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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我边冲秦娟使眼色。
秦娟会意,忙过来接过话筒,还不忘冲我说了句:“谢谢你,大叔!”
我差点笑出来,忙将耳朵贴近话筒,听秦娟和刘院长通话。
秦娟:“喂,谁啊?”
“呵呵……小秦啊,是我啊,”电话里传来刘院长和气的声音:“刚才我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呵呵……这不,我刚挂了电话,就赶紧出来给你拨回去了,你这是在大街上打的公用电话?”
“是啊,是公用电话!”秦娟说。
“哦……怪不得我听周围有汽车喇叭声呢,”刘院长说:“小秦啊,你刚才说什么想约我单独汇报汇报思想?”
“是啊,是想给您汇报汇报思想,加深下了解……”秦娟说着,边冲我做鬼脸。
“哦……哈哈……好啊,好啊,丫头,相通了是不是?好,是需要加深,这加深很重要啊……”刘院长爽朗地笑着。
我松了口气,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的色样,心里又一阵恶心。
“那我中午想请你到医院南门斜对过300米路南的醉花酒楼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秦娟说。
“哦……醉花酒楼?你请我?”刘院长说:“不,不,不,那里档次太低了,再说,哪能让你请我呢?这样吧,中午到白云阁,我请你,12点正,我在白云阁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好不好?”
“这……”秦娟犹豫了下,看着我。
白云阁是一座高档酒楼,环境很优雅,楼上还有客房,这个老东西看来是打算一气呵成了。
但是我早有准备,他是一定不会得逞的,这点我很有信心。
我冲秦娟点点头。
“那好吧,我中午直接过去。”秦娟说。
“哎——好,好,那就这么定了!”刘院长说。
这时,我粗声粗气地离开几米距离,说:“喂——你这女孩子,还有完没完啊,耽误我生意了……”
秦娟忙对着话筒说:“刘院长,再见!”
说完,秦娟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冲我笑:“哎呀,表哥,紧张死我了我!”
我出了一头冷汗,突然很担心这老东西,要是他一查114,问机主单位,还不马上就知道电话的真假了?
如果中午他去了,说明他没查114,如果中午他不在,说明他查了,知道这电话不是公用电话。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我就赌他不会查114。
我看看时间,还早,很充裕。
然后,我看着秦娟:“大哥大和录音笔都会用了吗?”
“嗯……会了!”秦娟说。
“那好,我告诉你,在你到达白云阁见到刘院长之前,打开录音笔,录音笔是声控的,打开放在包里就可以,不用管,大哥大呢,到时我会提前过去,用附近的磁卡公用电话打通这个号码,你就保持连通状态,也放在包里,注意,你的这个包不要全拉死,保证声音能听见,待会我和你演戏一下……”我对秦娟说。
“哦……”秦娟点点头,眼里露出兴奋的眼神:“表哥,我觉得我怎么像是特工啊,007,哈哈……”
“呵呵……差不多,今天咱兄妹俩联手教训教训这个老色1鬼。”我说。
“那我见了他该怎么办?”秦娟问我。
“你酒量咋样?”我问秦娟,我知道这个刘院长白酒酒量不超过2两,我和他吃饭那次,他喝了两杯酒倒了,但是,他酒量不大,却喜欢喝高度白酒,喜欢品酒,咂摸。
“什么酒的酒量?”秦娟问我。
“白酒!”我说。
“不知道啊,我木喝过白酒啊,我只喝过啤酒,前几天毕业酒会上喝过一次。”秦娟说。
“喝了多少啊?”我问。
“大概有6瓶啤酒吧,”秦娟想了想:“不,接近7瓶!”
“有什么感觉?醉了没有?”我问。
“木感觉啊,就是肚子胀啊,老是去厕所!”秦娟说。
“行了,”我一拍大腿:“到时候,你就要啤酒喝,说喝不来白酒,他呢,喜欢品味高度的白酒,你就劝他酒,想办法让他多喝,灌醉他,然后,你就和他随便聊,多听他说,引导他大侃大吹,往他的权力和经济方面引导,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娟看着我,点点头:“明白了,表哥!”
“另外,你是绝对安全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外面随时听着里面的情况,如果他敢耍流氓,我马上就能上去废了他,”我说:“你要注意随机应变,尽量少说话,说话要得体,多听他说,上来先喝酒,等他喝多了再引导他说……”
“哦……我明白你的用意了,”秦娟点点头,看着我又说:“表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问秦娟。
“是不是显得有点卑鄙啊,好像不怎么正大光明啊……”秦娟说。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不想惹他,可是他却欺辱我们,我们如果忍声吞气,不但找不到工作,还会让这个流氓更肆无忌惮,继续作恶,伤害良家女子,我们这么做,一是为自己出气,为自己争取利益。另外呢,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害,这样的人,是国家的蛀虫,社会的败类……”
“哦……这么说,我们的行为时高尚的了?”秦娟笑嘻嘻地看着我。
“呵呵……不算高尚,可也不算卑鄙,我们是打着为民除害的名义,维护自己的权益,获取自己的利益,”我笑着:“我们是顺便为民除害而已……”
秦娟笑看我:“表哥,你真有办法!”
“都是被逼的,这刘院长肯定干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了,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过……遇上别人,要么他得逞了,要么人家忍了,遇上我,算是他瞎了眼,他可以不把卫生局长放在眼里,但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非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我自负而又自信地愤愤说着。
“哈哈……表哥,我看你像是除暴安良的勇士哈……”秦娟笑着:“你说,我们是不是涉嫌用美色诱1惑老干部下水呢?”
“哈哈……谈不上,我们这是将计就计惩罚色魔,伸张正义!”我严肃地说着。
“哦……将计就计啊……”秦娟脸上露出一副好玩的表情。
秦娟涉世不深,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和厉害。
“好了,这事可不是笑着玩的,要认真严肃对待,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工作和前途的大事!我们不想害人,但是,我们不能让人家欺侮,这事可不要当儿戏,听见了吗?”我板起脸。
“知道了!”秦娟冲我吐了吐舌头。
然后,我和秦娟把大哥大和录音笔进行了操练演戏,对大哥大和录音笔的摆放位置以及包的位置进行了反复演练,直到秦娟熟练掌握,直到录音和声音效果达到最清晰。
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接近中午11点,我和秦娟从报社出来,准备打车去提前白云阁酒店。
刚出报社大门,晴儿正走过来,看见我们:“咦,你们没出去?在办公室的?”
“是的,我和娟娟在办公室办事情的,”我说:“你不好好备课,出来干嘛?”
“我刚吃过午饭,出来散步活动活动啊,你们吃午饭了吗?”晴儿看着我和秦娟。
“没有,我带秦娟出去吃,”我说:“那你玩吧,我们要去了!”
秦娟这会在路边拦出租车,晴儿一把拉住我,低声说道:“你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我一笑:“放心,没做坏事,等回头再告诉你!”
“哼……”晴儿一撅嘴巴看着我:“对我还保密,回头我问娟娟去……”
“别闹了,我这是为娟娟的工作忙乎呢,秦老师吩咐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办好啊……”我说着,却看见梅玲正从报社院子里走出来。
梅玲显然看见了我和晴儿,老远就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哎哟,大美人,小许啊,好久不见你了,今天这么巧啊,来看我们江大主任的吧……”
梅玲其实是没有周末的,工地上的事情天天有,她也就闲不住。
不过,这人也不是能坐住的人。
晴儿看见梅玲,也笑着:“梅社长好!”
“嗨——别这么客气了,咱们都是不外人,自己人,叫我梅姐好了!”梅玲冲晴儿笑着,拉住晴儿的手,眼睛却看着我:“你说呢,江主任,是不是?”
我皮笑肉不笑,点点头。
“哎呀,小许妹妹,这接近两个月没见你,越发滋润了啊,是不是让咱们江帅哥给滋润的啊?这女人啊,就得有男人滋润啊,没男人的女人,就会枯黄的……”梅玲肆无忌惮地和晴儿说着。
晴儿的脸红了,不知说什么好。
“看,还是女孩子好,又嫩又知道害羞,比老娘们强多了……”梅玲拉着晴儿的手,眼睛又瞟向我:“江主任,你可要好好疼小许妹妹哦,可不许欺负小许妹妹哦……”
妈的,好像我和晴儿的关系没她亲近似的,而且梅玲说的这两句话明显是连讽带刺。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
“你们这是干啥呢?吃饭了没有?”梅玲问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晴儿先回答了:“我吃过了,峰哥还没吃,他要带表妹出去吃饭,办点事情的!”
说着,晴儿指指正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秦娟。
“哦……”梅玲看看秦娟,又看看我:“这是你表妹?”
“是的!”我说。
“真水灵,还是学生吧?”梅玲又说。
“是的,还是学生,上高二了!”我说。
晴儿看了我一眼,想笑又忍住。
这时,报社办公室的一辆车出来,停在梅玲跟前。
“呵呵……”梅玲看了一下表,说:“我一个亲戚要在人民医院做手术,我从省里请了专家,中午请人家吃饭,我约了人民医院的刘院长亲自陪酒的……”
我一听,靠,梅玲撒谎从不脸红,刘院长被老子中午约出来了,怎么会又被你约去了?!
不过,又一想,该不会是刘院长查了114,对电话产生了怀疑,不去了?
这么一想,我又有些忐忑。
“你真的约了刘院长陪酒吃饭的?”我不由自主问了梅玲一句,既想证明一下真伪,也想验证下梅玲撒谎的能力。
“当然,”梅玲微微一笑:“这刘院长,和我是老朋友了,这家伙,就是喜欢和女人喝酒,呵呵,我常说他老不正经,他非要和我拜干兄妹不可呢……”
梅玲这话让我半信半疑,或许这事刘院长真能干出来,这两人在一起倒也是匹配,梅玲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对了,你们到哪里,要不要打我的车一起走?”梅玲又说。
“不用了,”我说:“你先走吧!”
“那好,我走了,小许妹妹,拜拜……”梅玲冲我和晴儿摆摆手,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梅姐,再见!”晴儿礼貌地冲梅玲摆手。
梅玲走后,出租车暂时还没拦到,晴儿看着我:“峰哥,这个梅社长讲话怎么这么……”
“怎么了?什么怎么这么?”我看着晴儿。
晴儿脸色一红:“她讲话怎么这么露啊,很粗俗啊……”
“她是把你当过来的女人看的,以为你和我已经那个了,所以才这么说的!”我说。
“可是,她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呢?难道她平时在你面前说话也是这样子的?”晴儿迷惑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忙说:“没有,没有的。”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担忧,我不知道晴儿要是知道我和梅玲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腌臜是,她会怎么想?
我想了一会,觉得我下意识里不想让梅玲和晴儿接触,或许这个因素是重要之一。
“这个梅社长讲话不文明,我不喜欢,你以后也和她少接触,”晴儿看着我:“反正你是做采编的,她又不分管你,你能少和她打交道就尽量少和她打交道,听见了没?”晴儿叮嘱我,口气像是在教育我。
“听见了!”我答应着。
“嘻嘻……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我的学生啊,”晴儿突然笑了:“看你这么老实听话的样子,我觉得我是老师呢……”
我愣了下,是啊,我晴儿不说,我还绝不出来,晴儿和我讲话的口气逐渐也在发生变化了啊。
这一接触社会,人的变化难道真有这么快?或许因为晴儿从前太洁净,是一张白纸,所以才会变化接受事物这么快。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要是晴儿不出来办学习班,是不是还会保持以前的幼稚和纯洁呢?这种幼稚和纯洁,是不是我所期望的呢?
我一时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迷惘和矛盾。
正在这时,出租车来了,秦娟先上了车,冲我招手。
我对晴儿说:“那我们去了,办完事情就回来!”
晴儿笑笑,将双手背在身后:“去吧,少喝酒!”
然后,我和秦娟打车去了白云阁。
白云阁地处幽静的郊外,环境很优雅。
我和秦娟到达白云阁,时间是11点30分。
在酒店大厅里,我看见有IC卡公用电话,就过去占据了一个位置,然后让秦娟出去散步玩,到12点过来。
秦娟就出去了,我去服务台买了一张IC卡,坐在公用电话前,边斜眼看着酒店大厅门口。
大约11点55分,刘院长出现了,站在大厅门口。
这时,我打通了大哥大,秦娟接了电话。
“去吧,把电话和录音笔都开着,按照我们确定的位置在包里放好,去酒店门口吧……”我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秦娟的声音既兴奋又紧张。
然后,我将话筒放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沙沙声,这是秦娟走路的声音。
我同时看着门口的刘院长。
刘院长的出现,证明了2个事情,一是他没有查114,不知道那公用电话其实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二是梅玲是在撒谎吹牛皮,这个女人,谎话顺手拈来,从来不带脸红的,撒谎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刘院长和我见过面,但是我那时是小记者一个,他不会有什么印象,而我对他印象是深刻的,一是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人民医院的院长,二是因为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壳和贼溜溜的小眼睛。
记得听人说过,秃顶的男人大多聪明,性裕旺盛,而且好色,看来这刘院长就是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话筒,眼睛随意地瞥向大厅门口,看见秦娟走向刘院长。
这时,我听见了讲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