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缘故
矮坡后面躺了一个人,灰色短打布衣,面色苍白,仰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着,双目紧闭,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吃力的睁开眼想看看来者何人,只是他眼虽然睁开了,却是无法支起脑袋去看。
“刘焯?”顾天好凑上前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果然是刘焯。
刘焯听到喊自己的声音,再次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刀烈郎见此,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靠在旁边一棵两人合抱的树下,刘焯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顾天好和姜琪慧,吃力的唤道:“顾……前辈,姜前辈,是……你们?”
“你先不要说话!”顾天好道,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愈还丹,递给刀烈郎,“你把这个给他吃了。”
刀烈郎点头,从玉瓶中倒出一粒滚圆的丹药,塞进刘焯口中,丹药一入腹,源源不断的愈合之力就朝着四肢百骸发散,经脉丹田中的灵气也与这愈合之力结合,没到半注香的功夫,刘焯就觉得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最起码疼得没那么厉害,不像之前,说一句话就要喘半天气,而经脉丹田所受到的震荡之伤更是好了许多,他心中明白,顾天好给他服用的丹药肯定是极好的疗伤丹药,他在千寅界,虽然只是个练气小修士,但是经年累月的在各个修仙集镇上跑,自己身家不多,但是眼界在千寅界练气修士中算宽的了,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疗效上佳的疗伤丹药,小雾镇的很多人都知道顾前辈和姜前辈可能是来自上界的修士,这丹药也应该是上界才有的灵药吧,这样好的丹药,这位顾前辈却用在自己这样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练气小修士身上。
短短半注香的时间,刘焯的脑中却像走马观花一样想到了许多事,等到丹药的药力渐渐退去,刘焯再一次睁开眼,站起身,然后又跪下磕头道:“多谢顾前辈、姜前辈和这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刘焯无以为报,只要几位前辈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晚辈定万死不辞!”
刘焯本身混迹于市井中,对这些话简直是信手拈来,只是他说的也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就是。
“刘焯,你跪什么,快起来!”顾天好不自在的道,在修士交往间,很少有跪礼,即使是晚辈拜见前辈,也只要施个晚辈礼,跪礼一般只是用在拜师礼上,还有就是门派弟子犯了错,受到师门惩处之时,这两样,前者是顾天好跪师尊,后者顾天好没有犯过错,所以顾天好根本没有这种被别人跪的经历,今日头一次碰到,自然万分的不自在。
再一看姜琪慧和钟兰草,她们也是闪了身,避开去了,只有筑基时间最短的刀烈郎反而最为坦然的伸手一抬,用灵气将刘焯的整个身体托起。
看来这样跪着谢恩在千寅界倒是很正常,不过应该适用于低阶修士对高阶修士的礼节,因为当时她与姜琪慧救了刀烈郎之后,他并没有如此。
“刘焯,你现在可以说说刘雾远为什么要派人追杀你了?”顾天好问道,她从之前听到的那两名练气修士的谈话中,敏感的察觉到刘雾远既要追踪刘焯,却要保留他性命的行为有些奇怪,因此才有此一问。
听到顾天好问这个问题,刘雾远的眼睛瞬间红了,人也变得悲愤起来,“我和大哥在风雾窟外围得了一件宝物,”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快速的在顾天好几人的面上逡巡了一遍,见到他们并无太大反应才道:“结果被其他人发现了,等到雾远公子从里面出来,他们就将此事报给了雾远公子,雾远公子向我们强索,可是我大哥不给,说要换取灵石或是聚气丹,雾远公子自然不愿意与我们两个练气修士交易,在他眼中,我们等于就是他脚下的蚂蚁,我们不给,他就抢,而我大哥为了保护我,将我们唯一一张遁地符给了我,让我遁地逃走,他自己却被雾远公子一掌灭杀了。”
刘焯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因为那遁地符只是筑基初期修士制作的,遁走的距离并不大,后来那刘腾和余梁前来追我,我差点就被他们抓到了,好在这里的雾气能隔绝神识,地形又复杂,时间又不够了,我这才险险的避过了一劫。”
听到这里,顾天好才问道:“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在遁地的瞬间,刘雾远灭杀了我大哥,我被他法术的余威扫到,这才深受重伤,若不是当时我已催动遁地符,恐怕这条小命也交代在了那里。”
顾天好听了点点头,“那你准备就在这里等上二十年,说不定二十年后刘雾远他们还会进来的。”
听到顾天好这样问,刘焯有些犹豫,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问道:“那顾前辈姜前辈还有这两位前辈,你们也要在这里等上二十年吗?风雾窟入口处的罡风早就恢复成了平日的强度,即使它还没有恢复,没有风舟也是出不去的。”
顾天好微笑,刘焯很聪明,反应也很快,既然用自己的问题来反问自己。
刘焯看着只笑不说话的顾天好,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面前这几位前辈既然救了自己,就应该不会再灭杀自己,可是那毕竟是筑基前辈,他一个练气小修士在筑基前辈的威压下,怎么可能不紧张。
开口的是姜琪慧,“我们自然有办法出去,我顾师妹问的是你。”
总算有一人说话了,刘焯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却再不敢试探什么了,他坦然道:“晚辈知道一处密道,可以直通外界。”
他话一出口,顾天好几人面面相觑,顾天好问道:“你知道密道,按你的修为和年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风雾窟吧?”
刘焯却很自然的点点头,“晚辈是第一次来风雾窟,可是两百多年前,刀老和他的兄长来过,密道是他们发现的。”
“你是说这密道是刀老告诉你的?”顾天好问道,“他当初可没有将密道也画在地图上。”
刘焯苦笑,“刀老应该觉的以二位前辈的实力,又托庇于刀家,应该用不上这条密道的,所以才没有多言的,和我说,只是为了多给我们一条保命手段,是以防万一,呵呵……只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少年的声音,本来清亮开朗,可能因为这一日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打击,现在他的嗓音嘶哑暗沉,最后一笑更是带着颤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