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知道她是个替代品
大四的毕业季，学生们进入最后的厮杀战场，投简历，面试，被拒，一轮又一轮，比她功课差的同学都很快找到了工作，就只剩下路阡陌。
存款用尽，几乎走投无路之际，她收到了海天国际的offer。
她别无选择，只能在合同书上签字，然后看到办公室门口进来一张她熟悉的脸。
“又见面了，路小姐。”
“小姐”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抱着文件夹的HR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路阡陌苍白了脸，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你、你——”
“你什么你，叫我李总。”他的口气温柔得近乎宠溺，然而她看到他的眼睛，他眼睛里的邪恶。他伸手摸她的脸，然后往下，他爱怜地抚摸她伶仃的锁骨，再往下，丝毫都不顾忌HR睁大的眼睛。
他凑近她，冲她耳后吹了口气：“你不是很爱陪人喝酒吗，来，先陪我……试试？”不轻不重，足以让HR听得清清楚楚。
路阡陌退了一步：“李、李总，我是来应聘时装设计师的……”
“设计师？”李明泽“哈”地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小兰，你给我们新来的路小姐念念她刚才亲手签下的合同，看是不是时装设计师。”
“李总说笑了，路小姐来应聘的是陪酒小姐，咱们公司里独一份，专门跟李总出门，为李总代酒的。”
路阡陌的脸色越发白得像纸。圈套，她知道她进了圈套，他就是那些酒吧前辈们说的，不能惹的那种男人。
她怎么偏偏就……惹上了他呢？
天文的赔偿金是她不能离开的原因……之一。
赎罪，是之二。
之三，她爱他。
他说她是个笑话，一点都没错。
起于报复，而最终沉沦。她认了。
他说她该赎罪，她也认了，但她就算是十恶不赦，这罪过，也总有赎完的一天吧。
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哪怕他在她身上的时候，最情动的时分，她也从来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过半点温度。
他眼睛里所有的温度，都留给了负气出走国外的罗忆楠。
等她回来……
路阡陌知道罗忆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她父亲的律师还等着他回来继承。
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即便是赎罪这个借口，她也无法留在他身边了吧。
路阡陌抚摸着自己裸露在月光里的肌肤，抚摸着肌肤上李明泽留下的痕迹，她这时候希望它能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如同刺青。
她知道她只是个替代品，她知道他对她只有恨意，她知道他洁身自好，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与其说是因为爱，不如说是因为欲。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极力躲避这个事实，但是最后认了命。
爱上一个情有独钟的男子，难道不是笑话吗？
他没说错，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路阡陌蜷缩在飘窗下，用毯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夜色越来越凉，也越来越亮，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