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解救
云墨轩的一番话,引得凤言恐惧的冷汗一层一层往下滑,如今的情景,是她从未有过的绝望。
自己居然中了他的蚀骨之毒,毒发的滋味儿,就好似被千万条毒虫啃噬一般的疼痛。
如今,她怕是想活也活不成了!
而面前这位世子爷,却要以此威胁她交出并蒂灵芝,并且,想利用她去铲除云冉阳。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与寒冷,凤言自嘲的一声笑,她不会再被谁威胁着去做任何事情了,即便是拼着一条命,她也不再任人摆布了。
她不会交出并蒂灵芝,更不会去伤害云冉阳。
“并蒂灵芝...不在我身上,我与云冉阳也不熟。”强打着精神,凤言颤颤巍巍的回答。
将凤言的全身上下搜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并蒂灵芝,云墨轩逐渐相信并蒂灵芝被另一个女子带走了。
可是,她与云冉阳不熟这句话,云墨轩并不相信。
“我对云冉阳的了解,可比你多多了,你对他做了那么的多事儿,你说,如果你与他没什么,他怎么可能留你到现在?以他的性格,光凭兵符一件事儿,他就会杀了你的。”
云墨轩轻描淡写的说着,语气上没有什么变化,可他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直捏得凤言痛苦的闭紧双眸。
“他似乎对你挺上心的,所以,只要你能帮我铲除他,我就为你解毒。否则,天亮之前不服用第一丸解药,你就会被百虫啃噬至死,那样儿的滋味儿,滋滋滋,可真不能想像!”
云冉阳对自己很上心?这句话从云墨轩口中道出,同时也狠狠的敲击着凤言的一颗心。
凤言不了解云冉阳,所以,她并不清楚她抢走兵符这件事情,会遭到云冉阳何种的处罚,而她,也从来没仔细想过。
凤言与骁王串通一气,抄了云冉阳在三江镇的老窝。那一晚,云冉阳前来找她寻仇,一柄寒气袭人的宝剑抵在她的颈部许久,最终也没刺下去。
他对自己果真下不去手!
其实,在心底的某一处凤言十分明白,自己对云冉阳来说,似乎有一份特别之处。
云冉阳对她下不去手,而她,又何尝不是?
“我不会替你去伤害云冉阳的,既然中了你的毒,我也无话可说,横竖是一条贱命,你拿去好了,我并不在乎。”已经多活了五年,她还真没什么遗憾的,只要能将身上的药带出去,凤言并不畏惧死亡。
这句话一经道出,不仅震撼到了云墨轩,还将藏在大墙后头多时的云冉阳也狠狠的震了一下。
丫头,有你这一句就足够了!即便是与云墨轩撕破脸,也是值得的!
虽然说云冉阳痛恨着凤言欺骗他,她潜伏在骁王身边,是为了替陆秉笙盗取并蒂灵芝。而他,也真不希望陆秉笙得到灵药治愈身体,然后与凤言双栖双宿。
骁王与陆秉笙双方的暗中较量,云冉阳看得清清楚楚,而他之所以暗兵不动,也想看清楚这个陆秉笙到底是只什么鬼?
如果陆秉笙真的与长陵国出逃的太子有关,那这个长陵国的内讧,他可要好好的利用一番了。
可谁知道,并蒂灵芝居然将云墨轩给引来了!
而他的义父大将军王云子翰,十分担心云墨轩得到并蒂灵芝。
如果云墨轩的身体康复了,对于云家来说,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这个罪名足以抄家灭门、株连九族。
所以,义父连夜传书给云冉阳,让他无论如何要阻止云墨轩得到并蒂灵芝。
云子翰牺牲一个儿子,却保住了云家整个家族,以大局来看,这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要说一个小小的藩王与皇权抗衡,那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可是,他这个儿子并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执迷不悟的只想争夺权力,却不知道他这样做,会将整个云家引入万劫不复。
凤言的一声惨叫,将追踪着云墨轩的云冉阳引了过来,伏在墙头观察着,正好听到凤言的一片言辞,顿时震得他是心潮汹涌。
宁愿一死都不会被云墨轩利用去伤害他!
凤言,真没想到你对我的一番心意,是这样儿的坚定。
要说你心里没我,我怎么也不相信!
凤言的一番话,顿时激怒了云墨轩,只见他阴狠的一勾唇,又将手上的纤细钢索拽紧了,顿时疼得凤言一声惨叫。
“啊...”锥心啼血、惨绝人寰。
这一声喊叫,疼得云冉阳蹙紧了一双眉,拔出凤鸣剑一个纵身飞了过去。
“咔嚓”一声响,那细细的钢索就被凤鸣剑斩断了。
一把拽起倒在冰冷地面的凤言,将她颤抖的小身子抱在怀中,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衣衫褴褛,一抖手将身上的披风盖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凤言在等待着方华倦,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云冉阳,虽然心中升起一阵失望,但当她被云冉阳揽在怀中时,却使凤言异常的安稳,心头也不再恐惧颤抖了。
她信任他,而他,也值得信赖!
云墨轩将手上断了的钢索扔在一边儿,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似笑似嘲的朝着云冉阳说道:“哼哼,云冉阳,你果然放不下她,这个凤言对你来说还真是特别,殊不知,如果被容捷知道了凤言的存在,会怎么样?父亲又会怎么样?嗯?”
容捷?那是谁?凤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警觉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云冉阳,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双眸射出两道如冰寒光。
“墨轩,父亲不想你趟这个浑水,你还是随我回去吧!”沉寂了片刻,云冉阳淡淡的开了口。
“回去?说得轻巧,这可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怎么可能放手?”云冉阳的一句话,引得云墨轩情绪激动起来,整张脸都变得有些狰狞了。
“你难道要将云家脱下水吗?父亲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云家!”云冉阳不能与他动手,但是凤言他必须要带走,为的是不让她继续遭受云墨轩的残害,也为了不让云墨轩得到并蒂灵芝。
“云家?我为云家牺牲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成全了你,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云墨轩近乎疯狂的嘶喊着,似乎他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全都源自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殊不知这一切早已注定,早在西华国的皇帝决定削藩时,就注定了云墨轩的牺牲。
因为只有牺牲了他,云子翰唯一的儿子,皇帝才会真正放心的将兵权交给云子翰,也才会将云家军保留下来,别人无法替代。
而云冉阳也是云子翰的一件工具,若不是他豁出一条命的拼搏,义父怎么会把云家军交给他?
浴血奋战于杀场,平定西域诸侯国,几年来他战功赫赫、名声大噪,使得西域番邦各国,只要听到他云冉阳的名字,便会吓得瑟瑟发抖。
而云墨轩呢?被义父保护在京城,只有在收获战功的时侯,才会将他派出来。
如今,面对着云墨轩的声声讨伐,云冉阳胸口浮动,气息粗喘。
成全了他?这云家军能有今日的辉煌,不是他云冉阳用血与肉打拼出来的?
他身上的疤痕到底有多少,连云冉阳自己都数不清,受过多少次伤,他也记不得。
即便如此,他还要违背着自己的心,去迎娶容捷为妻!成为替云家繁衍后代的工具!
云冉阳自嘲的一声轻笑,说道:“墨轩,你说错了,你成全的不是我,而是云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云家的前程。”
“哼!不要再说了,这个女人你救不了,她必须留下。”对于云冉阳所说的一切,云墨轩嗤之以鼻,便宜话大家都会讲,到头来那云家军的大权却落在他手上了。
云墨轩‘刺啦’一声拔出宝剑,冰冷的剑尖儿直指着凤言的鼻尖儿,吓得凤言一个激灵。同时,院中的黑衣女子也手持利刃,将云冉阳与凤言围在了中央。
一见和谈破裂,云冉阳轻勾了下唇,他也没指望能将云墨轩说通,既然这样儿,那就不用客气了,只要不伤着云墨轩,他将凤言带走就可以了。
一只胳膊揽着凤言的肩头,另一只手执着凤鸣剑,云冉阳微眯着双眸,等待着对手出击。
“上。”云墨轩冰冷的一声令下,十来个黑衣女子上前,摆出变化莫测的方阵,将云冉阳与凤言困在其中。
凤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十来名女子,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了数十个、上百个影子,‘嗖嗖’的冷风一阵阵飘过,那些女子的身影儿居然变成一片黑色的云团一般。
好快的动作,好诡异的阵法?凤言有些担心的抬头望了一眼云冉阳。
云冉阳屹然不动的立在当中,一双眼睛如同猎鹰一般凌厉,紧盯着面前这一片扰乱人心的幻影。
‘嗖’的一阵恶风起,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带着煞气的利刃霎那间就来到了凤言的面前,吓得凤言赶紧闭合了双眼。
‘哐当’一声巨响,云冉阳挥剑挡住那柄剑,一个用力将剑削成两截,被削断的半截残剑,在空中折了一个方向,‘噗’的一声刺向了一名黑衣女子。
“啊!”的一声惨叫,那名黑衣女子倒地,血溅五步、一片嫣红。
手上一用力将凤言腾空抱起,云冉阳挥动凤鸣剑,青紫色的剑光如同道道闪电,映得整个院子寒光闪闪,不一会儿便杀出一条血路来。
云冉阳飞身一纵跃上墙头,朝着身后大喊一声:“墨轩,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拿到并蒂灵芝的。”
言罢,云冉阳抱起凤言,‘嗖’的一下跃上旁边的屋脊,凤言一双胳膊紧揽着云冉阳的脖子,身上的疼痛忽然加剧,使得她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没我的解药,她必死无疑,哈哈哈...”一阵冷风过,耳畔传来云墨轩如同鬼魅般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