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钱家提亲
顾家。
张氏趴在老夫人脚边哭哭啼啼道：“娘，你要为晴儿做主啊。二爷要将她许给钱家那边。我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区区四品侍郎的女儿。”
老夫人脸色不善，“不嫁又能如何！昨天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钱家虽然比不上顾家，但是钱家那老太太最是注重名声的。钱家肯娶晴儿为妻，也是看在我们顾家与钱家有交情的份上！”
昨日晚间，那一场荒唐闹剧，不知怎么的演变成了顾南晴与钱友承两个人私下幽会被撞见。钱友承是钱家嫡子，却也是平庸没什么出息的。钱家的老太太，又是个顶厉害的人物，就她家晴儿嫁过去不就被钱老太太在手心拿捏了么。
她一心想要顾南晴攀龙附凤，嫁给区区一个侍郎的儿子，她又怎么甘心呢！顾淳年幼，她惟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女儿了呀！
但是二房先是出了顾雪与李明渊这样的丑事，现在又是她嫡亲的女儿……顾至齐气的要命，将火气都撒在她这个主母身上了，说她教女无方。为了将这样的丑闻压下去，顾至齐这次过问都没过问她的意见，便想将顾南晴许配给钱家。
顾至齐那边她是没有什么指望了，能够指望上的，就只有老夫人那边了……
“姑母晴儿可是耗费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心血啊，我们张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晴儿的身上……张家为了她们做了那么多，难道你当真希望，皇后是临氏那个贱人的女儿吗！”张氏不甘心的说道！因为愤恨，神色扭曲。
当年在张家，她是与临氏一齐长大的。
临氏虽然表面上是张家的奴婢，但在张家，待遇却跟她这个小姐无二，她身份神秘，就连父亲都敬让三分。
临氏容颜虽然不及她，但是却比她聪慧，两个人一起学东西，先生夸赞的人都是临氏。就连父亲疼爱临氏，也远远的胜过她这个亲生女儿！
两个人从小什么都一齐比，比功课、比衣服、比首饰，可是父亲……总是偏向于临氏，顾家除了秦嬷嬷之外，许多下人更喜欢临氏一些，倒是她这个正经的顾家小姐，没什么地位可言。
而后，两个人渐渐的长大了些，临氏成了丫鬟送到了姑母的身边，而她与表哥日久生情，不久便就成亲，临氏与顾至远的情路，却是一波三折。
后来，她风风光光的嫁到顾家，而临氏委委屈屈做姨娘。她着实比临氏风光了一阵子，但好景不长。
成亲后不久，她发现顾至齐的心不在她这里，到处拈花惹草。而临氏……虽然不过是姨娘，但顾至远后院就这么一个人，沈如又是个不顶事的，临氏这个姨娘，做的比她这个正房夫人还要风光！
两个人，也各自都有了女儿，依旧在较劲。争的是，顾家预言中那个凤命女子。
未曾想到，最终还是临氏棋高一着，顾南晴，成了他们中意的人。
张氏几代人的心血，却没想到最终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让她如何的甘心啊！
“所以，你便就生出了歪念，竟然打离王的主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氏。
张氏眼神闪了闪，“姑母……我！”
昨天连续失利，又招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在离王房中，明明应该是周芍，为什么会变成晴儿！你比我心里清楚！”老夫人厉声道，“我让你耐住性子，你偏偏不听，如今闯下这样弥天大祸，能收拾残局便就已经不错，你就息了心思吧！”
太后那边，她不知该如何交代。只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次折了的是顾南晴，而不是周芍……太后那边，应当不会再追究的吧……
见老夫人都这般说，张氏万念俱灰，捂脸道：“娘……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晴儿，我的晴儿啊……”
她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养育的女儿，生来应该是皇后的命，怎么能嫁一个区区四品侍郎之子呢。连……顾雪嫁的都不如啊！
见张氏哭成这样，老夫人心里又何尝难受，几个孙女中，她最为疼爱的就是顾南晴了！如今这样的场面，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大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口啊！”门口，传来秦嬷嬷的声音，老夫人和张氏一惊，张氏连忙爬起来将门拉开，却见门口顾南晴呆愣愣的站着，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娘，你骗我！你说房间里的是世子……”昨天那样的事情，对于她的打击最大。
心心念念的世子，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还被那么多人撞见与他幽会……
见顾南晴捂脸跑出去了，张氏怕她出什么事情，连老夫人都顾不上了，连忙去追……
等着母女二人走之后，老夫人头疼的叹了口气。秦嬷嬷上前为她揉着额头，道：“老夫人无需动怒，二夫人她也是一时糊涂……”
“晴儿这个孩子是毁在她手中了。”老夫人幽幽叹道，“蕙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心急了，只要她耐住性子，害怕……”
接下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都已经成了如今这样的场面，就没有如果假设之说了。
“是啊，二夫人也不想想，老夫人怎么会不帮着自家人反而帮一个外人呢，若非是临氏……”那半截话，秦嬷嬷怕老夫人不高兴，没有接下去了。
“下个月十五卫王府那边便就要来娶亲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这段时日，老夫人跟临氏走的近，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秦嬷嬷以为，老夫人已经放弃了争那个位置……
老夫人冷哼一声，因为年岁大了而浑浊的眼睛中写满了野心，“就算她曾经是……不过如果没有我们张家，哪里有她现在，还妄想着皇后的位置，做梦吧！”
“老夫人，如今没了大小姐，我们拿什么与她争？”秦嬷嬷迟疑的问道，在昨日之前，老夫人看好的流着张氏血脉的女儿，是顾南晴。如今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嫁给卫王世子为正妃了，就连侧妃，都不可能！
如果，二小姐的话……
“瑜儿虽然好，但是你知道谢氏的性子的。她是个聪明人，早些年从顾家搬了出去，未尝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瑜儿是不成的……那也就只有……”老夫人的话顿了顿，看着窗外道：“老四一家，已经离开长安太久了，该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钱家人来提亲的时候张氏打死也不同意，却没想到，顾南晴冲了出来，一口应下了这门亲事。
“原来张氏惦记着离王妃的位置，是以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将顾南晴替代了周芍。顾南晴却也是不知情的，以为那房间里的是李明渊，便就稀里糊涂的应下了。”张氏受挫，得意的自然是嫣儿。
“后也不知怎么的，顾南晴知道了自己被母亲骗了。同着张氏母女二人闹了好一阵子，钱家来提亲的时候，便就应下了这门亲事。”嫣儿吹了杯中飘的茶叶，悠悠的说道。
比起顾南月的心机深沉，顾南晴虽然蠢了点，但是对李明渊倒是真的上了心，不然依照顾南晴的骄傲，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若是真的跟李明渊事成了，八月十五，他便要迎娶顾南月进门，而他在卫王府得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一个侧妃——与之前看不起的顾雪，平起平坐。
“既然她对张氏心灰意冷，嫁到钱家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顾衣淡淡的说道。
顾南晴前世与他不对付，倒是也没真的做过伤害她的事情，顾南晴不是个聪明人，所做之事不过是因为背后有张氏和顾雪怂恿罢了。
虽然这样嫁到钱家去不太光彩，比起顾家的簪璎世家，钱家门户太低。但是钱家那位公子，顾衣倒是听坠儿提起过，品行倒是还可以的。
比起前世与顾南月争了一辈子，最终远嫁和番，死在途中，这样的结局对于顾南晴来说或者是最好的结局。
“你这话说的倒是让我有些听不惯了。”顾衣的语气带着三分怅然，嫣儿不禁摸着手背上的鸡皮疙瘩道，“我原本以为，你见到她这般会是高兴的。”
顾衣轻笑：“左右她没有得罪我，我干嘛好端端的记恨她。之前针对我，不过是因为李明渊罢了。没了他，我和她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性子素来都是这样的，只要没有采到她的底线，不会轻易的记恨别人，她只在意，自己在乎的东西！
“王爷在顾家遇刺的事，今上让李明渊主审。”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嫣儿喝着茶，蓦然开口道。
李离在顾衣生辰宴上遇刺，消息传到宫中，龙颜震怒。天子脚下，先是端午皇上遇刺，紧接着又是离王遇刺，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便就发生两起大规模的刺杀案件——且离王还受伤了，元乐帝自是震怒。
天子一怒之下，便让李明渊主审此案，势必抓出幕后指使。
如今李明渊带人满长安的搜捕刺客，顾家也闹的鸡犬不宁的。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元乐帝看的罢了。
最终，不过抓些替罪羊，不了了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