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曼刚想开口骂回去,就被黄导拉到了一边,笑眯眯地对着梓潼说:“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冲动。我们先走了。”
梓潼走到方曼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耳语:“你信不信,你再惹我,我就封杀你。”
笑容灿烂地向后退了几步,“方小姐,如果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就请自便咯。”
全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空旷的片场回响着刚才两个人说话的回音。
梓潼自认一向不喜欢用身份压人,可是有些人就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第一次不扼杀在萌芽之中,之后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姐姐经常和她说,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就可劲儿地欺负回去,凭什么被人白白欺负了。
她问:如果对方道歉了呢?
姐姐说:呵!如果她是真心诚意地道歉,那她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所以啊,潼潼,以后千万不要让人欺负了,无论你干了什么,都还有姐姐呢。
初初从片场的一个小角落朝梓潼跑来,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牛,讨厌方曼的我见得多了,哪一个见到她还不是客客气气地叫曼姐,你这一出场就是放大招,太佩服你了。”
语气轻佻,显然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小意思,谁让她骂阿喵来着。”
初初无语...果然阿喵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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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曼气不过,她还就不信了,就凭她一个小小的编剧能把她怎么样。整理好表情,跑到一边对正在看剧本的苏子煜撒娇:“子煜~你看人家都被欺负了,你也不帮帮人家~”
那恶心的语气听的身后站着的小助理浑身一震,差点没转过身去把刚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小助理发现子煜哥碰到这种事竟然能纹丝不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过变化,这才是高手啊。
方曼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转过身去硬是从眼眶中挤出了几滴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凄凄惨惨,好不可怜,“子煜,人家和你的亲密戏都没了~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嘛~”
苏子煜没有任何的动作,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方曼,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方曼明显感觉到苏子煜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气,不敢再造次,僵硬着动作站在一旁,脸上爬起了一种叫做“尴尬”的表情。半晌,总算脑子还不是太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着片场中央扬声喊了一句:“化妆师呢,一个个都不长眼睛呢,没看见我妆都花了么!还有,今天的妆怎么那么丑,全部卸了重新化!”
这一声叫唤没把别人吓着,倒把正在和梓潼窃窃私语的初初吓了个半死,因为她就是那个大家口中,倒霉的化妆师。还有,今天的妆哪里丑了,明明和昨天是一样的好不好。她昨天对着镜子还很满意呢,今儿个就变成丑了。
女人心,海底针,永远深不可测。
对梓潼比了个手势,就苦着一张脸跟着方曼跑去了化妆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切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啊。她又不像梓潼那样,有个好的爹娘和姐姐,根本不在乎这点钱。她要没了这个工作,分分钟就该去马路上喝西北风了。
梓潼在心里为可怜的初初默哀三秒,接着就牵着阿喵出去散步了,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破坏了好心情。
经过她这一闹,全剧组都知道编剧大人对这只金毛有多么的重视了。自己被骂的时候都还能心平气和地呛回去,轮到金毛被骂了,瞬间翻脸。原本还以为编剧就像看上去那样,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妹子,毕竟导演和演员前前后后那么多次要求改剧本她都没有说什么。
但前提是,不能触及到她的底线。今天一发火,这威力,都快赶上冲天炮了。
以后这只可爱的金毛就是他们全剧组的祖宗!
等梓潼带着阿喵一圈散步完毕归来的时候,在片场又见到了另一幅场景:方曼明显不在状态,连着好几条都在她身上失误。导演虽然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关系,放松一下,继续。”但是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从一旁灯光师举着的手都在发抖,就看得出来,这条拍的比她想象中更长。
结果就是,导演还没发飙,苏子煜先发飙了。问小助理要来了大衣披在身上,站在中央,脸色冷的可怕,出口更是毫不客气:“方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学过表演,一遍一遍这么重复来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不把别人的劳动力当一回事就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如果是这样,还请你尽快离开剧组,我们可伺候不起你这种大人物。”说完就带着助理回了酒店,身后低头站着的方曼脸色有些惨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片场中央,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就怕被迁怒,连一向迟钝的梓潼都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
让你平时作威作福,现在得到报应了吧。能把一向只是冷冻别人从来不会开口直接说的苏子煜都逼成这样,方曼还真是厉害。
梓潼转过身去背对众人,用手掩着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初初跑来用手顶了顶她的腰,“你好歹低调点啊,这么偷着乐被人拍到可是会上头条的。然后你从此就再也没有*了。”
她听后抖了抖身子:“不要,我还是低调点吧。不对,你这叫什么话,我一直都很低调的好不好。”
“鬼才信你。”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那个鬼!”
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都收工吧。”
片场忙碌的各路人员听到这句话后都加快了整理的速度,好早点回去休息。最近天天加班加点的拍摄赶进度,已经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悲凉的生活。
不过这剧组是风水不好还是怎么了,见过演员和编剧不和的,见过演员和演员不和的,但是闹到这种地步的倒是真的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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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初初拿了几瓶啤酒来梓潼房间找她一起喝酒,美其名曰,今天被折磨惨了,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还是不是朋友了,我被欺负的那么惨你都不陪我发泄一下!”
梓潼从她全身充满了酒味就可以判断到,这货在来这儿之前绝对已经喝酒了,而且量还不少。所以,她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陪陪陪,怎么不陪了,你坐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下就来。”趁着初初躺在沙发上没注意,偷偷拿了桌上的酒就往洗手间里走。
把酒瓶里的酒全都倒了,然后再把冷水灌进去。做完这一连串的事情后再把瓶子重新拿回桌上,和初初一起“喝酒”。
虽然感官有点模糊,但是初初的味觉还没有彻底失灵,喝了几口就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酒味道尤其淡,我刚刚喝的还不是这个味儿。”
梓潼有些心虚,眼神飘忽,把还没喝但已经掉了包的都揽到身前,“哎呀,是你喝醉了尝不出味道了。”
“苏梓潼!”
“到!”梓潼下意识地反应,没办法,以前逃课逃太多了,每次有人喊她全名都会不由自主地这样,羞愧。
初初喝了那么多水,脑子也清醒了一点,至少眼神已经亮了很多了。踱步到梓潼身边,坐下,“我说你免疫力可真够好的,前几天还那么严重的感冒那么快就好了,小强体质啊。”
“边儿去,你这叫什么比喻啊,你才小强呢。”原来说的是这个,还以为她发现了,吓死了。
梓潼没得到答复,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药不是你送来的么?”
初初一脸迷茫,“什么药?”
“感冒药啊。”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给你送过感冒药啊。”
梓潼去房间里拿了剩下的药,丢到她身上,“这不是你买的?”
初初仔细地翻看了袋子里的几种感冒药,一下就来了精神,好像闻到了一丝叫做□□的味道。拿出其中一盒指给她看,“你看这还是日本的药,我从哪儿给你弄来的药。”
梓潼伸长脖子,看过后又缩回到沙发上,“好像是啊,那这药哪儿来的。”
“这就要问你了。”初初说着就把头靠在了梓潼的肩膀上,一脸的感慨,“没想到这么快你都要名花有主了,这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被人拱了的那种感觉。你懂么!就是那种感觉。”
“......”所以,总结了那么久,得出的结论就是,她是猪?
“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初初兀自摇摇头,往梓潼身上又换了个角度,把脖子搁得更舒服一点。
阿喵见到两人腻在一起,有些不满,也想要凑过来,被嫌弃它毛长拱着热的梓潼一把挥了下去,呜呜地在地上仰着脑袋叫唤。
昏暗的灯光照在地摊上,形成一道奇怪的光圈。电视调低了音量正在放每晚的新闻联播,千遍一律,毫无新意。初初盯着那个店好久没动,猛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