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殡导师
我跟老司机说，殡仪馆让我明天过去。
老司机觉得事情未免有点蹊跷，一个电话就应聘成功了？这工作未免太好找了些。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陷阱，如果有需要一个电话，就过去帮我。
我心说，老司机人真是好，多次帮助我，还不求回报，雷锋啊。
我本打算先回家收拾下，但想起地下室是通往阴间的通道，不免犯起了嘀咕。
老司机说，那你就不懂了，你家那是聚阴之地，常人住那不好，但对你而言其实是个宝地，修炼、炼制法器、养小鬼，都能事半功倍。
尤其是那地兽，他附在你身上这么久了，耗损元气，得回去修养一个晚上。
这地兽附身，有好有坏，好的是你能够得到地兽十分之一的法力。
“只有十分之一的法力？”我大声问道。
“你这小子，以为十分之一很少吗？那地兽少说有500年的道行，十分之一就是50年啊。”老司机向我撇了撇嘴。
还有啊，这地兽附身太久，表面上看你精力充沛，实际上无论对你还是地兽，都损耗元气。
所以，一定要去地下室修养恢复。
“你就放心吧。”我本以为买了个凶宅，没想到竟捡了便宜，晚上回家就当是回去充电了。
可是，下面还有棺材吧？有个尸骨在那。我一想到棺材里的我就一阵冷汗直冒。
“没有啊。”老司机蓦然怔了一下，说他当时并没看见尸体，然后告诉我，那有可能是幻觉，只要我心静如水，那个地下室一定会让我如虎添翼的。
听老司机说完，我就像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安心了。
临走，老司机又从他车上给我搬了一箱子东西，说是之前给我带的乔迁礼物，不现在才有机会给我嘛。
我回家打开一开，全是阴阳、符咒、风水、面相之类的书，有现代出版的，也有清末、民国刊印的，我随便翻看了几本，越看越有劲头，不知不觉就已经天亮了，却没觉得怎么困。
地兽则一直在地下室修养，知道我要出去，于是附在了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全身体力充沛。
我在事先约定的时间，到了西城殡仪馆。
殡仪馆是个独栋的三层楼，带个小院，院子拐角处丢着用过的白花、孝服。
里面的人挺多，感觉生意还不错，看得我晕头转向的。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办公室。
应聘我的人，就是昨天通电话的老头。
一问才知道，他是这个殡仪馆的馆长，姓钱。
他当时带着一顶灰黄色的钓鱼帽，看着还有些旧。穿的衣服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因为都已经洗的漂白了。
看得出他很节俭啊，我顿时对他生出好感来。
他见我来了，“你就是阮林？”说着一手摘下了帽子，只见头顶都秃了，四周倒是有些半黑不白的头发。
“是。”我回答道。
“你胆儿肥吗？有什么相关经验吗”他的布满了皱纹老脸微微笑了起来，笑的时候，那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给人的感觉挺慈祥的，一点不像在殡仪馆工作的啊。
我赶忙点头，“胆儿肥着呢，我刚去过阴间，见过好几个鬼，也算是有经验吧。”我心想，擦！怎么说秃噜嘴了，这不被人当成精神病了。
“开玩笑的我，您别介意。”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钱馆长听完并没见怪，而是要了我的生辰八字。
他排了盘，分析后说，“你被录取了，月薪1万，还有绩效提成，五险一金。你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开始上班吧。”
钱馆长还说，人是真不好招啊，我们本来就一直缺人，尤其刚死了一个殡导师，你来正好替补上了。
我心想，月薪1万不算少了，以前搬一整天转头，月薪也就几千块。
而主要是，我来这是为了做任务，查明蒋丽娜的死因，如果随便能赚点工资，也还是不错的。如果好的话，长期干也没什么。
钱馆长跟我介绍说，我们西城殡仪馆，虽然工作人员不多，但规模不算小，光太平间合作的医院就有20来家，什么102医院、798医院，省西医，那可都是兄弟单位，成天的往我们这送尸体。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员工还真不多，整个殡仪馆全部员工加在一起也不到5个人，一个化妆师、一个火化师、一个殡导师，还有一个是馆长，太平间要轮流看守，并没雇佣单独的人，如果忙起来，也不管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反正什么都得干。
殡导师呢，主要负责的是查看死亡证明和去世人身份证，然后登记信息。我想，这不正好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调查蒋丽娜的死亡吗？
钱馆长指着桌面上的一摞表格，“这就是近期的死者信息表。”
“那我现在就工作吧，我先查看下以往的信息。熟悉下工作。”我赶忙将桌面上的信息表拿了过来。
“小伙子，着什么急啊。你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钱馆长边说边走出了办公室，“先带你参观停尸间吧。”
我紧跟在他后面，心里直打怵，虽然下过地府，也见过鬼。
但要我在太平间呆着，面对那么多尸体，不怕才怪呢。
太平间在大楼的负一层，我们到了以后，看见有一个40岁左右矮胖的男人正坐在一个尸体旁边，一手拿着个鸡翅在嘴里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抖音。
见我们来了，收起手机和鸡翅，站起了身，“钱馆长，您来啦。”
他说话的嗓音特别低沉，像鸭子叫一样。
“我说了你多少遍，别在这吃鸡翅！蹭了尸体一脸，被家属看出来怎么办。”钱馆长生气道。
那男人听完，连忙说以后不吃了。就是呆着闹心，这不等化妆师一起化妆呢吗。
由于太平间光线不好，我刚开始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靠近一看，吓我一跳。
他皮肤上，就像是爬着一只癞蛤蟆，疙疙瘩瘩的找不到半点完好的肌肤。
钱馆长见我吓了一跳，说道，“小林啊，不用怕，他是老杨，火化的，看着吓人，但心好。”
我忙说，不怕不怕。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这张脸要是在这太平间晚上，估计比鬼还吓人。
鬼要是见了他，都得吓哭了。
不过也是，只有这样的才能干这行嘛。
钱馆长问丑男老杨，“毛蛋的妆画完了吗？同事一场，得好好送他走啊。”丑男听完连忙点头。
钱馆长转头看着我说，“毛蛋是他外号，他姓毛，就是在你之前的殡导师。”说完，又拍了下我的肩膀，对丑男说，“这个小伙子叫阮林，顶毛蛋的，多照顾点。”
然后，钱馆长叫丑男打开里面的停尸间，说是想再看毛蛋一面。
他一打开，就觉得一股子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我只感觉身体里跳动的厉害，难道是地兽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