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有口难言
小二和六子出了门，走出去几十米拐到胡同里哈哈大笑起来。
六子伸出大拇指说道：“服了，小二，我真是彻底服气了，我看着天底下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人，总算出了这口恶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自己夫人那么不好。”
小二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光眼前这五百两金子的事还没完呢。”
六子听了有些发懵。
“怎么了小二？你不会真想让他给咱们五百两黄金吧？”
“怎么，你当我说着玩呢？当然要了，差一两都不行！”
六子听了反而害怕起来。
他就是想整治整治这掌柜的出口气，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若要金子？那可是抢劫，他没胆子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
“小二，你可别乱来，就算你认识城主和安西王，也不能知法犯法啊，到时候他们姑息的。”
“怕什么，有我在呢，砍头也是先砍我。”
“得，我的小二哥，咱们就此打住好吗？我连媳妇儿都没娶呢，我可是三代单传呀，你忍心让我家就这么绝了后吗？”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方才求着我去杂货铺的也是你，这会儿让我放手的也是你，你耍我玩呢六子？我告诉你，这五百两金子我是要定了，明天一早他要是送不过来，哼，我一把火烧了他的铺子，不信你给我瞧着.”
说罢小二甩手大步朝皇甫酒楼走去。
“别，别，千万别..”
六子都快吓破胆了，赶紧追了上去。
他俩在这追追闹闹的惬意的很，杂货铺里的沐风这会儿可是彻底的蔫了。
他长叹一口气。
打自己出来走江湖哪天起，还没被人收拾的这么服帖过呢。
看来当初决定藏在皇城脚下的决定就是错误的。
他已经想好了，等处理完这事儿，就找个机会离开乌州。
不就是五百两黄金么，给小二也不是外人，权当送他一份大礼了。
但是自己压根没银子呀，家里的账目从啦都是无双管着。
等了好一会儿，无双总算回来了。
“沐风，我都搞清楚了，小二确实没认出咱们来，我看咱们能继续在这待下去，不会出事的。”
“哦！”
“就一个哦就完事了？你也太敷衍我了吧。”
“夫人，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见沐风这么严肃，无双也顾不得和他生气了。
“怎么了？这么严肃。”
“额，那个，咱家还有钱吗？我有急用。”
“不是又在大街上见了可怜的穷苦人吧？有，你等着！”
说着她进到柜台里搬出来一个小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金子银子。
“现在的家当就这么多了，拿去吧，分给那些穷苦人，天冷了，若无人施舍，他们会冻死饿死的，让他们拿去买点棉衣和吃的御寒吧。”
对于无双的善良，沐风是最清楚的了。
他们离开天魔岛的时候，身上带了不下上千两黄金，可这不到几个月的功夫便让无双施舍出去了一多半。
沐风扒拉着清点了一下。
这些加起来也不过二百两金子。
这差了一半还多。
“夫人，这，这不太够呀，还有没有了？”
“还不够？是不是逃难的人太多了？奇怪了，最近又没什么天灾和战争，算了，喏，你把这个也拿去当了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精美的玉来。
“不！不！不！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不能当，绝对不行！”
“那就只有这么多了！这样吧，你先分给他们一些，等卖了这些货物，又能得几十两银子，到时候继续分，细水长流嘛。”
“哎呀，这个…”
沐风本想说出实情了，可又觉得太过丢人，因此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行！行！那我先出去看看大概有多少人，一会儿再回来取银子。”
“去吧，数仔细了，别落下，尤其是那些旮旯胡同里，仔细的找一找。”
“嗯。”
出了店，他脑袋都愁大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巧，看到对面李掌柜出来遛弯。
沐风赶紧迎了过去。
“哟，李掌柜，您这是要上哪去？”
“哟，是孟掌柜呀，我出来溜达一下腿脚，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呀，我没事，不！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那快店里请！咱们慢慢说！”
“不了不了，事儿太急，就不进去了，在这儿说吧。”
“什么事儿也不差这喝碗茶的功夫嘛，来，咱们进屋边喝茶边说。”
往常还好，今天沐风是听见茶子都来火。
要不是那杯草沫子茶，他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吗？
“不！不！刚喝了，到喉咙眼儿里了，盛不下，盛不下了，就在这说吧。”
“也成，您说吧，什么事？”
“哎呀，你看，我这，我这还不好意思呢开口呢。”
李掌柜的也是个老江湖了，看沐风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已经猜出来他要借钱。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不是店里却周转的银子了？”
沐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瞒不过您的法眼，不瞒您说，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这批货卖的不太好，所以…”
“嗨，甭解释，多点事儿，老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还有一句，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对门挨着，我要是连这点小忙都不帮，那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得，孟掌柜的，您也别犯难了，一百两，我这就让柜上支一百两给您周转，我还把话说前头了，这钱你不用急着还，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一毫的利息我也不要。”
坦白说，能借出一百两银子来已经十分不易了。
沐风对此感恩戴德，可还是差的太多了。
得，苍蝇再小也是肉，先拿着吧，积少成多，大不了沿街挨家挨户借去。
“哎呀，太谢谢您了李掌柜，您放心，只要我过了这一阵，马上还钱，利钱也一分不少的给您！”
“客气了不是，走，跟我去拿银子！”
..
拿了这一百两银子，沐风心里硬气了许多。
第一家就借出这么多，看来五百两金子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抱着这种念头，他笑吟吟的走进了一家布店。
这布店的掌柜可是出了名的小气。
“孙掌柜，您忙着呢？”
这孙掌柜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势力眼。
他虽认识沐风，但只当他是个开杂货铺的，因此言语间并不怎么客气。
“哟，孟掌柜，稀客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来瞧瞧我新进的这批料子，啧啧，多少的绸缎，这要是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保准是光彩照人呐，怎么样孟老板，给你夫人买几匹？”
“啊呀，您说笑了不是，我们两口子都是干粗活的，有布衣穿就不错了，哪有银子买绸缎。”
“呵呵，也是，要是卖杂货的都穿绸缎了，岂不让人笑话。”
沐风心说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卖杂货的怎么了？
偷了还是抢了？
哪条律法规定卖杂货的不准穿绸缎？
简直欺人太甚。
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还得好好巴结。
毕竟今天是来借钱，不是来找茬的。
“是，是，我们这杂货铺自然和您这布店没的比。”
“那是自然了，你也不想想，到你那买东西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些靠苦力挣钱的力巴，我这呢？都是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最次也得是家财万贯的，就我穿的这身衣服，连料子带功夫，做出来得要三十两银子呢，你说，你那的常客有谁能穿的起？”
“是，是，谁不知道孙老板您富可敌国呢。”
“哎，这话可不对，富可敌国是夸张了点，不过比起有些当官的来，哼，我不比他们过的差。”
“是，是！您说得对着呢，有些当官的呀，家里穷着呢，比如说周谦公，他这官够大的了吧，可是天天吃青菜呢，你说他傻不傻，比您是差远了。”
“那可不！”
掌柜的也真大胆，这话都敢答应呢。
沐风明明是拿周谦公骚他呢，没想到他一点也听不出来。
这要是让皇无极知道了，你小子怕是要人头搬家。
“哎，对了，你来干什么？不会真是来买料子的吧？”
“不！不是，我哪买得起呀，您这的料子我见都没见过呢。”
“那是来开眼界的？呵呵，别看了，光看又买不起，心里多难受，是吧？”
“是，是，哎呀，孙掌柜，其实我还有点别的事要求您。”
“求我？呵呵，说说我听听！”
说着孙掌柜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我前些日子不是进了一批货嘛。”
“是啊，我看见了，卸货的时候弄得尘土飞扬的，把我门口的布都弄脏了，我还没找你呢。”
“我的错，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我懒得和你们这种人计较。”
“您大度，我呀，本想多进点货赚上一笔，可没想到砸手里了，这债主都找上门了，可我货没卖出去，哪有钱给他们呀，所以，我想找您…”
“借钱？”
“嘿嘿，是这个意思，不过您放心啊孙掌柜，只要我有钱了，马上还给你！”
孙掌柜听了打量了沐风一眼，眼珠子转个不停。
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呢。
“借钱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哎呀，孟掌柜，你夫人长的可够标致的…”
沐风听了瞬间变了脸色。
别的他可以不计较，但是敢扯上无双，那不好意思，等死吧！
“你想怎么样?”
“啊呀，生气了，孟掌柜，别激动嘛，咱们好商量，是这么回事儿，前些天呐，朝中的孙大人来我这买布，说过几日要伺候几位大臣吃饭，想找几个有姿色的女子去伺候，您看，要是你愿意…”
“呵呵！孙掌柜，你说的这个孙大人，是哪个孙大人？”
“孙富孙大人呀？他可是城主面前的红人，只要能和他攀上关系，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沐风心说去你奶奶的，我还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呢。
得，这钱啊，还得找皇无极借去，顺便让他收拾收拾这个孙大人。
“孟掌柜，你考虑考虑，别人巴不得这事儿能落自己身上呢，只要你夫人愿意，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怎么样，够意思吧？这些钱你半年都赚不来！”
“呵呵！”
沐风怒极反笑。
“你等我回去和夫人商议商议！”
“好！好！我等你好消息，你可得快着点。”
…
出了店，沐风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我呸！看本族长怎么收拾你！”
说罢，他一溜烟的向皇城赶去。
他对皇城轻车熟路，因此没费多大劲就悄悄来到了勤政殿。
也巧了，皇无极刚刚回城，正在勤政殿。
沐风推门而入，皇无极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皇城？”
沐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哈哈哈，城主，你也忍不出我来了？”
他妆容化的太好，皇无极没认出了，可这声音可是听的真切着呢。
“沐风兄弟？是你吗？”
“哈哈，你瞧瞧是不是我。”
说着他将脸上的假皮撕了下来。
皇无极大喜过望。
“哎呀，果然是你，你，你不是和无双离开乌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嘿嘿，遇上了点难处，想找城主帮忙！”
“呵呵，又想戏弄我是不是？天底下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倒是我，有一大堆事想找你帮忙呢，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远离了这些打打杀杀，我也不再开口相求咯，只希望你们能和云戟和凡柔一样，永远过着安稳的日子。”
皇无极这话听起来有些假，但却是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认为沐风就是路过乌州，和自己打个招呼就走。
沐风苦笑一声。
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好过，小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城主，我是真的有事儿求您！这事儿对您是小菜一碟，对我可就是大事儿了。”
见他这副模样，皇无极才当真了。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决不推辞！”
“我，我，哎呀，实在太丢人了，我说不出口!”
“哈哈哈，沐风兄弟，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了，说吧，我绝不会笑话你。”
“我，我想借点钱！”
皇无极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心里一直悬着，听沐风这么说，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好大的事儿，可以！没问题！”
“别急着答应，我借的可多呀！”
皇无极听了再次大笑起来。
借的多？
只要不把国库搬空，借多少都成。
“十万两黄金够不够！”
“多少？十万两？”
看沐风惊愕的表情，皇无极还以为说少了。
“二十万两！不够再加！”
“不！不！我要…”
“五十万两!”
没等沐风开口，皇无极直接加到了五十万两！
这可真是要搬空一半国库了。
难得皇无极肯这么大方。
“不！我不要这么多！我只要五百两就行！”
“五百两？”
皇无极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堂堂沐风族长找自己借五百两金子？
他和无双离开天魔岛的时候魔尊就没给他们点安身的盘缠么？
“沐风兄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就借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