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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王主任,精辟啊!”
王主任说:“官场上,这个小家伙可是惹了不少事啊,很多事,成也是它,败也是它,不过,现在,直接毁在这上面的领导少了,间接因为这个小家伙导致完蛋的多了……现在纪委办案子,都是办的经济案子,对于党政官员的生活作风,一般是不会立案的了……除非是嫖娼,抓了现行……”
广告部主任说:“主要是现在不好界定了,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听一个朋友说,现在纪委对与异性发生性关系后的给钱时间做出了界定标准:完事后就给的为嫖娼,一周后给的是性伙伴,每月到时给的为情1人,按季定量给的是包养,全年度都给的为二奶,一辈子给的,是老婆……”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标准更牛B!”
王主任自嘲地说:“现在的官场啊,男人是牛逼的吃香,女人呢,是装傻的吃香,想我这样的傻逼,就只能做老黄牛了……”
我听了有些不大自在,说:“王主任,也未必吧,男人也有装傻的,一样吃香,女人呢,也一样有靠真本事上去的!”
邵主任也说:“小江说的对,王主任说的太绝对了,比如说,女人,大家看看柳月,这是靠真是能耐做领导的典型!”
王主任笑笑:“柳月这样的,是个例,不具有代表性,这样的人品正有能力的女人,能混上去的,有几个?你们看看市委大院里,有几个像柳月这样的女人?你们再想想,装傻的女人,上去的多不多?别的单位不说,你们看看报社,我们周围,有没有?”
王主任这话显然又是有所指,大家心里都明白王主任说的是谁,都不作声了。
王主任见大家都不作声,笑了笑:“各位都活的很小心啊,都还想继续往上爬啊,呵呵……也就我这糟老头子不在乎,等各位到了我这般田地,相信也都会放开了,无所顾忌了,好了,不说这个,这次咱们跟着马老板南下,大家学好吃好喝好玩好,祝大家玩的开心……晚上,咱们一帮兄弟好好喝一顿,酒肉穿肠过,领导心中留……”
邵主任说:“王主任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又是一直负责政教这一块,接触的党政领导多,对于官场的饭局和酒场,也必然是很有见地了……”
广告部主任说:“是的,这是一定的,不比我们,整天和广告客户打交道,接触的都是企业的,很少见能喝当官的喝酒,对官场的饭局,我可真是不熟悉,听说这官场的饭局,是很有道道的,是不是,王主任?”
王主任说:“那是,岂止是有道道,简直是道道大了,这一点,小江主任应该是有体会的,新闻部,整天接触领导,和各级领导觥筹交错,应该小江是深喑此道的!”
我其实对这一块还真的不大熟悉,毕竟我接触的领导酒场都是浮于表面的,而这个王主任,熟悉认识的领导很多,和不少领导是酒友,他见到的听到的多了,知道的必定很深刻。我倒是很想听王主任说说这些内容。以前,不管是柳月还是杨哥,都没有和我具体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
我笑笑:“王主任夸张了,我也就是熟悉一点皮毛,蜻蜓点水而已,真正内在的官场饭局道道,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发行部主任说:“王主任,别卖关子,路上正好悠闲,给我们说说!”
王主任说:“这官场饭局和酒桌,都是有潜规则的,我记得一位市级领导曾经说过:不会喝酒,就不会工作。这官场的饭局,学问大了……现在到政府单位办事情,饭局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饭局是万万不能的。大家平时饭局也都不少的,吃请是经常的事情,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过你被邀请的时间,呵呵……这么说吧,如果你受到邀请参加饭局,提前一天预约是真请你,提前半天约你呢,是作陪,快上菜了才请你, 那你就是凑数的……被请的呢,一请就来叫爽快,三请才来叫摆谱,怎么请都不来叫原则,不请自来叫蹭饭……一周一饭局是正常人,一天一饭局是大红人,一天三饭局是交际花,一天N饭局是端盘子的,哈哈……各位想想,我们报社有没有交际花啊?”
我心里明白王主任话里的意思,王主任似乎对刘飞和梅玲很看不惯,说着说着就要引申过去。
大家都笑了笑,催促王主任继续讲下去。我的兴趣也很浓厚。
王主任是一个在官场失意的老爷子,他的肚子里都是失败和失落的宝典,从他这里,必定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酒场敬酒喝酒劝酒是很有讲究的,会敬酒的靠语言艺术,善斗酒的靠游击战术,装醉酒的善于玩骗术,灌不醉的肯定防身有术;敬酒的时候,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王主任继续说:“ 自己敬别人,如果不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乎情况而定,比如对方酒量,对方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道是自己敬人。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和尊敬……还有,如果自己职位卑微,记得多给领导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比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备敬领导酒的人拦下……”
“好,王主任说得好!”我不自禁说了一句。
“王主任,继续说!你别打岔!”广告部主任的兴趣似乎比我还浓,说了我一句。
王主任得意地笑笑,看看广告部主任:“其实你这广告主任是有体会的,你请客户喝酒的时候,桌面上最好是不谈生意的,喝好了,生意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里面了然,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了跟你喝酒,对不对?”
“呵呵……对,对!”广告部主任频频点头。
“和领导喝酒,切记注意酒后不要失言,不要说大话,不要失态,不要唾沫横飞,筷子乱甩,不要手指乱指,喝汤噗噗响,不要放屁打嗝,憋不住上厕所去,没人拦你……不要把’我不会喝酒‘挂在嘴上,免得别人心里骂你虚伪,其实呢,不管你信不信,人能不能喝酒还真能看出来。不要装歪,说错话,办错事,不要申辩,自觉罚酒才是硬道理,呵呵……”王主任笑着说:“再有了,领导跟你喝酒,是给你脸,不管领导要你喝多少,自己先干为敬,记着碰杯时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人家请你,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最后一定还有一个集体饭前干杯酒,所以,不要让自己的酒杯空着。一定切记随身备带安体普复合片,对喝酒人来说,这是个好东西。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且就是喝多了也不呕吐、不头疼,跟领导出去喝酒,酒后嘘寒问暖是少不了的,一杯酸奶,一杯热水,一条热毛巾都显得你关怀备至。这一点,我想,咱们的刘飞助理是做的很好的……不是我看扁了你,小江,你就未必能做好!”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觉得从王主任这里受益不少,南下的路上,还意外收获了一堂课。
几位年轻的主任听得也都很认真,不住点头。
王主任是一个快人快语幽默风趣而又讲话尖刻的人,这一路上,有他在,大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寂寞。
一路往东南方向疾奔,当天晚上到了扬州。
随后的几天,在马书记的带领下,我们先后在扬州、无锡、苏州的党报社进行了学习考察,当然,期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游玩和喝酒。
这几家的报社领导对我们的到来都很热情,行程安排的都很周到,一般是上午谈业务交流经验,下午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晚上就是喝酒唱歌洗澡泡脚。
每日上午的考察基本是一个模式,先是大家坐在一起,听对方领导致欢迎辞,介绍报社的综合情况,对方报社的相应领导和相应部室的负责人参加。在互相介绍的时候,马书记把刘飞的身份定位为报社副总编辑,我的身份是新闻部主任,把那个‘副’隐去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去调查这个。集体见面之后,就是按照经营和采编分成两大组,对方对等的领导和部室负责人对口接待,参观他们的场所,听取他们的做法和经验。
我记住柳月的叮嘱,往往是在听取完对方的编务经验介绍后,就参加对方的经营这一块的交流现场,认真听,认真看,不停提问,索要有关资料。
梅玲对我到她这一组来参加学习考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奋和欢迎,马书记也显得很满意。
果然如柳月所言,这一年来,这几家报社的经营果真有了长足的进步,扬州报业的发行体制进一步优化,自办发行的时效性更加提高,而且,充分利用了自办发行网络的优势,开展了延伸业务,承揽了多种杂志和广告夹页的投递,创收幅度很大。无锡报业的广告已经不再拘泥于自身的报纸,而是开始向社会拓展,大力开展了户外广告业务的发展,成为报业经济收入的一个有力补充。苏州报业则对印刷厂进行了改制,引进了更加先进的机器设备,扩大了印刷能力,印刷厂不仅仅承担了自身报纸的印刷业务,而且开始面向社会承揽印刷业务,无疑也大大增加了报社的收入,壮大了报社经济实力。
一路走来,一路听来,一路看来,我深深感受到了南方报业经济发展铿锵有力的坚实步伐,感受到了市场经济的观念和意识正在不断渗透到报业经济的整个骨髓,对比我们报社自己的发展和现状,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急迫,时不我待啊!不知道此行对马书记的触动如何。
马书记从来不参加分组学习考察,集体见面会后就到对方老总办公室里去交谈喝茶去了。我想起柳月临行前和我说的关于马书记的那些话,心里又觉得有些悲观和无望。
这一天,在苏州结束了考察业务,大家一起去游览拙政园和狮子林。
晚上,对方设宴送行,第二天,我们就要直接去温州了。
一想到去温州,我心里就有些激动,因为我可以去柳月老家去看看,去给柳月的父母坟墓上添土祭奠,去那里感受柳月童年的气息。
南下这些天来,酒场很轻松,南方人招待客人,是从来不劝酒的,他们自己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比北方的酒场压力小多了。或许这也是南北文化的差异形成的习惯吧。
我倒是挺喜欢这种喝酒风格,起码对身体健康有利。
因为主人方面不大敬酒,酒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我直接回了房间。
我和广告部主任一个房间,他没有回来,估计是出去玩去了。
我想起有几天没给晴儿和柳月打电话了,不知道晴儿忙乎办学的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柳月回来没有,不知道妮妮回没回家。
我知道,柳月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很累,压力也一定不小,这也是我没有和她打电话的原因。
我没有和柳月一起出差,晴儿对我盯地就没有那么紧了,不必每天给天给我打电话问候一下了。
一想起柳月,想起晴儿,我就想起了杨哥和黄莺,还有宋明正。妮妮出院那天,宋明正要接妮妮回家,晴儿那种似有所思的眼神老是让我心神不定。
我身在南方,无法顾及家里,不知道晴儿这些天会做什么事情。晴儿现在似乎变得很拗,在柳月的事情上,似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我不禁有些担心晴儿会不会在这期间会捅出什么漏子来。当然,我知道,即使她做了什么,我打电话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坐在房间里,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发了半天愣。
想了想,我先拿起电话,打通了柳月的大哥大。
“喂——”电话里传来柳月略带疲惫的声音。
“是我!”我说。
“哦……呵呵……”柳月笑起来:“我们的江大主任终于打电话来关心俺了,怎么样?南方之行逍遥吗?怎么这么久才想起俺来,给俺打电话啊?”
听见柳月的声音,我倍觉亲切,心里一阵很温馨的感觉。
我说:“怕你忙,不敢打扰你啊,呵呵……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柳月说:“凭什么要俺先给你打啊,凭什么你不先跟俺打啊,俺就不打,故意的,嘻嘻……”
柳月似乎很开心。
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还在北京啊!”柳月说。
我一愣:“还没回来啊,还没忙完?”
“是啊,还木有忙完啊!楚大人,感到意外吗?”柳月笑嘻嘻地说。
“两会不是刚刚结束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呢?”我说。
“是啊,两会是结束了,可是,俺地任务还没完成啊,还要给领导善后啊,两会期间,主要的媒体很给面子,帮了大忙,报纸电视广播集体轰炸,效果很好,领导的领导对领导表示了赞赏,领导也就很满意,这人情,还要要再后补一下啊!”柳月说。
“你不是前期都做了工作了吗?怎么还要后补?”我说。
“市领导安排的哦……咱不能办完事就走人啊,这两会可是要年年开的,今年的结束了,还有明年呢,这关系,可是需要巩固并不断发展的……小日子要长远打算的……”柳月说:“这几天,我要继续烧钱呢,开会前烧钱,人家觉得是你有求人家,人情不那么大,但是不烧还不行,开完会了,再烧钱,人家会觉得咱们对人家是真的很尊重,真的很看重,这份情谊,更加珍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