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元节
这里的上元节和元宵节相差无几,学院内红色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处都洋溢着喜庆祥和之气。凤黎曦却独自坐在窗边,看着高高的玄月,想着往日和家人热闹的场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顾影自怜的感慨。
“自己?”门没有关,风太昊也就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来。
凤黎曦转头看看这个整日跟自己过不去的家伙,瞬间低落情绪又增加几个百分点。
“干嘛?大过节的不想和你拌嘴。”旋即又别过身去,没好气地应和着。
风太昊其实是个细致的人,只是平日里不善言辞,又不懂得如何关心,情商确实像个小学生,只会惹女孩生气来吸引注意。今日是个特别的节日,想到凤黎曦独自一人来这学院也有数月,但都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学院,毕竟她进青麓也有风太昊的意见。
“带你出去逛逛。学院有个墨阳街有个花灯会,现在应该很是热闹,我们一起去吧。”风太昊这次是诚恳的邀请。
“墨阳街?花灯会?”凤黎曦想想自己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毕竟不是这里的学生也不能随意跟去听课,这学院到底有多大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有时自己瞎晃,结果还会迷路,自己住的地方像是冷宫般少有人来。
“好吧,那就去看看吧。”凤黎曦无奈的答应了。
门外暗处有个身影看着二人黯然伤神,仿佛想要进去,但是依旧转身离开,背影落寞。
花红柳绿,夜色撩人,月光恰似水银泄地。
“这节日倒挺热闹的。花灯会?”凤黎曦不冷不热的说着。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三五成群,女的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是走秀般,男的也都穿戴整齐,大家赶着花灯会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但是凤黎曦对这种集体性的聚会简单的称之为‘联谊’,所以她并不感冒。
风太昊看到凤黎曦依旧提不起精神,拽拽她的衣袖,“我们去那边吧,有纸船和鸣羽灯,这个你应该感兴趣。”说吧便第一次霸道的抓起凤黎曦纤细的手臂往河边走去。
灯火阑珊处,一排排扁舟停泊在岸,湖水折射着银色的波光,浩荡整齐。学院门前的众多学子掌着灯笼,手里拿着纸船,轻轻一放一推,纸船悠悠远行。“他们这是在许愿么?”凤黎曦早已在电视上看到过如此的场景,不以为然。
“嗯,准确的说是为家人祝福或者告知自己的近况,这里的学生一旦进入学院就很难回家一次,所以这也是青麓为何招生都在上元节之后,毕竟团圆的日子再分离太过不忍。”风太昊看着一湖的翩翩纸船怅然道。
凤黎曦也曾想过这样的理由,此刻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更是应情应景。
“看,孔明灯,是孔明灯呐!”凤黎曦猛然看到不远处的暗夜里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定睛一看,果然是孔明灯。
一个个微弱的白色透明纸质竹篦摇摇晃晃地升空,带着那无限的思念满满的祝福,随着那朦胧的月色,飘像那虚幻而向往世界,仰望万里夜空,这期盼和祝福是浪漫的。
”这是鸣羽灯,不懂你说的孔明灯,我想应该差不多一样的吧。“风太昊抬头看着远处的鸣羽灯,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自己也不知几个年头没有见过父母亲了。
“我们也放一个吧。”凤黎曦欢快地拉起风太昊,拿起地上剩余的鸣羽灯,像个孩子般快乐好奇。
“嗯。”风太昊接过灯,用火烛慢慢点燃,鸣羽灯渐渐受热气的压力恢复褶皱,慢慢腾空而起脱离两人的手掌随气流飘远,灯无意,念有意。
“你应该也很久没见过父母亲了吧?”凤黎曦看着远飞的鸣羽灯缓缓说道,毕竟这是个团圆又分离的节日。
“差不多有十年光景了吧,小时候被选进青麓时自己感觉很自豪很骄傲,高人一等的感觉让我忘记了父母的恩情,只顾着修行却忘却了远在他乡的亲人,有得必有失吧,只不过愧对我的父亲母亲。”风太昊话语间有些哽咽,像刺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凤黎曦看出来风太昊眼中的失落与难过,她想去安慰,但是同病相怜的自己又有什么话来说服自己此刻的思念之情呢。阿嫂,小四,村老,祝融,还有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凤黎曦又何尝不是想着念着。
两只温暖的手臂慢慢环住风太昊的肩膀,抚摸着,轻拍着。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更能够解慰人心,一个拥抱顶一百句的没事,一个轻抚顶一百个会好的。
风太昊似乎在这一瞬间放下了多年来的坚强,缓缓拥抱着凤黎曦。他也需要安慰和倾诉,只是他是男子,是一个高高在上有些傲娇的男子,能在一个女子面前卸下面具敞开心怀需要足够的勇气,还有爱。
“你……你们,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一时间的尴尬另两人慌忙撤开身来,像是刚刚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刚刚我和风太昊触景伤情,感慨了一番,呵呵。”凤黎曦有些结巴的慌忙解释道。
“哦,好吧,我以为你们俩怎么了呢,没事就好,凤姑娘,帮我也放一个鸣羽灯吧。”姜朱襄此时的心情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因为刚才的一切他早已看在眼里,两人间暖暖的暧昧有些刺痛他的心,但是却说不出道不明只能就此打断找个理由插进来。
“你们两人放吧,我回屋去了。”风太昊没有多说什么,没落的转身离开。
凤黎曦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跟姜朱襄摆弄鸣羽灯,但是眼镜却偷偷瞄着远走的背影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感情在悄然升起。
姜朱襄看着凤黎曦迟疑不动的手指,眼神停顿了一下,继续摆弄鸣羽灯,嘴里有些苦涩。
风太昊对刚才的交心有着从未有过的悸动,整齐的心率突然有些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