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压倒性优势
“你若不愿比，可以弃权。”墨雪舞跟着开口，“或者如果你非要使用轻功，我也没意见，你若赢了，我也认。”
司若烟倒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让步，不由心中一喜：“真的？我可以使用轻功？”
墨雪舞点头：“可以，不过纵然用轻功，其他的规则也不能变，你仍然必须走遍钢丝的每一寸地方，步与步之间不能有空隙。”
司若烟略一沉吟，接着点头：“没问题！”
我就不信了，我会连你这个不会轻功的人都打不过！
墨雪舞笑了笑：“记住，在没有集满十块六边形的点心之前，落地为败！还有，其他形状的点心要注意避让，不要让碎屑沾到身上。否则倘若同时集满十块点心并同时落地的话，身上点心碎屑多的那一个，排名要靠后。”
既然可以使用轻功，程紫鸾和杜冰雪也都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各自准备。主要就是将盛点心的框系在腰间，然后命人取了雨伞过来，好在半空中保持平衡。
其实这种项目他们并非真的闻所未闻，京城里时常有一些民间的艺术团体到处卖艺，都曾经见过那些艺人，特别是小姑娘持着雨伞在铁丝上面来回行走，甚至还能翻跟头、骑独轮小车等等。
可看是一回事，轮到自己上去走就是另一回事了。何况还有那么多附加条件，这就相当于一心多用，比单纯的走铁丝困难多了。
不多时，四人已经各自站在了一根竹竿顶上。为了方便站立，每根竹竿顶上钉了一块木板，算是一个小小的平台，基本上可以容两个人面对面站立。
墨雪舞丹田已碎，北堂苍云便负责将她送到了竹竿顶上，看看其余的三人，他眉头微皱：“你未免太好说话了，说了不准使用轻功，为何又改了规则？”
墨雪舞笑了笑：“其实在这上面，能不能使用轻功区别并不大，毕竟我们的规则已经确定，不准飞，不准跑。”
北堂苍云冷哼了一声：“话虽如此，会轻功到底会占些便宜的。”
“放心交给我。”墨雪舞眨了眨眼，旁若无人地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亲，“我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比试项目，当然就有必胜的把握。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北堂苍云只得点了点头，飞身下了竹竿，却并不曾走远，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随时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
见四人都准备妥当，北堂千琅便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墨雪舞浅浅一笑，轻轻打开雨伞，慢慢走上了铁丝。
走铁丝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会轻功也游刃有余。今天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腰间系了一根粉蓝色的衣带，随风飘飘，越发像是谪落凡间的仙子，那风姿，根本无与伦比。为了跟衣裙般配，她特意选了一把浅蓝色的雨伞，伞上缀着同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飘飘摇摇，更为她添了几分仙姿绝色。
一时之间，不止是北堂苍云，所有人都几乎为她的风姿倾倒，只觉得面前的一幕宛如仙境，人间哪得几回见？
司若烟等人也依次走上了铁丝，各自从五角星的一个角上出发，顺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只要彼此的速度差不多，就不会出现互相阻碍的情况。
这一走上铁丝，司若烟很快就发现轻功在这样的时刻的确起不到预想中那么大的作用。
大多数情况下，轻功只是能够提升人奔跑跳跃、闪转腾挪的能力，或者可以在承重力较轻的物体上站立或行走、奔跑。可是由于规则所限，不能奔跑跳跃，不能闪转腾挪，这铁丝的承重力也并不轻，轻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要想赢得这场比试，最关键的还是平衡力。当然还有眼力和手速，以确保点心射出的一瞬间，能够判断出哪一个是六边形的，用恰到好处的手劲将其接住。
所以墨雪舞才会允许司若烟等人使用轻功，否则不就成了自掘坟墓了吗？事关她的男人能否保住，她还没有伟大到那样的程度，不过是为了让司若烟输得更加心服口服而已。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四人一开始的行走还算顺利，不过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来，墨雪舞走的是最平稳的，简直如履平地，丝毫晃动都没有，就像一个正打着雨伞、在落满花瓣的小道上悠然散步的少女，衬着身后的蓝天白云，说不出的优雅从容，翩然欲仙。
相比较而言，司若烟等人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身体却一直左摇右晃，只不过晃动的幅度有大有小，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平稳。
就在这时，场地中间的侍卫突然同时按下了机关，嗖嗖嗖几声轻响，炮筒里同时射出了数块点心，分别射向了空中的四人！
这一下猝不及防，司若烟等三人都吃了一惊，幸好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这才准备伸手去接。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点心的形状虽然各不相同，却是一色雪白，每块点心都只有核桃大小，再加上速度实在太快，根本就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形状的！
司若烟不由暗中咒骂了一句，等点心射到面前足够近的时候，才勉强分辨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抓住了一块。可根本来不及分辨到底是不是六边形的，碎屑就顺着她的指缝飘然散了开去！
可恶！这点心果然酥脆的要命，她根本都不觉得用了力，居然就已经把它捏碎了！
不过幸好，因为躲避得及时，其余几块点心都擦着她的身体飞了过去，也算是暂时没有落在下风。
可就因为躲避的动作稍大，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右脚已经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直接摔到地上！
这一幕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北堂千影，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差点扑上去帮忙。
幸亏司若烟也不是泛泛之辈，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总算勉强把平衡找了回来，重新在铁丝上站稳了身形，这才来得及喘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另外的三人。
程紫鸾和杜冰雪的状况比她也好不了多少，程紫鸾虽然也接住了一块点心，同样因为用力过大，只剩下了满手的碎屑。不过她躲避的动作更轻巧，看起来更气定神闲一些。
杜冰雪虽然也躲开了点心，却根本来不及伸手去抓，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点心飞了过去，只能望洋兴叹。
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墨雪舞身上。
点心射来的一瞬间，她依然巧笑倩兮，轻轻巧巧一个旋身，点心便擦着她的面门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她轻轻一抬手，一块点心便静静地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不多不少，正好是六边形。而且形状绝对完整，连一点碎屑也没有掉。
然后她把点心放在了腰间的小框里，继续悠然地向前走着。
“好！沧海王妃威武！”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赞叹声便此起彼伏，大多数人都被墨雪舞的风姿折服。
北堂苍云依然静静地负手而立，仰头看着空中的墨雪舞，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笑意里却又柔情深种，浓得化不开。
司若烟快要气疯了！人家明明说好不准使用轻功，可她为了能多占一点优势，硬是要求把这一条废除了，如果还赢不了，甚至输的更难看，这个脸可就丢大了！所以绝对不能输，一会儿一定要放轻力道，千万不能再把点心捏碎！
刚刚走了片刻，嗖的一声，第二波点心急射而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司若烟沉住了气，看准时机猛的一伸手，果然成功地接住了一块点心，而且没有捏碎。可是不等他笑出声来，才发现这点心是五边形的，顿时大怒，狠狠把点心摔了出去，喃喃地咒骂了一句。
施施然地把第二块点心放进小筐，墨雪舞看着司若烟笑了笑：真以为这一局你赢得了吗？其实走铁丝是次要的，关键还在点心上。想从极速射出的点心当中准确找到六边形，并且用极为轻巧的力道接住，不经过几年严苛而又专门的训练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前世身为雇佣兵的她接受的那些训练，这些人别说见了，根本闻所未闻！
点心又连续射出了两次，三人却都不曾成功接住，要不就是捏碎，要不就是形状不对，要不就是形状本来就不对，接住的同时还将其捏碎了。好一会儿过去，三人的筐里还空空如也，墨雪舞的筐里已经稳稳当当躺着四块点心，都是标准的六边形。
司若烟快气死了！刚才在棋艺的比试上，她已经输得比较难看，如果这一局又输得体无完肤，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吗？这比试可是她硬提出来的！
可她怎么知道墨雪舞居然会提出如此古怪的比试项目？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吗？
“若烟小心啊！”
正在咬牙切齿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北堂千影的惊呼，司若烟一下子回过神来，才发现点心已经射到了面前，根本来不及分辨哪一块是六边形的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闪身躲避，却也已经来不及，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其中一块点心已经打在了她的右肩上，碎屑顿时四散飞扬，还有不少留在了她的衣服上！
可她暂时顾不上这些，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墨雪舞猛一伸手，一块六边形的点心已经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她的掌心！这还不算完，她居然一只脚站在铁丝上，另一只脚猛的向后踢出，摆出了一个“燕翅平衡”的典型姿势，脚底也已经稳稳地托住了一块六边形的点心！
这个造型，简直不要太美。
短暂的静寂之后，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声更是震耳欲聋，连程紫鸾和杜冰雪都忍不住连连赞叹：“王妃好厉害啊，我们还是认输吧！”
“是啊，我们根本就赢不了，还不如趁早认输，起码不会输得太难看。”
“不过我觉得挺好玩儿的，要不然我们就陪着王妃继续比下去，等王妃赢了，咱们再下去。”
“行啊，反正已经开始了，有始有终也不错！”
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墨雪舞把两块点心收好，然后才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前进。
司若烟也知道，这场比试输定了，输的难看也是肯定的，暗中早已气炸了肚子，如果目光能杀人，墨雪舞早就被碎尸万段千百回了！
当下四人继续前进，已经快要走完第一个五角星。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下一波点心又疾射而来。因为之前积累的经验，程紫鸾和杜冰雪居然都成功地接住了一块六边形的点心，虽然对比赛结果造不成任何影响，他们依然惊喜万分：还好，不至于交了白卷，也算得上是虽败犹荣。
唯一没有任何收获的是司若烟，倒不是比另外两人真的差了那么多，现在她的心思基本不在比试上，只顾着恨墨雪舞恨得咬牙切齿，手里只抓住了一把碎屑。
“可恶！墨雪舞，你怎么不去死？”
盯着墨雪舞，这一刻怒意和恨意占据了理智，她甚至只想着把墨雪舞给掐死，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乎，当下一波点心射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暗中冷笑了一声，跟着闪身躲避，却在这个瞬间一声惊呼，整个身体都歪了出去：“哎呀！”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北堂千影更是紧张万分，可是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他们都认为司若烟应该完全可以自救。
可这一次司若烟完全失去了平衡，双手在空中连连挥舞了几下，也没能重新站稳，居然直接向地面掉了下去，甚至连手中的雨伞也远远地扔了出去！
北堂千影可吓坏了，再次蹦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往上冲：“若烟小心！”
不等她跑到跟前，就看到司若烟猛一伸手，正好抓住了铁丝，下坠的身体瞬间停在了半空，虽然狼狈了点，却好歹没有落地，还不算输。
可就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司若烟眼里掠过了一抹阴沉而狠戾的冷笑，握着铁丝的双手不动声色地灌注了内力，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起来：“啊！娘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哎呀！”
因为她的挣扎，铁丝开始晃动，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问题是铁丝的那一端，站着墨雪舞。
要在铁丝上站稳并且行走，对墨雪舞这个不会轻功、没有内力的人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铁丝必须保证绝对平稳，但凡有一丝丝的晃动，就有可能让她直接摔下来。
可因为司若烟的小动作，铁丝不断晃动，还晃得十分厉害，墨雪舞完全没有防备，整个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同样猛的往旁边歪了下去！
这一下周围的惊呼声比刚才更高，时刻关注着场中情形的云羽蝶更是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猛的站了起来，脚尖点地就要往前飞：“小舞！”
“羽蝶！”幸亏北堂千琅一把就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慌什么？苍云不是在吗？没事的。”
北堂苍云的确一直站在旁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绝对应付的来。云羽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对，我都糊涂了，没事的，没事的！”
身体歪倒的一瞬间，墨雪舞飞快地将腰间的小筐拽下来，挂在了铁丝上！可她只来得及做了这么多，就已经脑袋冲地，下一个瞬间她就会一个倒栽葱落到地上，摔个脑浆迸裂！
可是当众人重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居然用双脚勾住了铁丝，把身体定在了半空，正来回飘荡着，手中的雨伞也暂时扔在了地上！
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她身体来回荡的幅度越来越大，突然猛的飞身而起，双手抓住另一根铁丝猛的一荡，已经飞在了半空，然后稳稳地站在了铁丝上！
靠，不知道姐以前练过高低杠吗？
欢呼声、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几乎响彻云霄，赞叹声更是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向司若烟投去了带着鄙夷的目光。司若烟几乎双眼喷火：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嗖的一声，北堂苍云已经飞身上了铁丝，一把搂住了墨雪舞的腰，眼里闪烁着一丝冰冷的杀气：“小舞？”
“没事。”墨雪舞笑了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等我在所有人面前赢了她之后，再连本带利算账。”
北堂苍云虽然点头，目光却更加冰冷：“就这么算了？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一个企图伤害你的人吗？”
“我也不会呀！”墨雪舞依然微笑，目光里的冷意却比北堂苍云更重，“所以你忘了吗？好戏在后头。”
北堂苍云微微怔了一下，跟着展颜一笑：“我还真的忘了，你早就料到司若烟不会那么乖乖守规矩。好吧，我下去看好戏，你小心。”
墨雪舞点了点头，他便飞身而下，顺手一挥，那把雨伞重新飞了起来，缓缓送到了墨雪舞面前。墨雪舞伸手接住，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好了，我们继续比赛吧，还是你愿意直接认输？”
没能看到期盼的场景，反而替墨雪舞博了个满堂彩，司若烟当然急怒交加，咬牙冷笑：“为什么要认输？比赛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墨雪舞笑了笑：很好啊，我还不想让你提早退出比赛呢，否则接下来的好戏怎么上演。
重新调整一番之后，几人继续在铁丝上行走。只不过司若烟没有看到，墨雪舞悄悄递给了其中一个侍卫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