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两个护卫到底和莉莉丝商量了些什么，艾丽妮并不知情，她也没有多少兴趣。论权谋论眼界论大局观她这个才到帝国没多久的小丫头和希瑟、卡提玛这种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环境中的高等贵族完全没法比，至于莉莉丝更是她拍马都赶不上的对象。只要莉莉丝不把她卖掉，艾丽妮就该谢天谢地了。
横竖希瑟已经是个成年雄性了，卡提玛上面还有个沙拉图大公，大公绝对不会让自己年幼的孙子吃亏的。
至于艾丽妮只是在心里默念吃亏是福，现在装傻，没准哪天就会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个金矿。毕竟她的福运很好，信不过别人也得信自己的气运才是。
而希瑟和卡提玛显然也没有让小幼崽参与这些烦心事的意思，自此以后，他们都没有在艾丽妮的面前提起过这事。
抱着让幼崽散心的想法，回默克图的飞船停留在了一个名叫克尔菲拉的中转星上。这个星球才归属帝国没多久，是一个发展度不算高的普通民用星，隶属于北堤的某个小贵族。会选择这里是停留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们要在这里把从阿多拉星带出来的几个姑娘给交出去。
飞船才刚刚落地，关于这个星球执政官的八卦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飞船。
克尔菲拉的领主最初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低等级佣兵，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活过一场又一场战争，凭借自己的聪明勇敢善战获得了某位高等贵族的赏识，加入了北堤的军队，最后还成为了克尔菲拉星归顺帝国后的第一任执政官。
当然这样的战绩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可以称之为传奇，但是对于希瑟和卡提玛的部下们而言，可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之所以八卦会传遍整个飞船，却是和执政官身边那位神秘的贵族小姐有关。
据见过这位贵族小姐的人说，这是一位美貌无比、气质高贵典雅的贵族小姐，出身肯定尊贵异常。执政官对于这位小姐的保护也是异常的严密，即使是执政官身边的亲信，见过她的人也寥寥无几。
正是因为双方都表现的如此神秘，以至于大家都在私底下传闻，执政官和贵族小姐是私奔的。对于贵族小姐真实身份的猜测，更是有多得数不清的版本。
对于飞船上的人来说，不管是不是私奔，这样的八卦多少都给他们在无聊之余带来了一些休闲。甚至还有更加无聊的人凑在一起打起赌来，赌的范围从执政官究竟是不是私奔到女方究竟是不是贵族小姐，到底是哪家的贵族等等，只要能想到的都能拿来下注。
为此，希瑟还特地和卡提玛通了气，狠下命令，严禁手下的人私底下去调查这件事情。
因为不论八卦是真是假，这颗中转星都是隶属于北堤的，在当前这样紧张的局势下，一个弄不好衍变成两大王领之间的冲突那可就麻烦了。
克尔菲拉星盛产植物，这里最有名的特产是一种名为木灵的宝石。木灵其实就是通过秘术凝结起来的植物精华，虽然不能说特别珍贵，却胜在非常实用，对于地属性和水属性的战士来说就更为实用了。因此在听说了有木灵这种特产后，艾丽妮就兴致勃勃的下了飞船，在希瑟和卡提玛的陪同下，前往克尔菲拉星最大的木灵市场杜鲁。
杜鲁不但是克尔菲拉最大的木灵市场，也是历史最悠久的。这里的每一个商铺都是一间造型奇特的由植物自然形成的房子，每个房子的屋檐下都会或多或少挂着一串串亮晶晶的小珠子。风一吹，小珠子互相碰撞，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
跟在他们身边的随从见艾丽妮对这个很有兴趣，适时介绍道那些挂在屋檐下的小珠子其实都是品质很差的木灵，除了美观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价值，所以才会被悬挂在屋檐下作为装饰品。
随从带着艾丽妮一行来到杜鲁市场最大木灵品质最全的店铺，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守着不少士兵。
下意识的，希瑟和卡提玛将艾丽妮挡在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人从走了出来。见到身着东泽军装的希瑟，对方的脸色变了变。
“不知这位大人来克尔菲拉有何贵干？”他挡在门口，虽然面上带着笑，却一点都不难看出他身上的抵触。
“你们有过节？”卡提玛看了眼对方，问希瑟。
“我没见过他。”希瑟皱了皱眉，很肯定的回道。
“那就是来找茬的？”卡提玛嗤了声，“不过是条不成器的小水龙，难不成以为靠上了北堤，就可以来挑衅我了！”
没错，他们面前的这个身穿北堤军服的年轻男人，正是一个成年水龙雄性。照理说，水龙和地龙之间应该是盟友，只是近年来因为水龙母皇明里暗里对地龙母皇位置表现出来的觊觎，使得双方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恶劣不堪。面对水龙雄性发出的毫不掩饰的不善，希瑟和卡提玛的战意瞬间也被挑起来了。
雄性比普通男性更好战，尤其这会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雌性在，双方之间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艾丽妮悄悄从希瑟的身后探出头去看，这一看她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厄尔科！”
被她成为厄尔科的男子顺着她的声音看过来，脸上的神情也多了一丝意外。
“付……大魔法师……”厄尔科的语气颇为复杂，此时此刻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青铜城主，对于艾丽妮当初神使的身份也有了更多其他的猜测。
由于星系之间的时间差问题，厄尔科和艾丽妮所渡过的时间完全不同。对于艾丽妮来说，她来到帝国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可对于厄尔科来说，眨眼间已是数百年的光阴。他不但已经从最初的九阶进阶至二十三阶，更是觉醒了血脉成了一个雄性水龙。
看看艾丽妮身边的这些男人，再看看她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她应该是一位来自东泽，地位颇高的贵族小姐。
想到这里，厄尔科心头的危机感更重了一些。
“你认识？”希瑟将厄尔科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心中暗生警惕，脸上却神色不变依然笑眯眯的问艾丽妮。
“嗯。”艾丽妮点点头，感到心情复杂的可不止厄尔科一个，艾丽妮也一样，她刚刚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卡提玛说厄尔科是水龙雄性来着。
可见在她把厄尔科留在其他星球后，对方也觉醒了血脉。如果他能早点觉醒血脉，没准安顿特家族的爵位继承权就没她什么事了。
艾丽妮犹豫了下，觉得还是不应该当着厄尔科的面把他的底细告诉希瑟和卡提玛。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关于继承权的事情，万一他知道了以后心有不甘，没准会给自己带来□□烦的，回头还是私底下悄悄和希瑟还有卡提玛说吧。
“厄尔科？”还没等希瑟继续问些什么，厄尔科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女声。
所有人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厄尔科危机感猛增，毫不犹豫的反身堵住门口，想要把门里面那个正要走出来的人挡在身后不让外面的人看到。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视力良好的希瑟和卡提玛，包括艾丽妮都在对方走到门边上的一瞬间，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居然还是个认识的……
“米苏小姐？”艾丽妮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米苏的身边居然是厄尔科。
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艾丽妮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安顿特伯爵小姐……”见到认识的人，米苏也是充满了惊讶，“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您。”
“我也是……我听说您……去散心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艾丽妮从护卫们的身后走了出来，好奇的在米苏和厄尔科之间打量着，“您和厄尔科……”
“您也认识厄尔科吗？”米苏抿嘴笑了笑，她的身上倒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地方，“不然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喝杯茶？”
艾丽妮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米苏将艾丽妮一行人直接带回了她和厄尔科现在住所，艾丽妮这才发现，原来厄尔科正是菲尔克拉星的执政官。与雄性们之间火药味十足的对持不同，艾丽妮和米苏两个还真是面对面坐着，聊起了两人自绿荫星分别后遇到的事情。
米苏自从悄悄离开绿荫星后，就隐藏身份到处旅行，结果乘坐的飞船遇到了星盗，所幸被潜伏在星盗之中做卧底的厄尔科所救。一开始米苏和厄尔科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人日久生情，米苏忍不住把自己是雌性的秘密告诉了厄尔科，这才得知对方也是雄性。
艾丽妮对此表示呵呵，别看米苏年纪比她大，要说对雄性们的了解，恐怕未必会比她多多少。以她对这些没节操的雄性的了解，她敢打赌厄尔科肯定在见到米苏的第一时间就看出她的身份了。不然以厄尔科的城府和脾气，可能会顺手救一位贵族小姐当做人情，但是绝对不会长时间的陪在一个女人身边玩什么日久生情的把戏。
不过艾丽妮可不会去拆穿他，看米苏现在的样子，对厄尔科的好感度绝对比奥姆塔要高的多，她才没兴趣去做恶人呢。
“斯特莱斯伯爵和沙拉图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您呢。”米苏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厄尔科不也一样跟着你呢。”艾丽妮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下道，“米苏小姐，您会选择厄尔科做你的护卫吗？”
米苏愣了愣，沉默了好一会儿，狠狠的点了点头。
艾丽妮看着她，迟疑着提醒道：“那……奥姆塔呢？他可是水龙母皇的……”
“您也知道之前我被绑架的事，说实话，我一直怀疑那些绑架我的人和水龙母皇有关系。”说到这个米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中带着痛苦，“我不相信她，可是她是水龙母皇……”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答应和奥姆塔订婚？”
“因为对我来说，这是接近水龙母皇的最快方法！”
“挺蠢的。”艾丽妮忍不住吐槽，“结果你差点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厄尔科怎么看都比奥姆塔靠谱一些，奥姆塔那样的雄性，就算是水龙母皇的后裔，也不配成为一位雌性的护卫。”
厄尔科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神情稍微好看了点。
米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其实我挺羡慕您的，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么幸运的。”
“那你还准备回默克图吗？”艾丽妮还是忍不住问了，虽然她知道米苏背后的那些事根本就是一团糟。
“暂时应该不会回去了。”米苏想了想才道，“不论如何，我还是非常感谢当初您帮了我，如果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您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别这样说，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两清了。”艾丽妮摇摇头，“在绿荫星冒险救你的人是莉莉丝小姐，我们只是碰巧遇上了。”
米苏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终究还是欠了艾丽妮好大一份人情，艾丽妮可以说不要，但她却不能不还。
看着面带微笑，平和的坐在自己对面的米苏，艾丽妮的心忍不住软了一下。
默克图的局势是滩浑水，如果米苏还是坚持要给她母亲报仇的话，只怕被卷进去以后连浪花都不会起一个。
“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默克图能不回去就别回去了。”艾丽妮叹了口气，“奥姆塔是靠不住的，你还是好好找几个靠谱的护卫，把他甩了吧。反正水龙雄性数量是最多的，只要你透出这样的意思，终归会有不畏惧水龙母皇的雄性愿意做你的护卫的。”
厄尔科听了脸色顿时就黑透了，希瑟和卡提玛对视了一眼，都怀疑是不是对方在私底下和幼崽说了什么。
米苏愣了下，失笑道：“明明就还是个幼崽，不要用这么老成的语气说话。看你都把他们几个给吓到了。”
艾丽妮一听，下意识的往雄性那边那看了过去，只见他们三个的脸色还真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厄尔科，那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总让人觉得如果没有希瑟和卡提玛在他身边，他恐怕会直接走过来把自己拎起来丢出去。
艾丽妮诡异的沉默了下，开口补救道：“我说的是奥姆塔，你被绑架了以后，我看到他在游戏里为了一个平民女孩，带了一大群人和人决斗。所以你看，雄性也是靠不住的，”
在边上光明正大听的三个雄性不约而同觉得自己躺枪了，厄尔科咬咬牙，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米苏和这个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幼崽隔离开，绝对不能再让她们两个碰面，免得米苏被她灌输什么奇怪的思想。希瑟和卡提玛则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到幼崽离家出走的另一个原因了，奥姆塔那个蠢货干的事情让幼崽觉得雄性都靠不住，他们这被迁怒的简直太冤枉了！
米苏却道：“其实我和奥姆塔之间并没有什么，他有喜欢的雌性，他把我带回默克图是想给他哥哥制造机会，但是母皇殿下并不乐意让他的哥哥成为我的护卫，这才极力促成我和他之间的婚约。现在想想，大概从一开始，母皇殿下就在防范我。”
“奥姆塔的哥哥？他是谁？”艾丽妮往卡提玛和希瑟那边望去。
“蒙西姆，奥姆塔那一支最出挑的雄性，不过出身比较尴尬，出身良好的雌性轮不到他，出身太差的水龙母皇又看不上。”卡提玛毫不婉转的给艾丽妮解惑。
所以米苏在水龙母皇眼中算是出身太差的？
艾丽妮下意识的往米苏那边看了看，顺利的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米苏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其他水龙雌性比起来，出身的确不好。”
艾丽妮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直白了，不只是米苏觉得尴尬，她也觉得好尴尬。再看看厄尔科的神情，已经阴沉的快能滴出墨来了。艾丽妮坚信，如果这会儿不是希瑟和卡提玛都在自己身边，她没准会挨揍。
于是她立马狗腿了一句：“我觉得厄尔科就挺好的，至少发展潜力比奥姆塔高多了，也可靠得多。你要真选了奥姆塔做护卫，还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事呢！”
厄尔科脸色稍霁，希瑟和卡提玛则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希瑟心想，看来幼崽和这个叫厄尔科的水龙雄性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熟悉。
卡提玛则狐疑的看着厄尔科，想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些什么来。
有问题，艾丽妮肯定瞒了些什么！
“是的，厄尔科的确很好。”米苏笑了，“能遇到他，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之前，我很羡慕你，但是现在，我不羡慕你了，因为我也找到属于我的护卫了。”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艾丽妮鼓鼓脸颊，低声嘀咕道。
“你当然值得羡慕了，事实上，在默克图，不知道有多少雌性在羡慕你呢。”米苏目光温和看着明显带有小情绪的幼崽，虽然她的护卫紧跟在她的身边，可是护卫毕竟都是雄性，和她的年纪差的也很多。幼崽再小也是雌性，想要雄性能够了解清楚雌性的心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雌性觉得很严重的问题，在雄性看来没准只是无理取闹。“看起来，你的护卫似乎让你不是很满意？”
“也没有啦……”
口是心非！除了她以外的所有雄性和雌性都这么想。
不过卡提玛和希瑟倒是都希望米苏能从幼崽的嘴里问出来，她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幼崽的情绪。
“真的吗？”
“真的，真的！”艾丽妮回答的又快又急。
见状，米苏转头对三个雄性道：“你们三个先离开下，让我们两个说会悄悄话。”
卡提玛皱眉，他半点都不想让幼崽离开自己的视线。
希瑟想了想率先站起身，对其他两个雄性道：“那就让她们两个单独谈谈心吧，女孩子之间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比起卡提玛，厄尔科自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毕竟米苏是他的雌性，这里又是他的宅邸，从安全感上来说，他可要比希瑟和卡提玛有信心的多。
“走吧，有我们在，她们又怎么能轻松的聊天呢。”希瑟对卡提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卡提玛心里并不乐意，只是希瑟和厄尔科都准备走了，让他一个人留下干扰两位雌性说悄悄话有悖他的绅士风度，不甘不愿之下，他还是跟着一起离开了。
等雄性们都离开了，米苏才道：“好了，现在碍眼的雄性都走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说说你在烦恼什么？”
“并没有……”艾丽妮依然嘴硬。
“你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米苏指指她红扑扑的脸颊取笑道，“我敢说沙拉图公子和斯特莱斯伯爵也看出来了，否则他们不会走的那么干脆。只是作为雄性，你不愿意说，他们也不能追问你。你与其憋在心里，不如和我说说？”
“有那么明显吗？”艾丽妮大窘，“其实也没什么，我自己也想的差不多了……”
“可还是有心结。”米苏一针见血，“其实心结也好，误会也好，与其憋在心里，不如直白的说出来。我们和雄性的相处之中，天然占据了优势，就好比厄尔科，他对外再心狠手辣，在面对我的时候，也只有温情脉脉的一面，我想你的那两位护卫应该也一样吧？”
艾丽妮默默点头：“我只是有点迁怒……真的已经没什么了……”
“为什么迁怒？”米苏想了想她之前所过的话，猜测道，“是因为奥姆塔和我吗？”
“只是一部分……米苏小姐，你会不会觉得，雄性都好现实？有的时候，简直现实的可怕！”
“你指的是什么？”
于是艾丽妮就把自己在绿荫星上看到的事大致的和米苏说了一遍。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完米苏哑然失笑，“艾丽妮，我能叫你艾丽妮吗？”等看到艾丽妮点点头后，她继续说，“其实这不是雄性现实，而是所有的贵族都这么现实。那两位斯特莱斯家的雄性追求那位小姐的初衷，就是她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果断的放弃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追求她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收益更多。用我们商人的话来讲，这是摆明就是一笔会亏本很多的买卖，既然发现了当然就得趁着损失还没有形成之前立刻就停手。贵族和商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说到底都是希望以最小的付出来获取最大的收益。所以那两位雄性的行为不管是在我看来，还是在其他贵族看来都是很正常的。”
艾丽妮蹙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么说，理智上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冷酷了。照理说，我挺讨厌那位洛菲卡小姐的，可是只要换位想一下，我就觉得这种事真的很难接受。”
“你和她不同，你是雌性。如果那位洛菲卡小姐也是雌性，事情就不会变成你看到的那个样子，这就是现实。”米苏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你也不是雌性，或是那位洛菲卡小姐也是一位雌性，那么你们两个之间的地位就是相等的，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不会发生。之所以事情会变成你看到的样子，归根究底，是因为你们两个一个是雌性，另一个不是。你有特权，她没有。只要你一天是雌性，你就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就像我和水龙母皇，即使大家都知道我们之间有仇，可是见了面，彼此之间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即使她是母皇殿下，也不能明着欺负打压我，所以我才会被绑架。”
米苏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的雄性，从被你承认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属于他的家族，而是属于你。他会以你的意愿为第一准则，以你的利益为他的利益，将你的安危和生命放在他的之前。只有背弃雄性的雌性，从没有背弃雌性的雄性。所以，你有任何的不满不安不愉快都可以直接告诉你的护卫们，替你解决一切的烦心事，那是他们的职责。你看，他们其实也挺辛苦的，所以对他们公平一点，你可以任性耍赖撒娇，但是别把别人的过错强加到他们身上去迁怒他们。一会儿出去，好好和他们谈谈，你还是个幼崽，容易被外界所影响，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别让不必要存在的误解伤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好吗？”
艾丽妮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和他们谈谈的。”
米苏闻言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也应该知道，作为地龙雌性，你大概很难再找到比沙拉图公子和斯特莱斯伯爵更好的护卫人选了。如果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肯定会有很多人乐意看你们的笑话，甚至暗中挑拨加剧你们之间关系的恶化。好好相处，别让他们有这样的机会。”
“嗯，谢谢你，米苏小姐！”
“叫我米苏就好了。你不用向我道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米苏微笑的看着她，“不管你或是其他人是怎么想怎么看我的，艾丽妮，我只想告诉你，我非常感激你曾经给予我的帮助，哪怕在你看来，那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我用我商铺中所有的东西都换不回一次回默克图的机会，那么我就准备去死了。对我来说，你卖给我的不只是一艘飞船，还是我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人知道她那个时候是多么的绝望，她才懂事就亲眼目睹了母亲发疯而死，从那个时候起，她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原本温和宠溺她的父亲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从此变得颓废了无生趣。再后来，身边的亲朋好友一夜之间全都成了敌人，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杀她和她的父亲。追杀他们的人无处不在，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好心的小贵族，在她的帮助下逃离了红莲，或许早在那个漫天大雪的夜晚，她和父亲就已经变成尸体喂野狗了。
逃难到魔球位面的日子，她始终活在惶惶不安之中，犹如残喘生存在黑暗之中的丧家之犬一般，连阳光都不敢看一眼。那些年，米苏始终有个执念，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她身边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倒戈追杀她和她的父亲。
直到她父亲死的那天，她才知道，原来当年母亲和父亲之间的结合，本身就是一场阴谋。所以母亲死后，父亲背负着满身的罪恶感，再也没法变回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父亲在临死之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她，米苏猜测那些追杀她们的人应该是幕后黑手派来的，可是她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她从有限的线索中只能猜出，对方应该是红莲的大贵族，是她绝对无法抗衡的对手。
她终究是要替父母报仇的，哪怕最终等待她的命运是粉身碎骨，她也必须去。幸运的是，先祖让她遇到了厄尔科，也给了她这么一段平静的生活。在她离去之前，她最后的愿望是给厄尔科生个蛋。
安顿特伯爵小姐是位很善良很柔软的雌性，还带着致命的天真。如果她死了，或许伯爵小姐会愿意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照顾下她的蛋。
米苏脸上的笑愈加温和了，她拍了拍艾丽妮的手：“去吧，你的护卫一定等急了，我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你每分每秒都在他们的视线中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