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头傲娇的大灰狼
顾二白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横七竖八的躺在驿站门口,冷飕飕的晚风阵阵吹过,树叶片片飘零在身上,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嘴角隐隐的还流着哈喇子。
这时候,就听有双稳健的革翁靴在缓缓的朝她走近,王子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她,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埋入胸膛,好似生怕磕着她似的。
顾二白嘴角流露着幸福又猥琐的笑,细细听着那炙热强烈的心脏跳动声,头顶又传来温柔缱绻的爱语,“亲爱的公主,我们回城~”
“回!现在就回!”
她一边撅着嘴一边答道,臆想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虽然有些失落,但内心还是暖暖的。
回城的路上,空荡荡的,只能听到王子有力的心跳。
顾二白忽然瞥到路边有一席黑袍在卖糖葫芦,她忍不住嘴馋,伸手一把抓住了一个冰糖葫芦,不过这个冰糖葫芦长得很奇怪,一个粗粗的棒子,上面只有两颗大山楂,山楂都是分量很足,像桃子似的。
而且还滚烫灼热,应该是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缘故。
大概是因为她没给钱,抓住冰糖葫芦的一瞬间,黑袍的脸就黑了,黑的铁青,铁青的骇人,骇人的越来越像一个人,明明生的清隽动人却总是喜欢黑脸的大魔王清叔。
“松手!”
他低沉凌厉的吼她。
“不!”
顾二白嘟着嘴,眼圈委屈,满脸不乐意的看着他,凶什么凶,不就是一个冰糖葫芦吗。
说着,她抓的更紧了。
蓦地,那黑袍不知怎么的,面上忽然呈现出痛苦的模样,但细看又不大像痛苦,好似有点……愉悦?
看着自己的眼神当真是晦涩难明,像恨之入骨,又像欲火滔天。
“……”
总之,顾二白被那精彩纷呈又暗藏危险气息的模样吓到了,怂兮兮的放下下冰糖葫芦。
还给你就还给你。
谁曾想那冰糖葫芦被她放回去,自己却不肯回去了,硬生生跟着她扎了一路,黑袍也和葫芦一样无赖,怒火中烧的时候,搂过她便是一顿亲。
顾二白深切的体会了到了什么叫没有钱,肉体偿还。
……很悲惨的是,会魔法的大黑袍和王子重合了,凶残霸道的把她带回了黑漆漆的城堡,疯狂撕裂衣服,狠狠的蹂躏折磨,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日夜不休。
再后来,她的肚子就渐渐鼓了起来,身后还背着个娃。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
身后的娃闹着要吃奶,两只小拳拳揉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奶声奶气的委屈巴巴着,“娘~爹地又和我们抢奶……”
顾二白反应过来,刚想把身后小宝宝抱过来哄,腰身就被大魔王抓去了,大魔王阴沉沉的嗓音很是醇厚骇人,“我还没吃饱呢!”
“啊……”
顾二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了,满头沁出来的都是汗,她只手撑着床板一个劲的喘气,幸好只是梦,幸好……
平白无故就当妈了真吓人。
此时就听外面软糯非常的传来一声孩提之声,“娘……”
“!”
顾二白脑中的弦登时就断了。
啥子?
“花花,怎么了?”
农林花圃院落里,少妇从锅屋里放下汤勺,跑过来给她洗着手。
“马上就要吃饭了,怎么还在玩泥巴,赶紧洗一洗,准备喊姐姐起来一起用膳。”
“姐姐,姐姐已经醒了~”
花花脸上灿烂的笑着,伸出小胖手朝着堂屋里指。
“醒了?”
少妇点了点头,抻手解开围裙,拍了拍掌心的白面,朝堂屋里走去。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靠过去耳朵,伸手试探性的叩了叩门,“顾夫人,您醒了?”
此时,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似的打量陌生四周的顾二白,乍一听这久违的声音,愕然一愣,起身缓缓从里面开了门。
门外呈现的是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孔,身后是两排花架子,上面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花,院子中间有个五彩斑斓的小包子。
看了好半晌,她才面色僵硬缓缓道,“郑毅……妹妹?”
“正是贫妇。”
那少妇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请着她到院落里净手。
“夫人睡了那么久饿了吧,贫妇已经做好膳食了。”
顾二白木木的点头,顺着她的指引走过去。
倒不是贵人多忘事,只是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郑毅是因为救她而死的。
虽然这件事剪不断理还乱,但归根结底,这个风华正茂的才子是因为自己陨落了,如果自己不曾出现过……一切都不会发生。
每每想到这,就如一块大石头般死死压在她的心上,顾二白低着头咽了口口水,而现在,他的妹妹竟还如此热情的招待自己。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俯身在盆架子旁洗手,一边低着头闷声问少妇。
“是娘在医馆把姐姐捡来的,娘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姐姐救过花花一家,救过花花的舅舅,是一定要报答的。”
小包子花花在小盆中洗完手,抬起头来满脸笑靥的望着她,眼睛里充斥着对恩人的感激和崇拜感。
如此率直童真的目光,看的顾二白更抬不起头。
她思索了几番,刚想鼓起勇气跟少妇致歉,却不想那少妇倒先行拉着花花一起跪在了她的面前。
“贫妇多谢恩公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哥哥一时鬼迷心窍,多谢恩公保全贫妇一家三口,这般大恩大德,贫妇来世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
少妇说完,生生的磕起头来,一个接着一个不间断。
顾二白见势彻底懵了,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小女人刚想伸手搀扶着她,那少妇便抬起婆娑的泪眼,氤氲泪水下忏悔意十足,“阳春三月份,哥哥进城赶考之前特意交代,说是若有朝一日夫人回来,托我一定要登门拜谢,他已经无颜面对您,让我一定不能忘了夫人的恩情。”
什么!
顾二白一听,脸色彻底变了,身形不经意都朝后退了两步。
阳春三月?
“你说什么?郑毅他……”
没死?
“哥哥已经将那根断指的故事同我说了,他说今生愧对姑娘的,来世再还,贫妇烦请姑娘不要记仇于哥哥。”
少妇不停叩拜,顾二白不觉手指微曲咬在唇齿之中,想着那日郑毅身中数刀,血溅三尺,竟然没死……
“他是怎么……”
“哥哥说他醒来的时候在炼丹寨。”
炼丹寨,一尺道人。
顾二白顿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先前听小鹉说过,炼丹寨一尺道人一双妙手能回春。
看来郑毅是侥幸遇上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
顾二白突然有种破涕为笑之感觉,连忙伸手搀扶着他,“你快起来吧,好人有好报,我从来没有怪过他,而且最后若不是他,我还不见得能好好的出现在这里呢。”
少妇闻言忙不迭抽噎,满脸怆然感动,“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谢什么谢,快起来吧。”
“嗯嗯。”
少妇泪湿满襟的起来,揩了揩失态的泪水,净手到锅屋掀开盖在桌子上的笼布,笼布掀开,霎时间各色菜肴的香气四溢,充满了整个锅屋。
顾二白饿了一晚上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夫人快坐下来吧,趁热吃。”
“谢谢招待。”
“哇~都是吃的!”
小女人刚想撩起袖子,此时耳际玲珑木食指一动,登时从睡梦中苏醒了,大眼睛望着面前亮闪闪的一桌子美味佳肴,不禁垂涎三尺的舔唇。
“干锅手撕包菜,麻婆豆腐,尖椒牛柳,口水鸡……”
顾二白听这贱贱的声音,皱着眉一把将它提到了面前,语气凶巴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哎呦~”
玲珑木见她用极为不耐烦的质问语气,登时气的如河东狮般掐起腰来,“小主人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居然想抛弃木头在十万八千里外鸟不拉屎的地方,独自为生!”
“切~”顾二白翻了个白眼,暗暗道,“活该,谁让清叔发火的时候,你不帮我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玲珑木呵呵一声,嘴角提了提,“我不帮你?场主对别人发怒那都是直接一刀捅死,对你除了无尽的bb,我看什么实质性的影响都没有。”
“……”那倒也是。
顾二白被它说的无端心里美滋滋,静静的坐下来拿过筷子,不想伸过脖子的时候,微微吃痛了一下。
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落枕了,脖子怎么感觉这么疼呢?
还是昏迷时候清叔趁机给了她两脚。
小女人狐疑的揉了揉,又左右动了动脖子,余光瞥见少妇嘴角漾起一丝温和不可说的笑。
这笑容……怎么有点暧昧的意味?
“怎、怎么了?”
顾二白缓缓放下手,尬笑着。
一旁抱着酒盅大小碗的花花,满眼忧心的望着顾二白的脖子,“姐姐晚上睡觉一定要盖好被子,不然脖子上都被蚊子叮出了好多个大包……”
话没说完,少妇夹过一块豆腐堵住了她的嘴。
“……”
顾二白动作忽然僵化在那里了,眼皮子动了动,准备去拿面镜子瞅瞅‘蚊子叮的大包’
玲珑木抱着鸡腿啃的不亦乐乎,“别多此一举了,都是场主干的。”
“……”草莓?
顾二白眼珠子缓缓的转着,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渐渐羞赧,到最后的忍俊不禁。
清叔这个大尾巴狼,醒着的时候跟她装恩断义绝、三贞九烈,昏迷过去倒是兽性大发、食髓知味,肯定是美味在前忍不了了。
这头傲娇狼,马上她就去找他。
夫君,您的小媳妇又要上线了~
想着她差点咯咯笑出了声。
玲珑木一边吃着鸡肉,一边感受她的脑补,还有那阵阵恶寒的笑声,差点恶心的要吐出来了。
“行了吧小主人,这事还真不能怪场主,天知道昨晚你昏迷后居然那么流氓,亏了场主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估计你以前没少对场主做那种事,手法那么娴熟,全府上下的人都以为您是装昏。”
“哪种事?”
顾二白的声都变了,木头一脸邪恶为哪般?
“哼,您抓哪您不知道啊?”
顾二白立马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您不是装晕?”
“岂有此理!我怎么可能装……”
顾二白颦眉,满脸的义正言辞,就差摔筷子了。
玲珑木瞥了她一眼,半信半疑,“那可能就是您本性使然。”
“什么本性?”
“什么本性您不清楚?昨晚您那咸猪手一直抓着场主……的命苗苗,您还记得吗?”
“什么!我、我全都不记得了。”
顾二白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吓得一口汤差点都喷了出来。
没有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记得自己抢过来一个冰糖葫芦。
天呐!冰糖葫芦!
顾二白想着,忽然捂着脸嘤嘤的哭泣,“天呐……我昨晚到底干啥玩意了啊,完了,这下清叔见到我能把我生劈活剥了。”
玲珑木再次展开幸灾乐祸的笑容,“所以您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了吧?”
……
饭后,顾二白一溜烟蹿到屋里的一面铜镜前,扒拉着衣领,左右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脖子,简直是战场级、毁灭性的灾难,这出去不穿个高领的裙子,人家还以为自己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不行,不能就这么贸然去找清叔。
先要搞清楚自己贸然前去会不会被砍死。
“木头,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我除了干过那、那件丧心病狂的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玲珑木蹲在镜子上闲闲的剔牙,“不知道,但是昨晚场主和你在宜兴医馆单独相处了一个时辰,这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给我说!”
顾二白闻言觉得又有大料,一副疯了似的掐着它的脖子,她现在清叔心目中的印象,肯定是呈火山喷发式的下降,何谈的捍卫妇纲!
“但是木头进去的时候,发现小主人您嘴角有可疑的液体……”
“!”
顾二白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咽了口口水悄咪咪的道,“……什么颜色?”
“白。”
“……”
某个小女人瞬间捂住了翻天倒海的胃,怪不得刚才吃饭的时候,总感觉两侧腮帮子酸酸的。
“哎,其实也正常,场主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好不容易见到还隔着仇,只能趁人之危了,理解一下啦。”
“……”这特么,也不用一上来就这么重口味吧。
不过这事也怪她,是她先让他尝到这方面甜头的,而且她还好色的拉着那儿一夜……哎呀天呐,那画面太美不能想。
“也不见得是你想的那样吧,万一是清叔温柔脉脉的喂我喝药呢。”
顾二白死犟着,转过脸对着镜子潸然泪下,努力把衣领朝上拽一拽,遮遮野兽牙印。
“对,喂药,一边喂着一边性感的闷吼,木头其实还在花窗上看到了倒影,天呐那动作弧度激烈程度,我真没想到小主人您今早还能吃下去饭,看来您真是个吃货。”
“停!”
一声气势磅礴的河东狮吼震响在房内响起,顾二白气冲冲的竖起拳头,明晃晃露出了白皙的手腕。
玲珑木飞过来仔细看着,“嗯,手腕上的淤青已经没了,看来是场主给你上了玉凝肌。”
顾二白心下一动,惊喜的朝着手腕看去,脸色登时变了。
“怎么了?”
“木、木头,我镯子呢?”
顾二白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当即吓得捋起另一只手腕看着,又在全身都搜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一处硬件。
完了完了,那可是顾府当家主母的手镯,弄丢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玲珑木打量着,神情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吭着脑袋想,“不会是昨天在宜兴医馆里,大夫给把脉摘下来,忘了还了吧?”
“有这个可能!”
顾二白点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小主人您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找了!”
……
顾府,乾宜斋。
宁静的院落里,男人手中悠闲的把玩着一项晶莹剔透的手镯,较好唇畔若有若无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容,时不时又将那宝贝抵在鼻尖重重的吮吸一口,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销魂的味道。
刘管家、檀掌事和小嫣远远的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一幕,三人均摆出来亲妈般的笑容,好久没看见过场主这般精神奕奕的模样了,真让人感动的想哭。
此时,青衣掌事从府外匆匆的赶过来,俯身气喘吁吁的报备,“禀场主,夫人现下要去宜兴医馆。”
“嗯。”
男人沉吟一声,将玉镯敛入袖中,淡淡起身,“去一品斋。”
青衣掌事抬起头满脸狐疑,好奇的挠着脑袋问,“场主您去一品斋做什么?”
顾亦清身形怔了一下,随即脸色微黯的望着他,“脑子最近废了?凉国茶叶运商的案子不是还没谈?”
“……”
无缘无故被骂的青衣掌事好生委屈,他明明清清楚楚的记得场主上次说这桩生意做不成,不浪费时间谈。
远处的亲妈笑容三人组,均对着青衣掌事无奈摇头,果然和夫人说的那样,榆木茄子。
男人迈开脚步,青衣掌事利索的跟在身后。
不知为何,顾亦清又停了下来,好似哪哪看他都不再顺眼了,“跟上来做什么,通知茶商了吗?”
青衣掌事噎了一下,“……属下这就去。”
场主这到底是故意去和夫人巧遇,还是真的要和茶商谈?
长廊三人组默默摇头,青茄子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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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哥在将军文和校园文中,无情的选择了校园文,因为想写一波小甜文,里面都是小甜饼,将军文当然也会写,但是先换换口味,然后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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