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得势
墨蓝的夜幕悬空，雨后的云层十分稀薄。
屋顶的人儿，凝望着漫天星光，恬静的脸庞，阻挡在中央的围墙，阿离隔着围墙，望着她。
以往那个地方，是他的据点。
此时，竟被她霸占。
“阿离。”
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猛然抬头，却见她正在对着空气说话。
“你是真的死了吗？”她哀生怨气地说，“你要是真死了，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我呢？你要是没死，那你去了哪？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人，所以，只是在利用我？”
“小姐！快点下来喝汤！那只鸽子，文火炖了三个时辰！大补！”
听到晓兰的声音，扶苏应了一声，自长长的石阶上踱步而下。
良久，站在墙外的阿离，抬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屋顶，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若是觉得我利用你，那我便是利用你......”
正厢的烛火已经熄灭，小婵跪坐在窗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的脸。
已是这个年纪，却还是孑然一身，她开始反思，半生半世，都做了些什么。
“小婵姑娘，王爷来了。”
伴随着小丫鬟说话的声音，小婵转过头去，看向屏风外，一身暗红的寝服，细碎的小胡子，是她口口声声誓死追随的男人。
“参见王爷。”小婵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敬王上前一步，轻轻俯身，将她从地上搀起。
她身着一身大红色寝服，胸前一片雪白坦露在外。没有华丽之装束，她也不适合那些艳俗之物。
“今日，为何穿红色？”敬王微笑着问道。
“今日，就当是小婵的大喜之日，总是要红红火火，才算喜庆。”小婵微笑回答，眼睛却看着别处。
听罢，敬王淡然一笑，低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小丫鬟识趣地放下帷幕，悄悄退到了外面......
平日里，王妃在外面乘凉，她不能出门，怕王妃看了心烦。三日两日无碍，时间一久，她开始发慌，仿佛身在牢狱一般痛苦。
这日，苏丽去膳房为王妃取补品。
“苏姑姑！这碗燕窝，是小婵姑娘的！”厨子急忙拦住苏丽。
“那你把这锅冬虫夏草给我。”苏丽不由分说，直奔另一个灶炉。
“这个也不行！这个也是小婵姑娘的！”厨子为难地说，“苏姑姑，要不您过会再来！眼下这几些，都是小婵姑娘要的！”
苏丽气得直翻白眼，她随手掀开来看，另外还有一锅参汤，一碗银耳羹。
“哼！”苏丽气愤地扔下盖子，说，“她是猪吗？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苏姑姑，您消消气，小的也没办法啊！这小婵姑娘，动不动就把王爷给拉出来说事，我们也没办法啊！”厨子连忙说道，“小的这就给王妃炖燕窝！炖好了，小的给端过去！”
“不用了！”苏丽气哼哼地说，“等你做好，王妃还吃得下吗？”
待苏丽回去，将此事一一禀告给王妃，王妃暗暗叹气，道：“随她去吧！本妃，姑且再忍她十天半个月......”
王妃抬眼看向从侧门走进来的敬王，敬王远远地微微颔首，朝着王妃这边走来。
小婵像是等待许久似的，赶在敬王从门口经过之时，连忙跑到门口，叫住了敬王。
“王爷！你回来了？”小婵一身粉嫩，看那梳妆打扮，像极了从前的扶苏。
她一把拽住敬王的手臂，把敬王拉进屋里，笑着问道：“王爷最近忙什么呢？小婵在屋里都快闷死了！也不敢出去......”
“你这衣裳，可是新做的？”敬王好奇地问了一句。
小婵嬉笑一声，开心地答道：“这个啊？是我家小姐......是以前送给小婵的，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扶苏之前进宫之前，留给她的。不光衣服，还有饰物等。
“没什么。”敬王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出去是么？”
小婵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得十分灿烂。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苏丽无奈地扁了扁嘴，说：“有些人，得意起来就忘形。”
王妃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敬卫军己集结了多少人马。”
“王妃莫要太过操劳了。”苏丽蹲下身，给王妃捶着腿，说，“倒是公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奴都心急了。”
“眼下便是扶苏的生辰，毕竟是在婆家过的第一个生辰。你着手去准备吧，给她个惊喜。”王妃轻揉着太阳穴，肃然说道。
“是。”
苏丽低声应道。
终于出了府，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婵却开心不起来。
“怎么了？”敬王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小婵神情有些黯然地答道，“其实，王妃已经很大度了......小婵，真的很感谢王妃。”
“听你这么说，便是她又为难你了。”敬王低头看着她，说道，“她是王妃，也曾经是一国公主。有些委屈，别说你了，就连本王，也得老老实实咽下。”
“小婵明白！”小婵抬头嫣然一笑，道，“只要王爷在身边，小婵心里就特别开心！”
不远处，瘦了一圈的许蜜耳，正在挑选饰品，她看中了一根蝴蝶珠簪，与一对水晶钗，一一在发间试戴，寻求花陌姝的意见：“娘，你看这个，这个怎么样？还有这个？”
“自己选！”花陌姝散漫地应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着急地丢开了许蜜耳。
“娘！你等等我啊！”许蜜耳急急丢下一小块碎银子，一把抓起方才试过的饰物，对摊主说道，“这些我都要了！”
一路走来，小婵总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像是有人在跟踪着他们。
“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走着走着，小婵忽然神色有些异样地对敬王说道。
“这才刚刚出来，怎么又要回去了？”敬王疑惑地问道。
“我突然有点不太舒服，想回去歇息一会。”小婵蹙起眉头，难过地说。
“那好吧！”敬王挑了挑眉头，便转身携了小婵一同往回赶。
“小婵？”许蜜耳开心地提着手上的东西，与小婵擦肩而过。
“娘！你看，那不是小婵吗？”许蜜耳慌忙跑到花陌姝跟前，花陌姝正在假装挑选折扇。
“是小婵。”花陌姝搁下手上的折扇，疑惑地望着小婵与敬王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犯嘀咕，“这个没用的东西！许久没有回信，原来是勾搭上了敬王！”
“娘！早跟你说过，信谁也不能信她！”许蜜耳翻着白眼，牢骚道，“还有那个许扶苏，她二人皆是一路货色，扶不上墙的烂泥！”
“就你扶得上墙！还吃？！”花陌姝白了眼许蜜耳。
许蜜耳正在大口吃着枣干，见状连忙把纸袋子封上口，弱弱地说了一句：“就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