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蛤蟆师弟
“蛤蟆，醒醒，该去拜师了！”
“蛤蟆，你醒来没有啊？”
“蛤蟆？”
灵薇儿敲了好一阵门，也未听见屋里有动静，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上落下一物。她打了个激灵，立刻甩了甩头，却看见蛤蟆正抓住她的头发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我都等了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啊？”蛤蟆眨巴着眼睛道。
灵薇儿嘟起嘴狠狠吹了一口气，却见蛤蟆在自己眼前仿若荡秋千般玩得悠闲自在。“再不下来我可不客气了！”
“下来，我这就下来！”见形势不妙，蛤蟆立刻翻身跳到地上。“年轻人干嘛动不动就生气嘛，你是不是？”
“懒得跟你斗嘴。”灵薇儿整了整头发，丢给它一件的灰衣道：“穿上它，跟我走。”
“怎么跟你的衣服不太相似？”蛤蟆挥舞两只前腿疑惑地翻来翻去。
“那是师姐我亲手为你剪裁的弟子服，你一只癞蛤蟆只能穿得上这种袍子。”灵薇儿有些不耐烦地催道：“你怎么这么磨蹭，再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等等，哎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我这不是在想办法穿了吗……”蛤蟆从未穿过衣服，竟直接把两只袖子套在后腿上。
灵薇儿看了许久，终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呆货，我来帮你吧。”
穿好衣袍，蛤蟆甩了甩几乎拖在地上的袖子，撇嘴道：“我怎么总感觉这衣袍穿着怪怪的，是不是袖子略微长了些？”
“嗯……是有，不过没有大碍。”灵薇儿抓起蛤蟆，边走边：“等会儿见到门中师兄师姐，记得要问好，知道吗？”
“有多少师兄师姐啊？”
“过去你就知道了。”
……
孟婆司，习武场。
灵薇儿带着蛤蟆匆匆赶来，此时广阔的习武场中聚集了几百人，蛤蟆注意到他们的衣着皆尽相同，都是灰色布衣。
“呃，好厉害……我有这么多师兄师姐吗？”蛤蟆蹲坐在灵薇儿肩头，不由感慨了一声。
见状，灵薇儿笑道：“孟婆司存在无数岁月了，几百弟子还算多？”
这时，远空闪现几道人影，转瞬便来到众人身前。
“见过诸位长老！”
灵薇儿赶紧拉着蛤蟆，与众人一同俯身行礼。
蛤蟆声问道：“这三个老婆子是什么人啊？”
“嘘，千万别乱，被听到就糟了！”灵薇儿迅速捂住蛤蟆的嘴，见那三人似乎没有听到蛤蟆刚才的话，这才稍微安心。“她们是咱们孟婆司的长老，就连老师都很敬重她们。要知道，当年她们可是老师的师姐呢！”
“啊，好厉害！”蛤蟆偷偷又瞟了一眼那三人。
人影再现，孟蛊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过掌门！”
见孟蛊出现，三位长老率先拱手行礼，众弟子紧随其后。
“师弟，你可是想好了？”一名长老抬起头来，看着孟蛊认真问道。
“此事干系重大，老身也想问问，师弟可曾想好其中利害？”另一名长老同样问道。
孟蛊了头，道：“诸位长老放心，我已考虑清楚了。”
罢，他将目光环顾四周，朗声道：“今日我将大家齐聚此地，是有一事宣布。孟婆司今日将再添一名门下弟子。”
此话一出，除了灵薇儿、蛤蟆以及三位长老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是一惊，人群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咱们孟婆司竟然又要收徒了？”
“想不到掌门竟又要收徒了……”
“我没听错吧，竟然是由掌门亲自宣布的，莫非是掌门亲传弟子？”
“会是谁啊，将要入门的新人在哪？”
一阵嘈杂过后，众人开始将目光转向四周，在人群中搜寻新人所在之地。
“新人在哪里，师兄你见到了吗？”
“没有新人啊，不会现在还没来吧？”
“不可能，人绝对到场了，难不成他还会‘隐身术’了不成？”
“那新人还真够高深的，咱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找不见他？”
……
“喂，妮子，他们找谁呢？”蛤蟆一头雾水，心道：我就是新人啊，怎么他们都不看我，难道他们看不见我吗？
“你才多大，竟敢叫我‘妮子’？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灵薇儿缓缓道：“孟婆司历来只收人魂，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呃？那老师还要收我……”蛤蟆转头向孟蛊看去，却见孟蛊同样正看着它。
孟蛊了头，向蛤蟆道：“来我身边。”
闻言，蛤蟆奔奔跳跳地走上前去。
“它，将会是你们的师弟。”孟蛊目光平视四周，微笑宣布。
“啊？”
“这……这……这……”
“怎……怎么会是……”
“竟然是它？我还以为她是薇儿师妹新养的宠物呢……”
……
“我知道大家都有疑惑，”孟蛊招手一挥，地面一块近一人高的方石缓缓升起。“蛤蟆，将你的手贴在上面。”
“嗯？哦。”蛤蟆疑惑地伸出一只前肢，轻轻贴上方石。
方石异变出现，只见整块石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道道紫色纹路突生，随后开始在石体上游走扩散，数息之后，整方石块竟都变成了通亮的紫色。
满场吸气声四起，所有目光的焦都是蛤蟆。
“啊，我的眼睛都要被它亮瞎了！”
“我已经不想再什么了……”
“心累……”
“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我不如一只癞蛤蟆……”
……
“怎么回事？”蛤蟆偏过头去，开始纳闷起来：这石头亮是亮了，但总不至于刺眼吧？
“……蛤蟆……”灵薇儿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光芒竟是被蛤蟆催动出来的。
此时，三位长老终于转过头，认真看了看蛤蟆，陷入沉思。
“正如诸位所见，蛤蟆的天赋是优等。”孟蛊平静道：“也许各位都会心存疑虑，孟婆司历来都只收人魂，况且我门下也有十多年都未再收过弟子了，我为何要收它为弟子？”
到这里，孟蛊将目光转移到三位长老身上，又道：“首先，它前世曾做过人，如今亦是通晓人语、人情。第二，何为‘孟婆司’？孟婆司很大一部分精力都要用在熬汤做药中。它有不弱的做药天赋，恐怕除了它还在闭关中的几位师兄，也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第三，也是我希望诸位能够体谅的，”孟蛊轻叹一声，缓缓道：“蛤蟆魂魄残缺大半，在我孟婆司中，或许能够得以多生存些岁月吧……”
众人陷入沉默，此时再看蛤蟆的眼光中，多出几许复杂之意。
“欢迎师弟！”灵薇儿率先大喊了一声。
“欢迎师弟入门！”
“欢迎师弟！”
……
越来越多的弟子随灵薇儿一同喊了起来，看到这幅场面，三名长老眉头微微皱起。
“师弟，让这畜生入门可以，只是不知它当进哪个分部？”话之人是一名腰中挂着葫芦的长老，她看起来也是最老的。
“它的制药天赋优等，理应……”
未待孟蛊完，那长老便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制药天赋高不假，但老婆子我可不愿整日去教个畜生。”
灵薇儿叹了口气，心想：月长老她……哎，我果然没猜错……
“你这老婆子才是畜生呢！”
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呃……蛤蟆你……这下糟了！”灵薇儿额角生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蛤蟆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骂月长老。
“哦，我这老婆子的不对么？”月长老冷声问道：“你难道不是畜生？”
“你所的‘畜生’是骂人的话，”蛤蟆一跃来到月长老身前，大声喊道：“你给我记好了，老子是癞蛤蟆！”
“嘶……”
习武场中安静的只剩下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