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曲
“公子或许误会了，燕莎虽是青楼女子，但却是只卖艺，不卖身。”燕莎冷淡道，此时在她心里，莫随已经被分到她厌恶的一类人中了。
“呵呵，燕莎姑娘这话可就不妥了，本公子来就是为了听姑娘奏乐的，何时说过需要姑娘以身相陪？”莫随淡然一笑，虽然对燕莎只卖艺不卖身有些佩服，但青楼女子，始终是青楼女子，身子虽然纯净，但这名节，已经不纯，他又怎么可能与这类女子相结合呢？
况且他还有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目标呢，来青楼为的是见识，为了享受一种把酒当歌的意境，而不是为女人。
书中记载，逍遥公子青楼一行，得一终身难忘之音，讲述的就是浪逍遥在青楼听到了绝美于天下的音乐，这样的音乐，莫随也想寻得一支。
“如此，燕莎便为公子演奏一曲吧！”说着燕莎扶正了面前的木琴，十指跳动而起，悦耳怡神的乐声慢慢响了起来。
莫随半趟在地上，手中拿来一壶酒，仰头直灌，美人奏乐，把酒闻之，他能感觉到浪逍遥经历过的场景，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享受。
燕莎目光不经意的撇了莫随一眼，看到他当真深陷这乐曲之中，不禁有些意外，来这听她奏乐的公子哥常年不断，但多少是为她之美而来，多少是为她之乐而来，燕莎清楚的得。
至今为止，莫随是第一个为乐而来的人，燕莎心中有种莫名的欣喜，一种良琴遇之音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一曲，她弹奏出了这种心境。
怡香楼三层的一个雅间内，之前拦下护卫去阻止莫随那个长裙女子身处于此，听到燕莎弹奏如此一曲，这女子面纱之下露出一副惊容。
“死音多年，终得一活，这才是燕莎丫头的妙手啊！看来没有阻止那小子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被这音乐吸引的不止是这长裙女子，整个怡香楼的人，都被这一曲之音深深的吸引住了心神。
燕莎之音很多人都听过，但像这样弹奏出灵魂的音乐，近年来，没有一人听到过，整个怡香楼除却这片乐声，没有一丝的吵闹，如此美音，没人愿意打断。
当美乐进入尾声之时，一声来自怡香楼外的怒喝却将其生生打断了。
“刚才那小子，给老子滚下来，可饶你不死。”
被莫随打跑的石立魁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了，冲进了一楼大厅，怒视着莫随所在的雅间。
这一声怒喝让许多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曲，何其难听，竟没能奏完全，实在可惜。
碍于石立魁的背景，许多人虽然不满，但说要站出来声讨的，大部分人是不敢的，除却一些背景不下于石立魁的人。
“石立魁，你找死吗？”一个雅间中走出来一个青年，一脸不满的瞪着石立魁。
此人的家族在归途城和石家势力差不多，因此倒不会怕了石立魁，难得听到美曲一首，忽然被打断了，他可是很不高兴的呢。
“陈阳，这没你什么事，滚回去抱你的姑娘。”石立魁撇了一眼陈阳，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两人家族势力相当，两人本身实力也是相当，但他此刻可是有七八个人做后盾的，真要搞起冲突来，谁吃亏一眼明了，哪里会给陈阳面子。
陈阳虽然很愤怒，但石立魁眼下有手下在，他也不好真的发作，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石立魁一行人就要冲上二楼，一道身影却从三楼落下，挡在了他们面前：“石公子好大的口气啊！不知我何某人能不能说几句你的不是呢？”
“何牧，你想干嘛？”石立魁有些害怕了。
陈阳他可以不怕，但这何牧可是归途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中人，比他石家要高出一个层次的。
而且论本身实力，这个何牧自身在通脉以上就是姣姣者，就算石立魁这七八个人一起上，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哼，本少爷刚听得燕莎姑娘美曲一首，却被你打断，你若不给燕莎姑娘好生道歉，我定让你爬着回去。”何牧冷声道，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道歉可以，但得让我先把燕莎姑娘房间里的两个小子抓出来。”石立魁答应道，他也知道何牧一直对燕莎有兴趣，一个道歉而已，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面子和何牧闹翻。
何牧眉头一皱，怒道：“刚打搅了燕莎姑娘，你居然还要进她房间，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有种你就踏过这里一步试试。”
石立魁一张脸黑得可怕，他盯着燕莎的房间，轻声道：“石某很抱歉惊扰了燕莎姑娘，不过那二人我必须抓住，还请燕莎姑娘给个面子。”
房间内的莫随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刚要开门出去发作，却想到石立魁不可能会那么傻自己来找虐，便透过木门的缝隙，偷看了一眼外边的情况，发现石立魁带着的人马时，当即心头一沉，连忙招呼罗旋风：“旋风，开溜。”
罗旋风对和燕莎这样的美女相处可是很欢喜的，很不舍得走：“莫大哥你不是把他打趴了吗？怕他干什么？”
莫随满脸黑线，骂道：“你傻了吧，看看人家多少人？通脉以上就有三个呢，九段的还有四个，加上那家伙自己，我去找虐呢？”
“什么，居然带来这么多高手？”罗旋风有些不信的凑到木门边，偷看了一眼楼下，发现真如莫随所说，石立魁真带人马来了。
这样的阵容吓了他一跳，脚步一动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动作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罗旋风唯一能比莫随要强的，就是这多年了练就的逃命本领，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他可以和莫随一样嚣张，但一察觉情况不妙时，溜得比什么都快。
“擦，等等我。”莫随轻喊了一声，也准备跳窗。
“公子且慢。”燕莎开口挽留。
莫随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燕莎走到莫随之前所在的桌子，把那袋子绿玄晶拿在了手中，递给了莫随：“感谢公子给了燕莎弹奏一首美曲的机会，这一曲便当燕莎赠予公子，请把这钱收回去。”
对于她这种知乐之人而言，意境这种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美曲是不能用来交易的，所以她不能收莫随的钱，让这首曲子沦为一宗交易。
燕莎的这个举动令莫随有些意外，一个青楼女子，本应对金钱有些莫大的热衷的，如今却把到手的钱还给他，莫随很不懂这是为何。
但他知道，这钱，他不能收回来：“留着吧，算是交个朋友。”
说完他跳下了窗户，消失在街道远处。
“朋友……我真的可以吗？”燕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走去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她的出现吸引了怡香楼内所有人的目光，许多人都露出一副痴迷的样子，像何牧这样的强者，也是难以逃脱这样的吸引。
“石公子要找的那两个人早已离开了，请到别处去找吧！”燕莎清冷的声音落下，说完便踏着碎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石立魁不信的走上了楼去，进入燕莎之前的房间搜寻了一番，发现真的没有了人影，才肯作罢。
“可恶的小子，千万别让小爷抓到你，不然你一定会知道什么叫折磨。”留下一句话，石立魁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今日他本来难得预约到怡香楼头牌燕莎，想着来享乐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夺得美人芳心，但莫随忽然出现把他打了一顿，还令他颜面尽失，可谓是可恶至极。
归途城很大，就算是他想要找出一个人，短时间内也是不容易，因此石立魁虽然愤怒，但暂时也只能干郁闷了。
他带着一行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想着之前被莫随欺负的一幕，越想就越感到非常的不甘心，自己明明是通脉九段的实力，却败在了通脉七段的莫随手中。
“石立魁，站住。”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如此不客气的口吻，石立魁本就心情不好，下意识的吐骂一声：“哪个混蛋敢直呼本少爷大名。”
然而当他回头看到那声音的主人时，冷汗直冒了下来，一张脸色变得苍白至极。
“呵呵，石少爷真是有长进了啊！敢这么骂我，不知道你准备好受惩罚了没有。”冰冷的声音传到石立魁的耳朵里，令他浑身一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火舞小姐饶命啊！”石立魁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下来，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我嘴贱，求火舞小姐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这人正是被莫随打劫了一番的红甲姑娘火舞，在恢复了玄力后，她就一刻都没有歇息的往这边赶来，企图抓住莫随，好好的报那一箭之仇。
可惜的是一路下来她都没能追上莫随，甚至连他的踪迹都没看到，更别说抓住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赶路，她终于是回到了归途城，本想找个人问问有没有看到莫随，哪想石立魁居然对她破口大骂，火舞心中压抑的愤怒忍不住了。
“哼。”她怒哼一声，抬脚就将石立魁踢飞了出去。
“火舞小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石立魁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连忙再次跪在火舞面前，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