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慕之洵身边的奸细
“呀，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咱们老祖宗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一瞧就是寿星！”
“……”
一进屋就是数不清的道贺声。
孙氏虽然已经将这些话听了无数遍，但是今天心里高兴，就还是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喳喳围了上来，有的是借机在孙氏面前混个脸熟，有的是带着自家女儿来拜见，有的关系近一点的坐到了跟前陪着说话。
慕青璃见状则往后退了些，将位置让了出来，没有凑热闹。
孙氏被众人捧的开心，看着支系和亲族中的后辈很是高兴，人老了就是喜欢热闹，一时也顾不上慕青璃。
慕青璃左右看了看，张氏并不在此处。
也难怪，张氏作为慕之洵的夫人，今天自然很忙，不出现也是正常。
就是不知道在忙宴席，还是在忙着想招对付她了。
慕青璃淡淡的笑了。
“九堂姐？”旁边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思路。
慕青璃转头看去，见一个柔婉的少女站在旁边，浅笑的看向她。
这少女的容貌之能算清秀，别说跟满屋精心打扮的女孩子们比较，即便是夏绫等人都比她好看，可她的眼睛很清澈，像是没有过滤的泉水。
少女见慕青璃有些疑惑，便笑道：“九堂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展柔呀。”
慕青璃的太祖父共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早逝，另外三个各自开枝散叶，所以慕青璃在族中女孩子里的大排名是第九。
这个叫展柔的少女喊她九堂姐，肯定是一个太祖父的。
也算是近亲了。
慕青璃虽然没有想起来她是谁，却还是回应以一笑：“原来是展柔妹妹，许久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失礼了。”算上她被罚到家庙，都快一年没见过这些人，这么说也能说得过去。
慕展柔自然也没在意：“无妨，我也差点没认出九堂姐来，几年没见姐姐越来越美了。”她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在场的同龄女子虽然多，慕青璃却依旧能轻易抓住别人的眼球。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数道目光扫了过来，其中不乏惊讶。
即便在场的都是慕家的亲戚或者分支，在看见慕青璃的时候也足够惊讶了。
对于慕家这位二小姐，她们向来是没什么印象的。
主要是因为慕青璃不喜欢应酬，平日家中有什么大事，她都是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那个，只有别人问话的时候，才会问一句答一句。
久而久之，说起慕家嫡女，众人能多的想到慕青璎。
而慕青璃身边的婢女也太不像话，使得众人对她也有了些误会。
没想到今儿一见倒是大不相同了。
气质上就像是换了个人，容貌也逐渐长开，竟似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慕青璃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些偶尔扫来的目光，和慕展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几个月前我生日还给姐姐下了帖子，可是却得知姐姐身体不好，去庄子上休养了半年，现在身体可好了？”
孙氏和慕之洵将慕青璃的事瞒的紧紧的，这些支系也不知道她是被罚了，只道身体不好。
“已经好了，多谢妹妹关心。”慕青璃莞尔，“至于礼物我明年一起补上。”
慕展柔被她逗笑：“好，那我明年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让姐姐将两次的礼物一起补给我。”这位族姐真的变了很多，几年前见她的时候说话细如蚊蝇，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还跟自己开玩笑。
二人有说有笑坐在那里，没有借机凑过去，乐得几分清闲。
正常来说，众人就要坐在这里陪着孙氏说话，直到几个时辰后宴席开始，可是一个丫鬟兴冲冲的跑进来，对孙氏道：“老夫人，您快去看啊，外面来了好多喜鹊，好大的一片呢！”
哦？
众人都来了兴趣，簇拥着孙氏走到了院子里。
“喜鹊？”慕展柔也来了兴趣，“难道喜鹊也知道来贺寿的吗，九姐姐我们快去看看。”
慕青璃嘴上虽然应着，心里却冷笑。
这是已经准备来了吗？
“哇，真的好多喜鹊啊。”大家到了院子里才发现屋外盘旋着层层喜鹊，少说也有一百多只。
别说这帮妇人们没见过这个架势，就是男宾那边也听见动静来到院子里。
苏云逍随众人出来，远远的看见慕青璃，眼睛一亮。
慕青璃却没有看见苏云逍，她望着眼前的喜鹊，心里蒙上了一层阴翳。
恐怕真的是计谋。
就在众人兴奋的指指点点的时候，忽然一只利箭射了过来，将喜鹊射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极为紧凑的跟上，不一会就射掉了七八只，剩下的喜鹊受了惊，自然立刻飞走了。
老夫人孙氏的脸沉了下来。
今天是她的寿辰，喜鹊又被视为吉祥之物，现在有人在她面前将喜鹊一一射下来都是什么意思？
有会察言观色的妇人，知道孙氏已经很不快，就故作生气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怎么坐下这等杀生之事。”
慕之洵这时候也闻讯赶了过来，看见满院子的喜鹊尸体有些惊愕。
等听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脸上也积聚了怒容：“去，顺着箭只射过来的方向去找，我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府中玩弓箭！”
下人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就小跑着回来：“老爷，外面有个云游的道士路过咱们府前，那些喜鹊就是他射下来的！”
慕之洵眉头皱的紧紧的：“人呢？还不快抓起来！”
今天到处都是喜鹊就已经够奇怪了，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个道士，颇有些被算计了的感觉。
正好他这几天被卷到二皇子的事情中，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是也还是随时警惕着，害怕对方设了个圈套。
说道二皇子就要多说两句了。
自从半个月前皇帝知道了长乐侯嫡女当街打人的事，就对二皇子和文妃生了疑心，加上这段时间也为了安抚皇后，便每天下朝之后都休息在皇后那里，文妃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从那天开始，二皇子在朝廷里的发展似乎受到了阻碍，皇帝也有意将他的势力从吏部和兵部抽出来，并找了个借口让他在家休息几日。
说是休息，其实是卸下了他手中的权利。
文妃也是能沉得住气，她硬是没有找皇帝求情，再次蛰伏下来。
慕之洵被来放心了下来，可第二天“伤重”的慕青璃找过他一次，说蛰伏下来才是文妃的厉害之处，她懂得了避其锋芒伺机而动，就等着一击毙命。
就像猛虎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匿在草丛里的毒蛇。
慕青璃还提醒了他，说以防万一还是将自己能检查的地方检查一遍，尤其是身边经常用到的幕僚，那些人都是掌握着家族里秘密的人，一旦他们身上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她还特意提到，这件事要做的隐秘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也就没有了意义。
慕之洵本来觉得她有些夸张，但是因为慕青璃接二连三的立下功劳，慕之洵也就将信将疑的照做了，花重金请人将自己身边人的底细清了一遍。
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手下有个被引荐来的幕僚名叫程辽，此人是闵地一个百试不中的秀才虽然在读书上差了几分运气，但为人机灵，慕之洵见了他一次也就收了下来。
程辽这人给他出过几个点子，都起了作用，是以平日虽然算不上心腹却也颇得慕之洵看中，好吃好喝的在家里供养着。
但是慕之洵万万没想到，这个当时看起来身家清白的人，竟然是个冒名顶替的！
派去查探的人加急回来传信说，按照程辽所说的地方，他们去了他的祖籍查探，当地人却告诉他们，程辽在三年前就死了。
原来这人联试不中，几次下来心情郁结，有一天晚上将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他没有家人，尸体都是过了半个月才叫人发现，村里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将他葬了。
慕之洵派去的人还找到墓地，的的确确看见上面写着“程辽”的名字，而他将村里走了一圈儿，能确定就这一个姓程的秀才。
慕之洵得了消息就知道不得了了，又私下将这人的身份查了一遍。
这件事自然是不容易的，不说一个有意隐瞒身份留下的线索会有多少，就是经过这件事，慕之洵对身边的谋士都多了几分戒心，都是瞒着他们的。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后来总算有些零零散散的线索传来，却都是将他的身份指向一个地方——蛮族。
可想而知，慕之洵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说是有种死里逃生的心情都不为过。
按照现在大楚和蛮族的架势，一旦消息被传到皇帝耳朵里，说他是通敌叛国都不为过，毕竟当初太子路线泄露的事到现在都说不清，吕侍郎虽然顶了罪，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承担天子怒火的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