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九章 刘嵬的苦恼
万富面色尴尬，因为对方的确是说中了他的要害之处，他在港台地区没有销售渠道，而墨翠在那边的销售的确要更好一些。
万富转头看向宋慎，不得不说，他被说服了，这是他的短板，他要承认。
宋慎却是笑了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回头万老哥你把翡翠雕刻好了之后，给我，我来给你卖，我刚好在香港那边有一家拍卖行，一点翡翠饰品还是能卖得出去的。
万富听到宋慎的说法，先是欣喜若狂，接着便是惊讶起来，因为宋慎之前一直都是说他是做古玩生意的，实在没有料到他竟是在香港也有一家拍卖行，仔细想一想，一个内地人既然敢去香港开拍卖行，那么规模肯定是不会小了！
刚才那个年轻人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先前已经打听了万富的来历，知道万富手底下有一个翡翠加工厂，而且不可能伸到港台地区，却是没有料到这位翡翠的主人竟是很有来历的，在香港还有一个拍卖行！略微思忖，想起在香港新近崛起的一家拍卖行，他忽然问道：“是集雅轩？”
宋慎愕然，“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年轻人冲着宋慎歉意一笑，“集雅轩最近上升的势头很猛，而且风闻背后的老板是大陆人，而且在建邺也有一家分公司，排除一下，也就能够猜得到了，宋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宋慎没有料到对方头脑如此灵活，点了点头，和对方握了握手，“你也是年轻有为，能够把翡翠生意做好，以后也是前途无量！”
卖出原石的商家特意买回来了鞭炮，那人朝着宋慎呲牙笑着，“这边有习俗，宋老板不要见怪。”
宋慎摆手，示意没事。
那年轻人便朝着宋慎解释道：“咱们东方人一致以绿色翡翠为佳，黑色或近似于黑色的翡翠一直被认为是邪恶或不祥的颜色，所以一直无人问津。但是大约在10年前，在翡翠原料加剧稀缺和国人思想文化变迁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一些玉雕大师对翡翠的理解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开始尝试以黑色或近似于黑色的翡翠作为创作题材，创作主题包括钟馗、佛公、观音、貔貅等。”
“起初市场对此持观望和怀疑的态度，但随着翡翠创作者的引导和国人对传统黑色等于辟邪的联想，黑色或近似于黑色的翡翠饰品逐渐进入了翡翠爱好者的脑海，也开始走入市场，但是一些习俗还是沿袭了下来，就像是切出墨翠就要放鞭炮辟邪压惊，现在也还是保留曲目。”
宋慎不以为意，“入乡随俗罢了，既然是有这种说法，那自然是要遵循的。”
虽说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宋慎对于传统的一些封建迷信倒不是一味的打倒，他对于一些民俗文化，甚至愿意去表达尊重的意思来，因为他很明白，一些民俗文化的存在，必然有其土壤，一味的打压，并不是解决之道。
倒是那位老板放完了鞭炮，看着依旧被切出来的翡翠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感慨道：“十几年前，瑞丽毗邻缅甸，是翡翠原料进入中国的必经之路，我每年都要去瑞丽好多次。而每年停留或经过瑞丽是珠宝街的翡翠原料不计其数，其中黑色或近似于黑色的翡翠数量也不少。起初大家都不看好这样的翡翠原料，被认为是垃圾原料，但是一部分眼光独特、思维敏捷的玉雕创作者改变的常规的思维和态度，让墨翠焕发了生机，我现在可是后悔万分，当年要是拉几车回来，岂不是早已成为亿万富翁，哪里还需要再做什么生意！”
万富也是深有感触，“当年面临着无数次的机会，现在咱们看上去是宝的一些料子，当年可是随处可见，瑞丽那边有些老房子是用翡翠原石建造的，现在很多都开始拆房子挖地基了，因为当年有太多的原石是被当做垫路的石头，现在被埋在了地下。”
他们是见识过翡翠市场的发展和壮大的，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翡翠价格飙升的一代人，所以感慨很多，宋慎只不过是初入行内的半个菜鸟，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又是随意的挑选了两块石头，便是随着万富离开了。
回去之后，万富给宋慎打了五百万到他的账户上，宋慎推辞道：“这钱太多了，你还能不知道，那人说五百万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咱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心的，你不用过多理会，给三百万就够了！”
万富坚持道：“三百万哪里够？你一直喊我一声老哥，做兄长的，一定不能叫你吃亏，既然说是五百万，那就是五百万，你也不要推辞了！”
“这真是不行……”
宋慎很清楚，五百万时溢价，所以他不能收下去，而万富却是更加清楚另外一件事情，宋慎说他的手中有一家拍卖行，拍卖行是什么，是一个渠道，只要有好的渠道，翡翠的价钱就能够提升很多，尤其是在香港的拍卖行，那更是一个大渠道，如果能够与宋慎合作，这件事情甚至是对他的翡翠加工厂具有质变的效应！
宋慎推辞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推辞掉，他也知道万富的意思，便是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先收着了，万老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开口，而且过段时间，春拍也要开始了，万老哥手里有什么好货的话，直接送到我这边！”
万富心底欣喜若狂，强忍住激动，双手仍旧是有些颤抖，“好！好！”
两人这便算是达成了协议，他们没有细谈，因为这还只是初步意向，以后必然还要确定下来的。
回到酒店，宋慎突然就接到了刘嵬的电话，说是第二天来拜访他。
宋慎推辞道：“如果是为了赤霄剑的事情，那就不必多说，帮你鉴定那是分内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目前还是要考虑一下，赤霄剑应该如何处理的事情。”
刘嵬应声答道：“赤霄剑是家传的，好在宝剑上面有一些包浆的痕迹能够证明这柄剑不是新从墓里出土的，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想要亲自和你详谈一下，顺便打听一些情况。”
刘嵬说话很直接，他知道如果不直说的话，宋慎大概是不会搭理他的，因为他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麻烦，直到此时，刘嵬才想通当时为何宋慎会这么大的反应，甚至不愿意给他写个鉴定报告，连摄影都不允许，想必也是早就猜测到了这个结局，所以，遇到了事情，刘嵬还是很快想到了宋慎，因为他觉得只有宋慎才能解救他余水火之中。
宋慎皱着眉宇，他是不愿意搀和进去的，所谓的宝剑之争，不过是利益之争和地位之争罢了。有些富豪想要拿下，这是因为好面子，拿下赤霄宝剑可以装大拿；而另外一批就是博物馆了，有公立的，也有私立的，赤霄宝剑无论对于哪个博物馆来讲，都是可以作为镇馆之宝的，所以，很多博物馆也都是势在必得。
第二天，宋慎约了刘嵬在一家茶馆里见了面。
随着清汤滑落杯中，空气中凝结着淡淡的香气，似乎是整个茶厅内都是充溢着一股股初春朝阳的气息，宋慎微微闭眼，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开口。
刘嵬心中急切，顾不得太多，一口竟是喝下了一杯热茶，烫的他直卷舌头，还在茶水温度尚可，只是叫刘嵬吐舌头，倒是没有发生太过严重的后果。
宋慎看着刘嵬急切的样子，便是明白目前事情的严峻性，他心里分析着目前的状况，仍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能力去顺服所有人都不打扰他。
“宋老板，我和你一见如故，上一次真是感谢你帮我鉴定出赤霄宝剑，本来在你脱口的时候，我是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并非一定是一件好事情。
宋慎笑了笑，看向他，“压力很大？”
刘嵬点头，“压力非常大，这段时间不断有人打招呼，不断有人来询价，不断有人在开条件，甚至有一个老板带着一份协议和五个亿的现金支票直接到了我家甩给我，但是我一直犹豫着没有答应下来。”
宋慎扬了扬眉，“只有这些？那还算好了，至少比我想象的要轻得多了。”“当然不止是这些，还有一些政府官员给我们打招呼，说是要劝说我们为国为民把赤霄宝剑捐赠给博物馆，至少目前为止，我已经接到官方或者是非官方十多个电话，都是要我们捐赠给博物馆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这柄宝剑不能自己留在手里了？不能传给我的儿子、孙子了？”刘嵬面上带着担忧之色，眼下却是浓浓的黑眼圈，他这段时间实在是难以休息好，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猴年马月都是没有联系的亲戚给他打电话、打招呼，甚至一个不好，对面便是会骂上几句，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难熬，赤霄宝剑一日在他手上，他就要受一天的罪！真是三岁顽童怀瑾握瑜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