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忍气吞声
“啪!”
“看什么看?你也要看本皇子笑话是吧,滚下去,滚!”
文墨泽从床上跳下来,愤怒和不甘将他原本说得上几分帅气的面容变的狰狞恐怖,卧房里能砸的已经都砸了个干净,过来端汤药给他喝的婢女也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捂着脸跑了出去。
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几次扔到湖里,自己的亲信被文墨宇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而父皇,却让自己开口道歉!
他堂堂的六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啊啊啊啊!文墨宇,文墨宇!你个废物,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文墨泽越想越气,一脚踹在房门上,本就虚弱的身子被这力道反弹,反而狼狈的摔了一跤。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你想做什么?找死吗?声音要不要再大些?”
“五哥!”文墨泽看向来人,面色一喜,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说道:“五哥,你要帮我,弟弟受辱受到……”
“你闭嘴!”
文墨宏瞪他一眼,冷喝一声打断他的话,警惕的看了看房外,把房门关紧,才皱眉说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都记狗肚子上去了?”
“是,要稳重,要冷静,可是五哥,你现在要我怎么冷静,你弟弟的脸,全都丢没了!”文墨泽深吸一口气,话中还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他向来最好脸面,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般糗事,他现在是恨不得将红雪还有文墨宇甚至那个心长偏了的父皇给千刀万剐,方能消心头之恨!
文墨宏看他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暗骂一声废物,却道:“你现在在府里发狂发疯,又能如何?能解决问题吗?有父皇在,你又能拿文墨宇如何?”
“难道……难道我就平白受了这气吗?!”文墨泽不甘心的低声嘶吼,若要他就此咽下这口气,那绝不可能!
“六弟,你我一母同胞,你受辱为兄何尝好过?”文墨宏眼神晦暗,叹口气无奈道:“同为皇子,可文墨宇那般废物也能成为太子,父皇眼中,恐怕从没有过我们的存在,此事,我们不忍气吞声,又能怎么样呢?”
文墨泽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低着头认命般道:“五哥,我知道了。”
“嗯。”文墨宏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点点头,道:“你能做到,那就是最好的,为兄还有其他事,你,照顾好自己。”
拍了拍文墨泽的肩膀,文墨宏沉重的叹了口气,才转身出去。
文墨泽的目光盯着文墨宏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看不见了,才狠狠的啐了一口,不屑道:“窝囊废!”
他是六皇子,怎么可能甘心受别人的气还缩头缩脑,就算是他老子的也不行。
文中晋,你既然不把我当你儿子,我又何必把你当我父亲?你不是喜欢护着那个废物吗?好,等你死了,我看你怎么护!五哥,既然你这么窝囊,那这皇位,弟弟替你坐了!
“来人!更衣入宫!”
文墨泽像换了个人一般,比以前,更阴狠了,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躲在院子外门边的文墨宏听到他这句话时,嘴角勾起狐狸般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皇宫怡和殿。
“此事,能信几分?”
“五分。”
“原因呢?”
“直觉。”
文中晋沉默了,身为皇帝,他所能知道的,看到的,比文墨宇多,这事情背后,有着太多的利益牵扯和凶险,他不知该如何抉择,宇儿,能承担这些吗?
看着面前神色淡然自若的文墨宇,文中晋突然笑了,自己老了,宇儿也长大了,或许,该信他一次,他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中秋之后,你去铭德府一趟吧,朕想吃那的荷花鸡了,那……也是你母后最爱吃的。”
文墨宇顺着文中晋的目光,看向墙壁上的画,画中女子粉红色宫装,披着狐毛大氅,眉眼间与文涵舞相似极了,纤细的玉指捏着一枝开的正盛的红梅,眼眸微闭,薄唇一点朱砂红,像是在轻嗅梅香,面容精致到无可挑剔,青丝墨发,更衬的肤白胜雪,精湛的画工将这女子画活了,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睁开眼睛,抿唇轻笑……
“父皇,从未跟儿臣提过母后。”文墨宇看了许久,收回了目光,原本的记忆中对于那位母后,仅有的记忆,便是儿时冲他伸手微笑,若非这幅画,他大概忘了,母后,是什么模样。
“她啊……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也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文中晋的目光放空,像是陷进了回忆里,看的出来,他爱极了那女子。
文墨宇撇撇嘴,谁说帝王心最无情,眼前的文中晋,偏偏是个痴情汉,这是不是就说明,他注定当不了好皇帝?
“陛下,该喝药了。”宫女端着黑糊糊的汤药走了进来,冲文墨宇点头示意,然后将药膳呈上。
被打断回忆的文中晋无奈的端起碗,闭上眼一饮而尽。
“父皇喝的什么药?”文墨宇问那宫女。
那宫女眼睛一闪,面不改色道:“回太子殿下,是根据御医的方子熬的药。”
“哦?”文墨宇还是感觉不对劲,拿起药碗嗅了嗅很正常的药味。
文中晋见此,笑了笑,道:“小绿跟朕身边服侍十多年了,信得过。”
这才把碗放下的文墨宇也跟着笑了笑,把碗放下,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被小绿扯的褶皱的宫裙,道:“既然父皇信得过,是儿臣多虑了。”
等小绿端着碗退下,文中晋才看向文墨宇开口道:“怎么,你怀疑她?”
“父皇,还是要多保重身体为好。”文墨宇真诚的说道,如果红雪真说准了的话,文中晋恐怕……
“朕的身体朕知道,宇儿啊,你能迷途知返,朕很欣慰,若是朕真的遭遇不测,你得照顾好小舞,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啊。”
文墨宇听这话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话来,如鲠在喉的感觉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