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第1269章 她的骄傲如剑
君临天双眸鹰隼的打量着她:“你不是挺喜欢月季花的嘛,舍得么?”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再喜欢,她也不是我女儿,我向来护短,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重生在君临天的怀里叹了一口气:“而且我看她也好像并不抗拒死亡,甚至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去吧,这种事我来。”
君临天揉了揉她的发丝,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顶,虽然她向来杀伐果断,但这种选择还是让她心里难受吧。
“那个叫舍得的大师,我想见一见。”
君临天点了点头:“走。”
……
君天歌粗喘着气将月季花从水池里抱起来,用毛巾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月季花能感觉到他很想要,那东西正狠狠地贴着她的肌肤。
可是君天歌去只是将她放进薄毯里,然后隔着薄毯抱着她:“小产之后没保养好,感觉都瘦了。”
月季花随意地轻嗯了一声,她不知道君天歌在想什么,明明什么都做了,却没有做最后一步。
似乎在隐忍。
她打了个呵欠,感觉眼皮在打架,刚刚被他伺候了一番,整个身子都已经软到无力。
“睡吧。”
入睡前的月季花感觉自己一定是在梦里,竟然会觉得君天歌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如晚风轻拂脸颊,柳枝轻抚水面,让人舒坦。
再醒过来,有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她爬起来去关窗户。
外面刮起了大风,远处的天空闪着丝线,似乎是要下雨了。
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了。
“娘娘,您醒了吗?”连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月季花嗯了一声:“你继续睡吧,我关下窗户。”
连珠推门进来:“娘娘,你身子还有伤,你快躺回去,奴婢来关……”
连珠也是觉得头疼,这个王后娘娘是真的半点架子没有,偏生大王,煜王妃都疼爱她,她要是半点做不好,就死定了。
不过娘娘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唉……
主子好说话,也不是那么容易伺候啊。
月季花也不跟她抢,看着她把窗户全部关心,这才上了床问:“大王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会儿,煜王派人过来请他过去。”
“嗯,那你去歇着吧。”
父子十年未见,有许多话说应该正常,想必今晚就会跟他们说要救活欣儿的事。
月季花心弦一紧,但又随即释然,不管煜王妃如何选择,她都是不怪的。
这条路是她上辈子选择的,有这样的报应,怪不得别人。
俗话说得好,自己约的炮,忍着泪也要打完。
怪不得任何人。
她现在只求这条路,就这一世到了尽头,不要带到下一世了。
屋外响起了打雷声,狂风乱作起来,树影婆娑,雨水倾盆般便坠落下来。
温度变得低了,月季盖上薄毯想睡,却怎么也不能入睡,翻来覆去。
最后坐了起来,打开了一扇窗,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
雨水洗涮着地面,青石板路一下子便了个干净,对面挂着的一个灯笼被大风吹灭,亮度黑了几分。
她就这样坐着,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前尘往事。
曾经她也这样坐在窗边思考了一晚,那时她已经偷听到五皇子要对付月氏一族,她想以自己的力量去挽救,最后却发现,她根本已经无力了。
五皇子早已经瓦解了月氏的势力。
随着二皇子的失败,原本还一直暗中会支持她的二皇子势力,也不存在。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能为五皇子披荆斩将,靠的是二皇子对她的喜爱。
他默默之中,忍让了她无数回。
如果不是忍让她,那场夺嫡之战他根本不会输,下场也不会落得那么惨。
没了二皇子,月氏又被打压,她就感觉自己是无力的木板,只能随波飘荡,任人宰割。
于是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决定,但愿她的死可以化解五皇子心里所有的仇恨。
可是……她太天真了,五皇子的仇恨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结束,反而做了那么疯狂的举动。
她知道,换不活欣儿,这条由她任性而选择路永远会延伸下去。
说不怕死吗,她是怕的。
谁能不怕死,尤其是要被挖了心脏,听说尸身不完整的人,灵魂转世就算是转入人道,也会是个畸形。
可是不会有人管她的害怕,她也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
只是她很想见二皇子一面,对他说一句很感谢他,希望以后的轮回里能再遇上他。
自从碰到了这么诡异的事这后,她就相信一句真理,欠了的总是要还,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一片树叶刮了进来,落在榻椅上,她爬起来想去捡,突然门大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月季花,你是不疯了,这么大的雨还把头伸到窗外去,伤口淋了雨,看不疼死你!”
月季花微愣,推开他:“大王,我只是要捡这片树叶。”
她总觉得今天的君天歌有点神经质,好像她做一点小事,他就会很紧张。
君天歌握紧的双拳放开了。
眸光却仍然混沌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眸光里瞧出一些什么来,可是那对如高山之泉般澄澈的眸子里,只有一平如水。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月半萌披着大红的披风冒着雨闯进他的房间:“大王,月氏一族帮过您啊,求您放过他们。”
那时的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不再是高高在上天之骄女,看着她跪在地上乞求自己。
觉得她相当的可怜,付出那么多帮他得的一切,最后成了斩向她亲人的利箭。
月半萌跪了半个时辰,而他就那样看了她半个时辰。
等她要放弃的时候,他开口道:“跪在这里显不出你的诚意,去外面跪着。”
月半萌倔强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大雨越来越大,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第二天,她浑身是血躺在了他的怀里。
到死,她都不曾对他低过头,到死,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让她放过月氏的话。
她那么骄傲,连求情都是那么骄傲,就算是卑微的跪着腰杆也不会弯一下,就连死也选择这么悲壮的方法,剑扎进她心口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慌张痛苦,那时,她的表情就如现在的月季花一样,波澜不惊偏又灼灼其华,让人在她面前感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