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婚礼
之前的那个想法再次跃入脑海,越发清晰——如果秦深有个三长两短,他江寒越娶了余木夕,成为江恒涛的女婿,那么江氏的万里江山,不就都名正言顺地交到他手里了?
江寒越眼里闪出一抹嗜血的寒芒,兴奋得呼吸都粗重起来了。
随着音乐声,红毯的起点出现一名身披白纱的女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走着红毯,走到红毯中部停下,礼台那头,钱越手捧鲜花,向江晚月缓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单膝下跪,温柔笑道:“晚月,嫁给我爸!”
江晚月潸然泪下。
虽然没有父亲的陪伴,可她到底是嫁给了心爱的男人,这一番抗争,总算是有了报偿。
婚礼的流程十分顺利,接下来的环节很快就举行完毕,新郎新娘挨桌敬酒,伴郎伴娘帮忙挡酒,主桌上只剩下了秦深跟余木夕。
两口子要照顾小余儿、小安然、小天乐三个宝宝,最大的也才三岁,小的不过一岁出头,把两口子闹了个手忙脚乱。
很快,敬酒完毕,新郎新娘回到主桌,伴郎伴娘也跟着过来,一桌子很快就坐满了。
“快快快,赶紧把你儿子弄走!”余木夕头大地将小余儿塞进钱多多怀里,“累死我了!”
钱多多笑着摇头:“你呀!这才一会儿功夫,你就吃不消了,等到二宝出来了,你可有得忙了。”
余木夕叹口气,一脸哀怨:“是啊!还不都是任东害我么!”
任东顿时惊奇了:“什么话!你怀孕生子,怎么会是我害的?我让你们两口子夜夜春宵了?”
余木夕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你手底下那帮子庸医说我很难再怀孕,秦深早就去动手术了!真是信了你的邪!”
任东嘀咕了一声“不讲理”,冲她翻了个白眼。
有些地方比较迷信,孕妇抱小孩,会让孩子受惊悸,夜里哭闹;孕妇参加婚礼,会害得新娘子倒霉一辈子,三年之内怀不上宝宝。江晚月其实是有些忌讳的,因此一直没给余木夕好脸。
但钱越满不在乎,把安然和小天乐抱过来,一条腿上坐一个,扬眉冲江晚月一笑:“晚月,你也给我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好不好?”
江晚月受宠若惊,羞红着脸点头:“都听你的。”
江寒越看看在座的三对夫妻,再看看他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一条单身狗,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我脑子一定是抽抽了!”
众人被引得哈哈大笑,余木夕顺口接话:“别急,别急,我这不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么,回头越哥跟多多再生宝宝,总归会有女孩子的,你要是等得起,我们不介意让你挑一个。”
江寒越一脸黑线,没好气地呸她:“不带这样占便宜的!”
桌上的气氛活跃了很多,尤其是钱多多,她最高兴,余木夕怀了孕,她不能缠着余木夕喝酒,就缠着钱越跟江晚月喝个没完,没多大会儿,她跟江晚月就都趴在桌子上动不了了。
散场之后,余木夕跟秦深直接乘飞机回A市,其余人各自回家,江寒越送醉醺醺的新人回到江城一号,就在那儿住了一夜。
半夜里,江寒越渴醒了,起身去找水喝,居然看见钱越在沙发上坐着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十来个烟头了,客厅里的空气污浊不堪。
他默了默,缓步走过去,在钱越对面坐下,问道:“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怎么不回房里,跑到这儿抽闷烟来了?”
钱越抬眼看看江寒越,勉强勾了勾嘴角:“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埋着头走了。
江寒越看着钱越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进厨房倒了杯水,又回到沙发上坐着,盯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发呆。
钱越的心情,远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呢。
次日一早,江寒越就动身返回A市,一直到快中午,江晚月和钱越才起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江晚月气不打一处来。
“我哥可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这么大的变故,他居然一点儿没受影响,照样跟着我爸天涯海角地跑,婚礼刚结束,他就又回了A市,上赶着献殷勤去了!”
钱越淡然笑了笑:“先生身边总归要有人伺候着,先生在A市,四哥过去也是应该的。”
“你说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他!他那么骄傲的人,干嘛非要去热脸贴冷屁股?”江晚月越说越来气,唾沫横飞,杏眼圆瞪。
钱越皱了皱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啊!那可是他亲闺女,再怎么给他脸色看,他都得受着!
钱越微带讽刺地摇了摇头,从头到尾,拎不清的人只有一个江晚月,她太拿自己当回事,完全忽略了血缘的重要性。江恒涛对余木夕,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哪里是她一个养女能比的?
“行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了。”钱越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死了,去弄点蜂蜜水来吧。”
江晚月也头疼,一生气,脑子都快炸了。听钱越喊头疼,她才算停止吐槽,起身冲了两碗蜂蜜水端过来,每人一碗喝了。
“老公,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江晚月兴奋得脸都红了,绷着小脸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钱越。
钱越扬了扬唇,意味深长地感慨:“可惜你的户口还在意大利,手续太繁琐,暂时只能办个婚礼,至于结婚证,等你加入中国国籍了再领吧。”
江晚月点了点头:“好的。”
“中国国籍比较难办,我想过了,最简单的办法是咱们先生个宝宝,宝宝落在我户口上,你是宝宝的生母,符合中国人的近亲属这一条,可以申请中国国籍。”
“都听你的。”江晚月抿唇一笑,钱越就是她的一切,她都把自己交给他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听任他安排的?
江晚月主动送上红唇,压着钱越倒在床上。昨晚两人都喝多了,新婚夜什么都没发生,想想就觉得遗憾。
干柴烈火,春意盎然。
——
回到A市之后,余木夕跟秦深直接回了老宅,她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胎像平稳,能吃能睡,彻底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
木芳华一直留在秦家老宅照顾女儿,现在她也没了雄心壮志,什么余氏不余氏的,她也没那么多闲心去理会了,早就让秦深安排下去,把余祖光父子放出来,把余祖光的股份还给他,余氏按照股份一分为二,木芳华带着属于她的那部分独立出来,组成芳华集团,直接把一切权限都交给了余木夕,由秦深打理。
江恒涛为了女儿和外孙女,一直在留在A市,远程操控着意大利那边的事务,偶尔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再飞过去,如此这般亚欧之间来回折腾,倒也乐此不疲。
这些年江恒涛一直在培养江寒越,慢慢的让他独当一面,可是现在余木夕一出现,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了,不让江寒越的权力扩大,以免不可控制,威胁到余木夕秦深的地位,为以后将家业交给自家血脉添堵。
江寒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点一点,越发心凉。
江恒涛都七十好几了,宁可自己没日没夜地乘飞机,也不肯把权力下放,交由他去处理,这分明是防着他呢!
之前那个想法一直在江寒越脑子里,随着江恒涛不动声色的防范,江寒越有些按捺不住了。
清明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余木夕的肚子都八个多月了,挺笨重,但为了生产的时候能顺利些,木芳华跟秦深天天陪着她散步。
这几天余木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每次外出散步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错觉,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探头探脑地窥视,可她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她跟秦深说起过,秦深只是笑着安抚,说他们每次出来,前前后后都不止十个保镖,那些跟着他们的人都是保镖,或者是她的错觉。
今天午睡起来之后,木芳华又陪着余木夕出门散步了,秦深有一场重要会议,便没跟着过来。
到了公园,余木夕坐在草坪上,笑眯眯地晒着太阳,木芳华带着安然放风筝,六十岁的老太太,扯着风筝跑起来的动作倒还算轻捷,小家伙已经两岁了,走路挺稳当,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咯咯笑着追着木芳华跑。
“安然,过来妈妈这儿!”余木夕冲安然招手。
安然跑过来,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搂着余木夕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妈妈,外婆好厉害!”
“宝宝也很厉害呀,跑得真快!”余木夕给安然擦擦汗,脱了一件小外套,“慢点跑,别摔跤了。”
小安然倒是没再跑,小脸贴着余木夕的肚子,娇笑着问:“妈妈,小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陪我玩呀?”
“快了,再有半个月吧。”余木夕眯着眼睛,幻想着小宝宝的模样。
根据四维彩超的显示,二宝跟安然小时候长得特别像,但不知道是男宝还是女宝,想想就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