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以退为进
端居中。
林嬷嬷早就在门口等久了，见着顾衣过来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迎了上去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今日没出什么事情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莲院中李明渊和顾雪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闹的沸沸扬扬的，林嬷嬷知道脏水险些往顾衣身上泼了，心都提起来了。
坠儿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挽住了林嬷嬷的手道：“嬷嬷，小姐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有事的是别人……”
远书比坠儿沉稳多了，倒了杯茶给顾衣压压惊道：“还说呢，今日若不是遇到嫣姨娘小姐的名声可就被那一对母女给败坏了！说起来奴婢还后怕着呢，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人至少要留一个人在小姐身边。”
今日顾衣忽然犯晕，她们也是一时心急之下所以没有防备太多听信了临氏的话两个人一同去找大夫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远书也心存疑虑问顾衣道：“小姐，嫣姨娘上次那样对你，你是怎么遇到嫣姨娘而且她还帮你说话的呢。”
远书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此事顾衣冷笑了一声……
顾衣没想到中途临氏会遣红玉到南园中来，南园那废弃的屋子里躺着的是顾南月而不是她顾衣若是被红玉知晓肯定又是一番波折。
是以，顾衣只好将嫣儿拉着快速了离开了那处途中跟嫣儿将事情始末交代了一番，让嫣儿替她做为掩护。
嫣儿岂是那种轻易吃亏的性格，在南园被顾衣算计了一番后自然是记着，借此机会逼顾衣答应之后配合她在顾家行动种种不平等的条件之后才答应替她掩护。
莲院中，临氏声情并茂的算计毁她清白，最后却被嫣儿的话给戳破谎言最终难以最远其说之事出乎顾衣的意料之外。
林嬷嬷等人自然是不知道顾衣心中所想，除去和嫣儿谈交易的那件事情之外，顾衣将今日的始末都说了出来。
林嬷嬷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她……她好歹毒的心肠，若非是小姐机警，今日也不知如何了！”
若非今日是她机警，若非是因为顾南月的一时糊涂，今日在莲院中被人捉奸缠绵的人可是她和张良玉呢，人言可畏之下，她堂堂顾家嫡女失了清白，就只能嫁给张良玉为妻！
“不成！”林嬷嬷越想越气道：“这件事情我们去告诉国公爷去，就不信她们这般做了国公爷还护着她们，就算国公爷不为小姐做主，我们去告诉老夫人去，老夫人一向疼爱小姐，就不信她能够容的下府中那些毒妇。”
见着平日里最为沉稳的林嬷嬷被气成了这样顾衣无奈的叹了口气，拦住了林嬷嬷道：“她们已经得了应得的教训了，若是再张扬出去，我反而说不清了。”
经过今天一事，长安城中对于临氏母女的所作所为肯定颇有微词。而顾至远那边……就算临氏素日里能言善辩，但是对于顾南月分明知道里面的人不是她反而指证于她也无可辩解。
在顾至远知道，自己宠爱的姨娘和庶女，毫不留余地的这样毁她的时候，就不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裂痕！毕竟，顾至远之前那般看重临氏，是因为临氏的“宽容大度”。
只要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一把劲，就可以让顾至远对临氏彻底失去信任。没有了顾至远作为后盾的临氏，不足为惧！
在要击败临氏之前，顾衣最为在意的是吴明在陈郡中究竟查到什么东西——有关于临氏的身世，和周家之间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东西，似乎只要她同意李离婚事就可以得到答案！
这样一个念头，只在顾衣心中以一闪很快就被顾衣否定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衣是绝对不愿意同意这个荒唐的条件的！哪怕，李明渊的威胁着实让她心惊。
若是将临氏等人的算计捅到顾至远那边去反而会弄巧成拙，让顾至远认为是她在搬弄是非。
“至于老夫人那边么……就算了吧。”顾衣沉着脸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让顾衣意识到老夫人或许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无论如何，在顾家暧昧不明的局势之下，远离禧福堂那边是为上策。
不知道顾衣脸色为何在蓦然之间沉了下去，林嬷嬷见顾衣打定了主意她本该是不好再劝的，但是犹自还有几分不解气道：“那……小姐，此事就这样算了吗？这口气老奴真的替小姐咽不下。”
顾衣撇了撇碗中的茶沫，垂眸看着白瓷杯子里的茶叶浮浮沉沉，冷笑了一声：“算了？这一切，才开始呢！”
顾衣一双凤眸中，似讥诮似嘲讽，里面的神情林嬷嬷她们并不能看的穿。
远书放弃了猜度顾衣的意思，而是忧心问顾衣道：“小姐，你说世子和五小姐怎么会在莲院中出了那样的事情呢？”
在远书的印象中，二人分明是丝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顾衣冷笑，李明渊和顾雪为何会出现在莲院中顾衣暂且还不知道。但是顾衣清楚的是，依照李明渊的性情，必定会将此事完全的跟自己剥开。
晚间等李明渊离开之后，顾衣带着顾泓到两仪堂中给顾至远请安。
“父亲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顾至远一脸疲倦的揉着太阳穴，天色已经晚了，顾至远的房间还没点灯，等顾衣到了才命人将灯点上。
顾泓很乖，见父亲的情绪似乎不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趴到顾至远的怀中撒娇，而是十分乖巧的依偎在顾衣的怀中，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在父亲很姐姐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听着大人们说着那些他并不能听的懂的话。
“你来，是问白日的事情吗？”顾至远叹了口气，看着顾衣问道。
顾衣对于自己的来意没有丝毫回避，迎着顾至远的眼笑道：“是的，我想知道今日莲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世子和五妹妹会出现在莲院中……”
紧接着，顾衣的语气顿了顿，淡淡说道：“毕竟若非是嫣姨娘，毁了清白的可是女儿呢。”
顾衣说的轻飘飘的，不过是简单的陈述出事实而已，但是听在顾至远的耳中却是别有的滋味，似乎顾衣的话里面，别有所指！
本这也不是机密之事，顾衣来问，再想到今日临氏和顾南月有意栽赃给顾衣的所作为，顾至远叹了口气，阴沉着脸道：“是你三姐让顾雪到莲院送花的。未曾想到，遇到了贼人在你三姐房间中动了手脚，幸得世子出现相救。却没想到，世子和顾雪中了贼人肮脏的手段！”
想到这里，顾至远恶狠狠的拍着桌子道，素来儒雅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怒意！
“贼人？”顾衣不解的问道。
说到此处，顾至远眼神闪了闪，道：“张良玉！此人心怀不轨，觊觎你三姐的容貌，竟然趁今日机会到你三姐房间中作恶，没想到被世子撞见。若非是世子和顾雪，遭殃的可就是你三姐了！”
在李明渊道出实情之后，顾至远明白了之前为何李明渊一直吞吞吐吐的。是因为若是说出去，关系到顾家两个女儿的名声和顾家与张家的和气。
虽然近些年来，张家的子孙不成器，顾家和张家的来往也渐渐的淡了起来。但是只要老夫人和二夫人都是张家的姑奶奶，张氏算不了什么，但是只要老夫人在一日，他们与张家的情分就不能断。
今日事出之后，李明渊已经将张良玉扣了起来问他如何的处置。大堂之上，已经和张良玉顾雪等人对峙过了，李明渊所言非虚。
顾至远虽然是文人，但是护女心切，若是一般人早就将他打杀了出去，但是张良玉再不成器，毕竟是张家唯一的血脉，老夫人虽然没说，但是这些年来到底还是记挂着张家的。
咽下这口气，他又不愿意。
阴沉脸对卫王道：“这贼人心思恶毒，也连累世子名声受到牵连，如何处置，全凭借世子做主！”
张良玉是李明渊的手下，李明渊来处置他再好不过。必定不会轻饶了张良玉，但是又看在顾家的面子上，不会对张良玉下死手。
这样一来，只要此事不是经了他的手，老夫人那边也好张家那边也罢他也好交代。
听了顾至远的话，顾衣大概已经明白了一二。好一个巧言善变的李明渊，此事一说，将张良玉要祸害她之事变成了祸害顾南月，完全的将临氏从里面摘了出来。
而临氏与顾南月的牺牲，就只是名声受了连累点罢了。但是因祸得福，顾衣看着顾至远的脸色冷笑了一声，怕是顾南月再做些柔弱的姿态，顾至远将之前顾南月撒谎要将脏水泼到她身上的怒火也要淡了几分……
只是，李明渊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呢？李明渊与顾雪，出现在莲院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是顾衣面上的笑容没变，转而变成十分疑惑的模样看着顾至远，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世子不是在前院赴宴吗？怎么好端端的到了三姐姐的院子里去了？”
顾衣不问还好，这般一问，顾至远的脸色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