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Level21
烽云的枪法具观赏性，亦不无道理。
寻想舞枪已经很难让她出汗，消耗体力了，所以她在
热情的群众猛如火，在众人起哄之下，烽云生疏地各打了一套太极跟咏春，才寻了个出汗要洗澡的理由开溜。刚走进升降机，她的小尾巴便跟了进来，浅灰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闪亮亮的崇拜：“姐姐！”
“嗯。”
“你好厉害！”他用一种舞台剧中才会出现的语调重新强调：“超级厉害！”
“还行。”
烽云可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
严格说，三年里，师父只给自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就一如信中所说，一些实战时的异能技巧，他都没有教，一直坚持认为由人类系统性的教学会更加适合。
小男孩紧张地绞了会手指，见升降机快要到了，急得不行。
“有什么就说，你的手指快被你绞断了。”
他怪不好意思地松开手，雪白小脸上飞红一片：“姐姐，你可以教我真正的武功吗？我天赋等级低，异能也很废……”
“就算不当异能师，以后也有许多选择，何况，”烽云一顿，不愿予人假希望：“我的武术跟武馆里的没有太多分别，我能舞得那么好看，或是在你囗中的‘厉害’，那是因为我天赋等级合格，而且已经修炼过异能了。”
就像《水影忍者》里，作者努力想讲述一个吊车尾通过勇气努力友谊成功完成自己的梦想──然而，主角血统其实比谁都纯正，他以后的成功，与他血统带来的好处密不可分，他固然勇敢、坚定以及有毅力，但同时，也有个好背景。
就像这个时代的天赋等级，起跑点都不一样，谈何比较？
不是不行，而是要付出的努力非常大，大到，连烽云都没有信心去弥补。
男孩闻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死死忍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高兴一点：“是吗？我知道了，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可是我依然觉得你很厉害，也依然想变强，如果你不愿意教我，那也没关系的，我知道我的level很低……”
“你为什么想变强？”
“因为我不想被人欺负。”
烽云扫一眼他哭唧唧的包子脸：“我还没来得及欺负你，你就先掉眼泪了，这么爱哭的人不适合变强，你换种方法吧，如果不想被人欺负，智取也可。”
“可是我很蠢。”
男孩讷讷道。
“那就是你需要烦恼的事了。”
叮，升降机门开启，烽云快步走回房间，不等小尾巴再说什么，就关上了门。
玄火的动态视力何其好，在关门的一刹那，已经捕捉到门外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笑起来：“啧啧，你真残忍。”
“这就叫残忍了？”
烽云却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没想到他就哭了。”
“我看过很多人类的文献……”
“那是小说。”
“好吧，小说，”它无可不可地更正了说法：“都把掉眼泪视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我们绝大部份凶兽的泪腺，都是为了湿润□□而生的，所以很难理解伤心难过的时候哭得哗啦哗啦的是种怎么样的感受。”
“你想知道吗？”
烽云走进浴室，扭开莲蓬头冲澡，一边扭头朝它绽开个恶劣的笑容。
“也许，有点，想知道，我是只有好奇心的上进帅狐狸。”
“你等着，我洗完澡来艹哭你。”
“……”
玄火双目写满了震惊，心理经历了莫大变化，从‘卧糟闺女长大了会开黄腔了’──‘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卧槽要是老大知道我把他的宝贝徒弟养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打死我用来做狐皮大衣？’，十分细致复杂。
烽云洗澡很快，用力擦身时能把皮肤擦得发红，要说来到人类基地市最大的好处之一，便是有洗发露和沭浴露可以洗澡了，以前在屋边的跌水潭游个泳洗去血污和汗水已经算是洗澡，也没有干净毛巾擦身，她纯靠运转异能，让天火蒸发掉身上的水气。
在单间自然不能这么做了，天火会在地板烧出一个黑印。
她擦干净之后，便继续通过上网来吸收常识，一看就是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当她晨跑完回来，便看见门前站了一个小可怜。
真的可怜，藕白手臂上全是青紫新伤，连左脸颊也留下一个发青的指印，像被谁狠狠用力掐过，照理说，以男孩昨日爱哭的性子来说，伤成了这样，应该哭成泪人才对，可是他站在原地，远远瞅见了烽云，还挥手朝她笑，眼眶里一滴泪都没有。
烽云愣住，难道附近或者他上学的地方霸凌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她走过去，男孩这回底气很足了：“姐姐，我有忍住不哭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她联想到于青跟自己说过的单亲家庭：“你有没有跟你妈妈说？这种情况……咳……”
烽云其实也不清楚涅盘期后的法律改成什么样了，以自己现有的知识来说，除了把凶手揍一顿以外，算是束手无策：“你学校里的人欺负你？有没有跟老师说？”
“没有，学校里的大家都挺好挺温柔的，”
男孩眼里流露出一丝怯弱和难过：“今天伤痕露在外面了，会吓到他们的，所以不能去学校了，姐姐，我已经能够忍住不哭了，你可以教我怎么变强吗？就算只是变强一点点也好，挨打的时候没那么疼就可以了！”
“挨打？你变强就是为了继续挨打？你跟你家长说了吗？”
烽云不可思议，可是迅即，成年人的内心让她生出一个可怕的联想，她定定地看住男孩漂亮小脸上的纠结，明明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可还是认真地想要维护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凶手又不在学校……
听到这句话，男孩的眉头为难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