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试炼
两人接下来顺利通过了龙尾渠，只刚才那一下让两人俱都加深了警惕。柳卿云此时心里方才明白之前韦行风对她说话。
“这种损人招式不定是谁想出来，若是拳脚功夫或运气稍差些这一下便完了。”皇甫太轩稍松了口气。
柳卿云点头，却隐隐有些担忧道：“看来这次皇太后是有心要拒那些草包于门外，收拢些真材实料之人，怕是这考核越到后越艰难啊。”
皇甫太轩嘻嘻一笑，道：“这点卿云不必担心，刚才瞧见你那身手，莫说我，这批人之中能你手下走上三十回合人恐怕没几个。”
柳卿云面上虽无一丝表露，心中却是一惊，笑道：“太轩高看下了，下只不过自幼跟着将军府护卫们学了些拳脚。”
皇甫太轩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啧啧道：“卿云骗过那些草包可骗不过我，虽然刚才我打斗，但也绝不会看走眼。教授我拳脚高人说过，高手与草包只看脚下底盘稳不稳便知。方才你虽一直躲闪，但脚下步伐不乱且稳，这没个三年五载功夫绝对做不到。”
柳卿云楞了半响，没曾想这看似外强中干九世子肚子里还是有些料。当下拜了一揖道：“世子爷目光如炬，卿云甘拜下风。”
皇甫太轩哈哈大笑，道：“本世子别本事或许不如你，这看人本事可不差。”
柳卿云也笑着道：“只是还望太轩别声张才好。”
皇甫太轩拍了拍她肩头，一副豪气云天模样道：“本世子虽算不得什么谦谦君子，但却是个讲义气，卿云放心便是，只不是那虎头刀架本世子脖子上，苦肉计美人计挨个儿来一遍本世子也绝不张嘴。”
两人均是大笑，过后柳卿云望了望四周，心中对比着地图，思索道：“这里应当是尚衣监才对。”
皇甫太轩接着道：“边走边看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此次初试不但有这令人头疼任务，还有时间规定，一个时辰内若是未到达卜天宫那便算失败。两人紧挨着墙边走，远处稍有声音传来便立马藏匿到附近树丛后。
两人躲躲藏藏了一段路，皇甫太轩苦笑：“若是被巡视金吾卫瞧见，必定要当刺客给抓了。”
柳卿云回笑道：“这不也算是考核内容之一嘛。”
“嘘”柳卿云忽然竖起食指放唇上，两人刚萎下身面前就走过两个宫女。其中一个道：“这次可得多留些心，娘娘嘱咐了定要盯着改完，便盯着，且莫再偷懒了。”
另一个看起来年龄较小些垂头小心应了，那宫女接着道：“亏得娘娘心慈，不然三十责杖可是少不了。”
“姐姐放心，奴婢定当万分小心。”
两宫女手里捧着一件淡粉色华服往尚衣监走去。柳卿云听着她们对话心中暗想，娘娘？莫非是那霍红颜？那手中衣物也是她？
心中念想一动，柳卿云悄声对皇甫太轩道：“这四周无人正是好时机，你我一人敲晕一个，抢了便走。”
皇甫太轩惊张大了嘴，没想到这柳家小爷如此胆大，若是他们跑远了还好。敲晕人被巡视金吾卫先撞见那他们可就跑不了了。但柳卿云不给他思虑时间，矮身冲出了树丛脚步迅速朝那俩宫女奔去。
皇甫太轩一咬牙，多想无用，紧跟着也冲了出去。
两宫女还说着话，忽觉脖子一疼，眼前一片黑暗，直直倒了柳卿云怀里。皇甫太轩刚撂倒另外一个，就见柳卿云手疾眼抓了那衣物就跑。忙放下手中人跟了上去。
“你跑到！”
柳卿云头也不回道：“偷鸡摸狗就是要跑够！”
皇甫太轩哭笑不得，只是心想着那俩宫女定要挨冤枉骂了，等初试结束得好好拉着柳卿云这个罪魁祸首去赔罪。
两人使足了劲狂奔一阵，刚想停下来歇会儿就听后面嘈杂声一片。两人脸色一变，柳卿云道：“不好，被人发现了。太轩轻功如何？”
“凑合。”
柳卿云一把拽住皇甫太轩后领，脚下几步大跨，一蹬，轻盈飘上了大树。接着两人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刚定身树下就传来清晰叫喊声。
三个人影从树下掠过，后面紧跟着一群黑衣红边金吾卫巡视。
待人走远了，皇甫太轩拍了拍胸脯道：“本世子还从未被人如此拎着过。”
柳卿云对他抱歉一辑，道：“委屈太轩了。”
皇甫太轩嘻嘻一笑，道：“无甚，只下次有何事，卿云多担待些就是。”
柳卿云苦笑，她救他，这人情倒反过来了。
前朝通过很是顺利，宫中似乎特意减少了初试路段上巡视。难一关已过，两人接下来路走很是轻松。
临近卜天宫宫门时，皇甫太轩拉住柳卿云道：“你这只有一件衣物，我们却俩人？”
柳卿云看了看手里衣物，微愣，思虑了一会儿道：“就说你我一组，这一点考核里可没说明，应当无妨。”
皇甫太轩皱着眉点点头，叹息道：“但愿如此。”
此时只剩下一盏茶时间，就算折回去也必定赶不回来。想到此，柳卿云把手里衣物往皇甫太轩手里一塞道：“你拿着，若是不行，便算你一人过关。”
“不行！”皇甫太轩想也没想道。
柳卿云笑了笑，面上带着一丝忧愁，道：“我本就不想进劳什子金吾卫，此次要是落选，我便偷偷去报名参军。”
“这……”皇甫太轩犹豫。
“便这么定了，男儿做事干脆利落些！”柳卿云拍了拍他手臂道。
皇甫太轩刚要点头，就听近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望四周，两人心道不好。此处正好夹两道宫墙之间，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再往前走便是崇明门，过了门便到了后龙尾渠。而右边是一条幽径小道，不知通往何处。
“你往前走，过宫门，我去岔道。”柳卿云说完转身窜入那条小道，而且还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果然，那些巡卫听声音，远远叫道：“前方何人！”
皇甫太轩要做任何都晚了，只得揣紧了衣物，咬牙纵身往前飞奔。擦过小道口他余光朝里扫了一眼，已经没有柳卿云身影了。当下便横了心，一个劲儿往前冲。
龙尾渠一路过来皇甫太轩卜天宫门口停住脚，喘息了一口气转身回首，心里默默念着柳卿云名字。
宫门侍卫见他如此，便上前问道：“爷可是要进宫？”
皇甫太轩背对他，隔了一会儿才道：“再等等。”
“小提醒爷，时辰可是到了。”侍卫好心道。
“我知道。”皇甫太轩言语中带着隐忍，目光直直望着那条龙尾渠，只盼柳卿云能顺利归来。
不知多久，身边陆续有人赶到，交了器物进了宫。皇甫太轩看眼睛都直了，只听“咚”一声锣响。
侍卫上前叫道：“爷？”
皇甫太轩咬牙道：“可否再等多一会儿？”
“锣响关门，爷不进，时辰可就过了。”侍卫道。
皇甫太轩后忘了一眼龙尾渠，把手里衣物交给了侍卫，一步一缓走进了宫门。他看着宫门渐渐合拢，直到变成一指宽，然后轰然合上。
视线里至始至终都未出现柳卿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