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能治好
“真是丑绝人寰啊!”
偏偏少女没感到可怕,嘴里喃喃着,眼里的嫌弃之色被那张怪脸看得一清二楚。
怪脸似也惊住,大张着嘴,居然有口水从嘴角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这下子,林小晚再也躺不住。
“你——,你,你——”
看到林小晚满面嫌弃神色地擦着被他口水滴到的地方,怪人伸长手指说不出话来,原本就难看的脸上纠结成一团,更让人不忍直视。
他的口水啊!
那可是好东西,就这林子里的黑雾,若是有他的口水,就算是住上一年半载,都不会被雾里的暗毒侵蚀。
那些进来的人求着他要,他都没给出一滴,眼前这丫头,居然把这众人求着的好东西当垃圾。
真是孰可忍,生不可忍!
“等下!”林小晚皱着眉伸手示意他停下。
怪人停下脚步,扭曲的脸上能看出得意来。
知道怕了吧?他身上既然有解药,但毒药可是更多。但林小晚下一句话说出来,却气得他差点吐血。
“等我换件衣服。”
这,这,这分明还是在嫌弃他,擦干净还不行,还得换件衣服。
林小晚皱着眉,看着衣服上被怪人口水侵蚀的那一块,有些无语。
居然连口水都有毒,她要真穿着这件衣服走下去,就算是不惧黑雾,却也要被那口水残液给腐蚀。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还能活下去!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只虫子?
怪人扭曲的脸上青黑交纵,两只透明的大黄眼里看不出丝毫变化,但林小晚就是从他身上感觉到愤怒、生气。
怪人大张着如鸭蹼一样的大手,想一个巴掌把林小晚给呼到天边去。
这臭丫头太可恨了!
“我能治好你!”
林小晚头也没抬,却似乎知道怪人想要干什么,就在鸭蹼大手离她脸仅有一毫米时,她低着头淡淡扔出这一句话,成功的让怪人愣在原地。
他原来也是一枚鲜肉帅小伙啊!
他们同班那校花他暗恋了三年,他都下定决心,这次从云南旅游回去后,要告白的啊!
怎么想到,一进这破林子,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林小晚抬头望天,脸上隐忍纠结。
画风变得太快,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刚刚还跟反派大主角一样,高傲狠辣的怪人这会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若非她躲得快,恐怕裤子都要被他给扯下来。
“闭,嘴!”
她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来,怪人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一样。
“再哭,我走!”
跟收音机按下关机键一样,哭声飒然停止。
这林子三年前才变成这样。
跟他一样,不信邪的小青年们一方面是为证实自己胆子大,一方面是好奇,成群结五地来到这里。
说好听些是探险,实话就是送死!
怪人说到这句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他本来没打算来的,可若不是跟王永胜那个王八蛋打赌,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王永胜是谁?”
“一个破插班生,自以为长得帅,一到我们班上就拿钱砸得那些虚荣的女生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他想追方小玉……”
怪人的声音粗哑难听,说到这里,简直跟泡沫滑过玻璃一样刺耳。
林小晚紧蹙眉头,强忍想要捂耳的冲动,“说重点!”
这些杂七杂八的情情爱爱,简直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被突然打断,怪人打个嗝,黄色的大眼珠简直要瞪出来。
这个臭丫头,真当他不敢打她?他要是揍她一顿,打服帖了,她不还得照样治好他!再说,对这臭丫头说能治好他的话,他也不是全信,若不是这一年多来在这暗无天日的林子里,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他压根就不会理会这臭丫头的话,就应该跟之前那些人一样,直接把她给扔给那个怪物。
想起那个怪物,他就不自禁打个冷战。
林小晚抬头看向捏着拳头要打她的怪物,眼里满是无辜的不解,“你想死?”
“你才想死,你全家才想死!”
“就你这身板,能撑上一年,已是极限,最近估计不仅仅你的外观在改变,恐怕内脏也在改变吧?”
“轰”地一声,原本砸向林小晚脸上的那一拳,重重落在旁边的树上,碗口大的树干上被砸出个洞来,正冒着青烟。
倒真成了怪物!
怪力,强大的腐蚀力!
几分钟而已,那棵树整条树干就被那股青烟吞没,若不是林小晚手快得在旁边扔了张符,恐怕就连旁边的几棵树也不能幸免。
怪人喘着粗气,忽地站起身来,瞪着林小晚,“你真能治好我?”
林小晚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蛊人,一年三个月。半年前,眼睛变异,五个月前,嘴巴手脚变异,三个月前,内脏开始变异。”
透明的黄色大眼里透着急切,这会儿怪人反而不敢再随便开口。
她说的全对,这些症状一丝不差。
这是不是代表,她真的有办法能治好他?
想到一年多以前的生活,跟如今相比,对他来说,以前简直就是天堂。
可他刚刚那样,她是不是不会再给他治?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就骄纵任性,更何况,刚刚他还想要打她。
怪人忐忑不安,搓着两只鸭蹼似的手,却不敢再上前。
林小晚微勾起嘴角,“只要你听话,我就治。”
不过是中了蛊而已,她的噬魂蛊,不仅仅喜食残魂,却更爱这些蛊虫的魂魄。毕竟,它们也算是同类,更补而已。
“听话,我听话!”怪人重重点头,生怕林小晚不相信似的。
“告诉我,这个林子里有什么?”
她面上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眼里却已经严肃起来。
林子的更深处。
简单粗糙的黄泥平房,四面几十只大缸做围墙,每只缸里都正汩汩冒着黑水,泛着呛鼻难闻的味道。
陈老爷子就是被这股难闻的味道给熏醒的。
这是哪里?他是被钉在墙上,离他一米外是老于头。只有两个墙壁的房间里,更像是私人牢房,地上那些刑具上沾着斑斑血迹,恐怕已有多人曾被关在这里。外面能看到大树,却没有那些浓稠的黑雾,他们已经脱离了那片毒雾林?
多年的军人生涯让他在第一时间迅速想要判断出自身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