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胡人南下
从帐篷之中出来之后，铁石立即振臂高呼道：“不要乱！都不要乱！长弓手何在？准备箭矢射杀敌军，刀盾手去挡住敌军的冲锋之势，谁要是敢乱动，休怪本将先灭了他！”
论起在三狼羌之中的魏王，自然是身为羌王的北宫玉最高，不过铁石乃是北宫玉麾下第一大将，所以在听到他的喝令声之后，距离铁石比较近的一众三狼羌将士立即安稳了不少。只是整个三狼羌的大营一共驻扎了三万余人，这么大的营地，不可能所有军士都听到铁石的喝令声。
除了他自己身边的一些军士之外，被吕成斌率领大军杀进来的缺口处，仍是有不少军士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战场之上，就在吕成斌率领几十名亲卫杀的正激烈之时，忽然有一名亲卫前来禀报道：“报！将军敌军主将想必已经发现我军了，现在他们正在大营中心位置号令大军，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发现我军的动向了，是否继续进攻还请将军示下！”
在今夜出城之时，吕东曾经反复叮咛，今晚一战最大的依仗就是能够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一旦敌军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调集大军迎战，那就必须立刻进行撤退。
想到叔父在自己出发之前的嘱咐，吕成斌沉声喝令道：“大营之中敌军众多，我们弟兄却是人少，传本将军令，让长弓手负责断后怯战且退，其余大军立即跟随本将一起后撤！”
今晚出城夜袭，吕成斌一共带了五百军士，其中一百名长弓手和一百名刀盾手，剩下三百名长矛手。
虽然说人数少了点，不过这五百人之中不乏真正的河西军精锐，所以在传令军士出动之后不久，原本攻入三狼羌大营之中的一众河西军立即开始有条不紊的后撤起来。
刀盾手因为手中盾牌重量不小，所以被吕成斌安排在撤退的第一梯队之中，紧跟着刀盾手进行后撤的长矛手，反倒是身上装备最为轻便的长弓手被吕成斌安排在最后。
三狼羌大营之中，被司马长提醒务必将这支来犯的河西军全歼之后，无论是北宫玉还是铁石都没有让他们或者离开的打算。所以看到这支河西军准备后撤，铁石直接吩咐最前方大军立即咬上去。
可惜吕成斌放在最后的是自己麾下一众长弓手，看到身后渐渐追上来的追兵，其中一名河西军校尉立即喝令道：“长弓手开始发射！”
这些河西军的精锐虽然做不到胡人那般可以在奔驰的战马上放箭，不过在跑步过程中略一停顿下来放箭还是能够做到的。
随着这名河西军校尉的一声令下，剩余的七十余名长弓手立即开始朝着身后猛然松开手中的箭矢！
一阵箭雨声过后，原本快要追上来的几十名三狼羌军士立即被这些河西军长弓手给射到在地。
不过三狼羌之中倒也有不少长弓手追了上来，双方互相对射之下，从三狼羌大营到城墙下方十里路程中，各自都有过百名军士被对方射死。
看到前方不远处正在燃烧着火把的城门，吕成斌高声喝令道：“弟兄们！城门已经到了，只要能够返回城中，将军一定不吝重赏！现在本将不要你们杀敌，只要你们加快速度进城即可！”
为了接应吕成斌等人入城，吕东早已经下令将西城门给打开，同时在城头之上布置了一排排的长弓手。若是这些三狼羌的军士们敢追到城下，城头之上那些河西军长弓手立即就能将他们射退。
听到吕成斌的喝令声，再一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城门，这些河西军将士力气全力奔跑起来。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名河西军将士成功返回城内，冀县城西城门立即在轰然声中紧紧关上。
铁石率领自己身边十几名亲卫已经快要追到城下了，不过看到城头之上火把附近一众河西军长弓手正在待命，却也只能恨恨的吩咐一众大军停止追击。
被河西军这么主动出击给一搅和，北宫玉已经是彻底放弃了明日一早进行总攻的打算。
今夜一战自己大军已经锐气下降不少，若是万一明日总攻仍无法破城，自己可就休想拿下蓟县城了。虽然不愿意为此增加伤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北宫玉也只能心有不甘的听从司马长和铁石的建议，吩咐自己麾下大军继续消耗城中守军的兵力和各种守城器械。
准备等到城中河西军兵力无多，或者是守城器械消耗一空之后再行发起总攻。
河西军不敢出城破敌，而三狼羌同样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城，所以整个冀县城附近的战局一时陷入胶着状态，暂时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汉阳郡，陇西城外。
就在吕东跟北宫玉大战不可开交之时，金城郡方面的胡人同样是没闲着。将军中所需的攻城器械准备妥当之后，呼赤率领自己麾下两名最为亲信的万夫长格颜跟黎木同样是来到了陇西城外。
凉州十郡，不过张掖郡、敦煌郡和酒泉郡位于凉州西北部，距离中原地区相对较远，除了大楚朝廷全盛之时这三郡被朝廷掌握在手中之外，其余大部分时候这三郡其实都掌握在外族手中，就算是眼下也不例外。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凉州方面的人口和经济中心一直都在南部地区。汉阳郡和安定郡，都是整个凉州之中人口最为繁多的大郡。也正因为如此，王承彦才会将这两处地方选为自己河西军的老巢。
呼赤率领本部大军从金城郡一路南下，原本是打算走到哪里抢到那里，结果因为宋之问的建议，王承彦早就将汉阳和安定两郡北部地区的百姓尽量南迁，所以呼赤从金城郡一路南下，根本就没有抢到什么有价值的目标。
好在这些胡人马匹充足，有了战马代步和拉扯，呼赤和麾下四万大军倒是没用多久就从金城郡赶到了陇西城附近。
作为整个凉州的州治之所在，陇西城的防备比起下辨城和冀县城又高出了一筹，光是城墙就有将近四丈高，在城头之上布满了箭塔和投石机还有守城弩等物，各种防备措施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在一些重点区域，这个地段的城墙明显是被加固了不少。
呼赤此时正坐在战马之上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陇西城城墙，在亲自赶到陇西城以前，呼赤觉得凭着自己手中四万大军就算是有些伤亡最终页足以攻破陇西城。
结果此时真正赶到了城外，看到陇西城的守备情况，呼赤还是忍不住叹息道：“陇西城只是凉州的州治之所在，这城池就已经雄壮至此了，真是不知道长安城和洛阳城等天下雄城到底是何等情况。”
不过呼赤到底也是一方霸主了，稍微感慨一声之后便对着自己身边的黎木开口道：“王承彦将北部地区的百姓尽量南迁，我军这一路下来根本未曾抢劫到用以补充军需的粮草。现如今我们大军四万云集在城外，营中粮草还够大军支撑多久？”
胡人不善耕种，所以这些年来呼赤倒是并未存下太多的粮草。再加上从金城郡赶到陇西城还有一段距离，尤其是北宫玉现在正在攻打冀县城，因为对于北宫玉还抱着三分敌意，所以呼赤倒也不敢下令让后方军士运送粮草前来陇西城，只是准备在大军携带的粮草用完之前攻下陇西城，然后杀入城中夺取粮草进行补充。
黎木开口道：“大汗，我军之中现有的粮草还够大军消耗十二天道十五天，算上我军从陇西城返回金城郡的时间，若是十日之内无法破城，只怕我军就必须返回了，除非大汗下令后方军士从金城郡方面运送粮草前来。”
呼赤尚未开口，倒是格颜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危言耸听，金城郡距离我们路程较远，而且还有羌人在一边虎视眈眈，所以从金城郡调运粮草的事情基本可以不考虑。不过除了金城郡之外，咱们又不是没有办法从其余地方获得补给，以我之见，我们最少可以撑上十五日往上！”
格颜一直觉得黎木过于保守，完全不像是马背上长成的汉子，而黎木同样觉得格颜此人有些志大才疏，很多时候都是只凭义气不动脑子去做事。此时听到格颜反驳自己，立即怒声道：“金城郡路途遥远，陇西城又未能攻下，我军还能从哪里获得补给？”
听到黎木的语气不快，格颜同样是毫不相让的开口道：“王承彦虽然能够下令北部地区的百姓南迁，不过陇西城大小毕竟有限，那些百姓还能全部迁入陇西城之中不成？”
顿了顿之后，格颜继续道：“为了准备对付我军南下，王承彦已经将大部分兵力调往陇西城之中，如此一来南部地区那些城池岂不是正好空虚？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四五千人的骑兵队继续南下，根本就不愁抢不到粮食。有了这些粮草作为补充，再加上我们自己准备的粮草，我军足以在陇西城外撑上十五日有余！”
黎木倒是没想到格颜居然这个建议，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道：“此计虽然可行，不过一旦实施下去，我军在汉人百姓之中的名声可就彻底给毁掉了。”
格颜冷笑道：“妇人之仁！这些汉人百姓对于我军来说本就是待宰羔羊，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只要能够攻下陇西城，他们又能拿什么来反对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