师父……小子身子真的没有事情了，不需劳烦师父把脉了，真得没事了……”越说道后面苏莫子的语气愈发的薄弱了。
“既然无事为何要复又躲避？”
“我……”苏莫子实在没有脑细胞再编下去了，骗师父心里本就已经很内疚，很过不去了，而她现在已然变为了——撒下一个谎言要说无数个谎言去圆谎的架势了。
拓天心中讶异，小子这几日着实反常的很，就罢对于他都这么反抗，突而想到，小子已然快要到及笄之年了，莫不是……
“小子……你可是来了癸水……不想让为师知道……”
苏莫子听闻这话，瞬间感觉自己这个身子都红通通的了，天啊，她的师父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她简直现在三观尽毁，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在里面冷静个三五十年的再出来。反而拓天除了刚复说话的语气委婉一点，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
苏莫子将死死的捂在面庞上的双手的放下，大力的深呼吸了起来，两只手复也不停的反复扇着她那比猴屁股还要红的面庞，感觉约莫一炷香的时辰都复过去了，她才平静下来，幽幽的道：“师父……小子……小子没有……”
拓天看着苏莫子一副天都塌了模样，便知是自己想多了，眸子也复低了低，道：“无事都好……”
拓天刚罢说上一句，苏莫子便复打断，动情的极为歉意般说道：“师父，小子万事都会告知师父的，小子保证不复再让师父为小子担心了……”
拓天轻轻拭去苏莫子脸颊上的泪滴，那泪沾染在他好看的手指上，慢慢的渗进干涸，一滴泪水的温度，好似带给了他一片暖阳。
“在哭就没有‘快速入门的绝学’了。”
拓天道出，苏莫子自创的语句，惹得苏莫子破涕为笑。忙四下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怯怯的问着拓天：“师父，可会答应传授给小子了？”
随而苏莫子看着拓天认真的模样，转而笑得喜不自禁，挽住拓天的一只胳膊，旋转跳跃了起来。
“可否直接将你的佩剑直接执于手中？”
苏莫子听闻这话，一时都不复明白其中含义。她的佩剑直接执于手中？师父莫不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冲昏了头脑？她的佩剑在殿室里放的好好的，除了快速的飞奔过去取过来，难不成这佩剑也复有能穿越时境的本领？
苏莫子再复将目光注于拓天身上，拓天手中安稳攥握的便是苏莫子的那把由桃木剑晋级成功的佩剑了。
她知这桃木剑已有了自己的剑灵，着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本领，忙问道：“师父，小子知道这剑都是有灵气的，可是为何……我明明才是这剑的主人，为何它确听候您的差遣，出现在师父您的手中。”
拓天将剑安然覆于苏莫子手中。
“剑实属有剑灵，有灵气可言，可这术法与剑灵并无关系。”
“这是穿越时境？我在仙藉上是读过一点，可是再往下看，我的术法太低了，就丝毫也不看不懂那仙藉上的字灵是什么意思了……”
“不错，这正是穿越时境。只要心中所想便可到达任何地方，甚至可以不受结界影响，不到最危急的时刻绝不要轻易使用，使用此术法是极大的损耗自身的原力的。”
“师父那你？”
拓天摆摆手。
“为师只是在同一时境中取物而已，无碍的。可惜你现如今术法太低，就算为师想要传授于你，你只罢学了只会心神俱灭，一丝气脉也保不住。小子，今日我要传授于你的并不是这‘穿越时境’而是‘探虚之法’。”
“探虚之法？”她又复要在师父前暴露自己了，这个新名词苏莫子是真的不复听说过。
拓天不复多言，径直将那剑像自己腹中插过。
苏莫子正惊叹于师父这突如其来的“自残之举”是为何，还不复来得及上前阻挡，那剑就复不存在般在拓天体内消失了。
“师父！？”
苏莫子动作极其的搞笑的冲上前去，蹲下身子来，将拓天宛如当做一个带孕之人般，细细的抚着他的腹中位置，感受到的只有精健，随即赶快住手。
待苏莫子站起身来，拓天又复从腹中位置将那剑取出。
这一插一取，又复另苏莫子震惊不已。
“师父，你快别吓小子了，这难不成就是‘探虚之法’？”
拓天点点头，复而将那剑对准苏莫子，也复向她‘插’去。苏莫子连连后退两步想要躲闪，却也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已进入自己的身体当中，一瞬过后，她还复好生的安稳的站在这殿中，身体也毫无异常之感，也复摸摸自己那圆滚滚的小肚子，也没有什么坚硬的物体嘛，复而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皆然安心，并无利剑插出。
“哦！”苏莫子突如而来的一声叹意，着实惊了拓天一跳。她复而笑笑，道：“师父，我知道了，有一日我看老儿师叔也是将他那不离手的酒葫芦就从身体里取出的，那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老儿师叔那是不是也是这‘探虚之法’？”
拓天又复点点头。
苏莫子四下扭动了一下，蹙了蹙眉头，不好意思的道：“师父，你能不能先把那剑帮我取出来呀，我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总是感觉会——‘突’的一下，那剑就刺破我的身体了。”苏莫子一惊一讶的说着。
“能学会便可，学不会就让那剑一直留在你身体里吧。”
她的师父何时也是会开玩笑之人了。
苏莫子随而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问道：“师父，这‘探虚之法’有何用处呢？”
“你觉得有何用处？”
苏莫子想了片刻，大胆的说道：“小子觉得没什么多大的用处，就好像把我们的身体当做抽屉一样，把东西全都放在我们这个‘抽屉’里了……”
“抽屉……”拓天听着苏莫子的这个比喻，也算是生动形象。“‘探虚之法’便是存放我们手中的仙器之作用，老儿的酒葫芦复也是仙器，能收妖灵入内，那酒壶之内便如熔炉一般，收入其中的妖灵的形神会全然覆灭。”
苏莫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我这把剑也复是属于‘仙器’了？”苏莫子刚罢提完问题，又复自己给自己回答道：“当然，当然……嘿嘿，这是‘无伤无地’出品嘛……能不是仙器吗，小子，愚钝了，愚钝了……师父，那这仙器和我拿在手上有什么区别呢？干嘛非这么恐怖的往肚子里放呢？”
“放入的虽是你的腹中位置，但实属是你体内的探虚之处，修习术法之人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会有这探虚。而将仙器平日放入探虚之处，仙器的仙灵也得以护身，守法。从而和隶属之人更好的融合，即能相互增强你们各自的术法。”
苏莫子呆然的点点头，略有自知自明的道：“那师父……您的意思就是，小子现在的术法还未能到您口中的‘境界’……”
拓天点点头，复而说道：“你同其余师兄弟下山历练，殊不知这途中会生何凶险之事，你们的门中弟子身份定然会为你们招来妖灵挑衅，这也是门中弟子必要下山历练的意义之所在。而这探虚之法则能在不经意间对你加以保护。”
苏莫子听闻这话，甚为欣慰，师父虽未传授于她什么惊为天人的绝学，但是无疑教给她的是最为实用，最为对她有之帮助的术法了。
这探虚之法，想必也是有能在其余弟子中显摆显摆的机会了。
苏莫子自己琢磨了起来，屏气凝神，感受着体内的探虚之处的存在。
心中嘿嘿的两声：小剑剑，原来你在这里呀，被关在小黑屋了是吗，不要害怕哦，姐姐现在带你出来哦。
术法在全身中来回旋动，将术法运作到探虚之处，倏地睁开眸子，那佩剑便从体内而出径直的——跌落于地下了。
苏莫子黯然神伤，收回，本摆好造型的手，就等着那剑安稳的入手呢，谁料它像摔了个狗吃屎一般，就这么出场了。
说着，悻悻的将剑拾起，好生的用手擦拭了几下，道：“嘿嘿……师父，我一定好好练习，做到像您的动作一样酷炫！”
“入探虚之处的仙器都复要拥有属于它们的名字，小子，给你的佩剑起个名字吧。”
又要起名字，苏莫子仔仔细细的思索了起来，想起来无伤无地自己起过得名字，有“粽子”，有“小蓝”，都起的太过于不走心了，只罢说出去一点都不上档次，这可是自己的佩剑，这次一定要起一个高大上的，只罢名唤一出就先让敌人抖三抖。
“师父，就称它为‘破曦剑’吧，破风拂曦，又好听又霸气怎么样？”
拓天笑笑点点头。
苏莫子同拓天挥挥手，欠身道：“师父，小子回殿中去练习啦。”说完，又转过身，当着拓天的面，熟练的将那‘破曦’放于探虚之处，随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莫子，莫子，快点起床啦！起床啦！”
苏莫子在睡梦中，瞬时感觉地动山摇的，自搬到无情之巅之上以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猛地睁开眼睛，道：“地震了？地震了？！！快叫师傅，快走，快走！”
粽子轻啄了一下苏莫子的脑门，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什么地震了！今日是你们下山历练的日子呀，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殿去啦！”
“下殿？下山历练？”前句话苏莫子还沉浸在睡梦的幽幽中，复而朗然道：“哇哦！终于到日子可以看见原野姐姐，玄远哥哥了呢！”
不同于一大早便起床在梳妆台前好生的打扮了一番的粽子，苏莫子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直到小厨房的架势。
被粽子唤住道：“莫子，你还要去小厨房做早膳吗？”
“当然了，虽是下山历练的日子，可是我们三个人也要填饱肚子先嘛。”
“首先呢，我要纠正莫子你两个错误，第一呢，门主是并不会饿的，第二呢，我不是人，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凡人，我是‘灵鸟’。”
“好好好，灵鸟，你不饿是吧，那你就在这殿上待着吧，反正下山历练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等我走后呢，这无情之巅上除了师父就是你了，多霸气，你可以跟师父申请一下，叫一些你的朋友来，让他们看看粽子这优美的生活环境，怎么样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多给你长面儿！”
粽子不理会苏莫子的可以挖苦，道：“门主，一早便早早的下殿去了，哼，我看你做饭给谁吃还……”
粽子下面的话还未说完，苏莫子就火速般的御风而行下殿去了。
只罢留粽子一人在这殿上给她收拾行李。
叹然道：“唉……我这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这就是本灵鸟的生活环境，充满了剥削、压榨、欺凌！”
苏莫子只罢飞到半空处，就看到原野、玄远子欲、夏蒙珑、墨仁已然在后山处一个个的翘首企盼的模样四下寻着。
墨仁首先发现了苏莫子，兴高采烈的冲着空中的苏莫子摆手道：“莫子——我们在这里，看得见我们吗？”
苏莫子大力的点着头，更加速了御风而行的速度。
同样复扯着脖子呐喊道：“看得见——看得见——！！”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