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这么恨
李明泽没有想到会从路阡陌嘴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罗忆楠就要回来了，我总要为自己打算。
她这样说。
为自己打算。
怎么个打算法？
找下一个男人？
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这些念头疯狂地涌上来，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全身的血都在沸腾。她现在就在他的身下，遍身都是他的烙印。
她是他的女人，他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清楚。
他抓住她的手，路阡陌挣扎起来，离开他，他没有放手，她就想离开他，想得倒美！李明泽的手不知不觉移到了路阡陌的脖子上，像天鹅一样纤细和优美的脖子，他的双手合紧、合紧——
路阡陌的呼吸急促起来，越来越少的空气，她呼吸不过来。
他要杀了她！
路阡陌惊骇地睁大眼睛：“李、李明泽！”
原来他真的这样恨她。比她知道的还要恨……也许是一万倍。
路阡陌有一瞬间地心如死灰。
她从前总以为，即便他是恨着她，那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不然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在他身边三年，独一无二的所在。即便他对她的温情少得可怜。
原来这么恨、这么恨、这么恨……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一定要死，那么、那么……路阡陌绝望地闭上眼睛，那就死在他手里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万年那么久，路阡陌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没有。
李明泽松开手，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然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门被带上。遥远的地方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他走了。
这次走了，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吧，路阡陌呆呆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但是这难道不是迟早会发生的吗？
迟早，迟半年早半年有什么区别呢。
走了也好。可惜的是……
可惜错过了太多，三年。
三年的时间其实她还能够做一些别的，比如拍一段视频，比如拍一张照片，他的，他们的，在以后，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足以陪伴她，足以证明这一段时间的纠缠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证明她爱过，虽然并没有得到回报，但是那总不是空的，空得就好像……她这时候的心。路阡陌慢慢把手按住在心口，从前它跳得多么热烈，刚才它还反应得多么剧烈，这时候已经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得……就像是一滩死水。
他们的结局。
她拼命想要安慰它，想要和自己说不要怕，不要疼，但是疼痛还是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就好像早春的下午，慢慢凉下去的风。
眼泪慢慢慢慢从眼角滑下去，然后凝固了。
好好睡一觉，或者醉一场，或者淋一场雨，或者，像所有电视电影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明天是另外一天，所有所有，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来过，重新爱上一个人，重新学会忘掉一个人。
但是心口的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塌了下去，空荡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