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周家家徽
宋辞年和凌雪风的反应勾起了浓华的好奇心，为三人斟上酒后，不解的问道：“两位公子可是看到了熟人？”
凌雪风此时脸色微微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李离，倒是宋辞年摸着下巴指着进了对面雅间的三人问道：“那青衣的是翰林院的江嘉敏我是认得的，其他两位少年你可认得？”
他替李离代管着花容楼，可是他家中有那么一个古板不通情理的父亲，自然是不敢常待在这花容楼中，是以楼中明面上的生意，是浓华负责。
“那一位蓝衣公子自是认得的，那是章家的大小姐，楼里的常客了。至于她身边的那位姑娘，倒是第一次见。”
浓华能一眼认出顾衣是女扮男装并非是顾衣的扮相有破绽，而是因为浓华认得章兰因，与章兰因举止这般亲密应当是女子无疑。那样姣好的容貌，就算是放在这花容楼中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让浓华这般在意那人的容貌，是因为李离似乎对章兰因身边那位不知名女子的格外注意。
虽然李离神态淡淡，但是女人天性直觉便就是这般。
“章家大小姐……”宋辞年摸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凌雪风神色奇怪的落在了已经收回视线的李离身上，挑了挑眉，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认得那位姑娘？”
对着凌雪风的挤眉弄眼，李离却是一脸淡然道：“顾家四小姐。”
倒是没想到，看似安分的小姑娘，却敢大白天的上青楼。到底之前是他小瞧了她啊……
顾家四小姐，听了李离的话，凌雪风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紧接着了然的说道：“原来竟然是她……我就说么，好好的你才回长安，就想请皇上为你指婚了……”
听到指婚两个字，浓华心中有片刻的冰凉，垂眸为宋辞年续上空了的酒杯，忍住心中的酸涩道：“王爷，是要娶王妃么。”
宋辞年也看向李离，若是真的为那样个理由娶王妃，那实在是太荒唐了。
李离没说话，神色淡淡。宋辞年看向了难掩失望的浓华，素来怜香惜玉的他见不得美人如此，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让小丫鬟进来伺候便可。”
浓华知道方才她问话已经触碰到了李离不喜的地方，被宋辞年这般轻声提醒，忍住自己的失态说道：“王爷，公子，小女子先告退了……”
在浓华起身之前，宋辞年目光看向了雅间。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芒，在浓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宋辞年的吩咐后，浓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只好照办。离去之时，目光缱绻的落在李离身上。
等浓华走之后，宋辞年怜惜自己楼中的人，便不忍的说道：“这浓华是你从徐州救回来带到花容楼的，眼见着她为你守了八年，你却这般不冷不淡的对着她，究竟是何意思么……”
他让浓华前来伺候，一是为了成全浓华的痴心，二也是看看李离对浓华的态度。二人为多年好友，宋辞年并不希望李离一直这般形单影只下去。
当年李离可是一声不响离开长安八年，若没个牵绊，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离开了呢。
可是没想到李离冰冰冷冷的，仿佛不记得浓华一般。让宋辞年不由得十分受挫。
李离淡淡的目光看向了宋辞年一眼，说道：“关我何事。”
语气淡淡，神色清冷，一席话说的好悬没让宋辞年一口气能上上来。
当年李离虽然性格冷了些，可万万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无情的。若不是当年那件事……
宋辞年看了凌雪风一眼，同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李离对浓华清冷无情，可是偏偏对顾家四小姐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莫不是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雅间内，章兰因托腮在窗户边上等着周蘅晖，历经了上次的教训之后顾衣可不敢再跟她站在一起了，站在不远处拨弄着手中的酒杯，和江嘉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留章兰因一个人在那里等着看美男，顿觉十分寂寞……
“听兰因说上次帮我寻到这曼陀罗的来历多亏了江公子的帮忙，在此顾衣谢过。”顾衣含笑说道。
江嘉敏大方的笑了笑道：“顾小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
江嘉敏是书痴，查阅了所有藏书之后只查到这曼陀罗的只言片语，便起了好奇心又查了下去。
“后我查阅了南夷的奇异怪谈之类的话本，才查到这曼陀罗十分邪性，传言中是开在地狱中的花，与南夷的傀儡之术并称为南夷的两大邪术。是南夷却不知顾小姐会对这个感兴趣？”江嘉敏不解的问道。
南夷和大祁多年交恶，顾衣一个闺阁中女子，为何会接触到南夷这样邪性的东西。
顾衣面色不改，脸上含笑说道：“只是在隐隐约约的听过这花名便起了好奇心，便让兰因帮我查了查，若非是江公子查到却没想到会与南夷有关。”
江嘉敏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却见外面人声鼎沸，原来是周蘅晖班师回长安了。
周蘅晖身后跟随着周家的卫队，他自己本身穿着银白色的盔甲，骑在高马之上，身后囚车押送着叛将许怀言。
周蘅晖出身陈郡周家，十二岁便被周显之送到军营中历练，与一般纨绔子弟不同，军功倒是自己挣来的。虽然在百姓口中这位中郎将的名声不错，但是顾衣却不喜欢他身上那种直视清高的傲气。
而且，许怀言为元乐帝亲封的三品大将，虽然他有通敌南夷的嫌疑，可是朝中尚且未曾审理此案给许怀言定罪，这周蘅晖便就这般如同对待俘虏一般押送许怀言回长安，受百姓的唾弃。
这对于视名节比生命更重要的武将可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就连顾衣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更何况是李离了。
李离将手中的酒杯都捏碎了，脸色郁郁的落在周蘅晖身上。
宋辞年见李离面色不善叹口气说道：“这周蘅晖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自恃才高又心胸狭窄，你从他手中救走了许怀言又将许怀言送到他的营帐中，派卫风保护许怀言的安全让其忌惮不敢对许怀言动手，他早就怀恨在心，这般羞辱许怀言，也在意料之中。”
李离没说话，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宋辞年劝道：“现在还不是动气的时候，如今许怀言已回长安，依照陛下的性格还有几天便就除夕必定不会再审理此案，只是这元夕开朝之后开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审理许怀言的案件，我们可得想好怎么找出证据许将军并未通敌呀……”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可是谋反的信件捏在李明渊的手上，许怀言通敌的证据确凿，若想翻案，岂是件容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在南夷的探子，依旧是找不到有利于许怀言的证据！
此时的顾衣注意力并非是落在周蘅晖和许怀言的身上，她的目光一转，看向的是周家卫队的旗帜！
黑底红纹的旗帜，团簇在一起似乎是一朵花的模样。顾衣眼中闪过了一丝思索，只觉得这花有些眼熟。
见着顾衣目光落在周家的旗帜上，江嘉敏笑了笑道：“四小姐可是觉得此花十分眼熟，这花纹正是曼陀罗！”
听江嘉敏这般一说，顾衣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道：“江公子不是说这花本是源自于南夷，为何周家的旗帜上会是此花？”
“四小姐有所不知，在那日后我又刻意的去查了此话的来历。原来此话在南夷眼中视为不详之花，可是周家却将此话奉为家徽，是以周家卫队的旗帜上用的也是曼陀罗。”江嘉敏温润的声音解释道。
陈郡周家，比邻于南夷，气候于南夷相同，那么陈郡会有此话也并不奇怪。
可是无论是从这花的传言，还是此花的一些作用上，分明是处处透漏着诡异和不详，那么陈郡周家为何会将此花当做家徽呢？
临氏，南夷，陈郡周家，曼陀罗，这其中会不会也有什么联系？
顾衣心中乱糟糟的响着，却见关着的雅间门被推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拥簇着进来。
尚且未曾看见她们的模样，顾衣便被这胭脂水粉味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公子，怎么站在窗边发呆啊……”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硬生生的让顾衣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着不请自来的一群人，顾衣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莫非这些人是走错地方了？
“你们是何人？”顾衣一面问道，目光看向了章兰因，或者是这货闹腾大了，还点了姑娘来作陪。
章兰因也是一脸无辜的看着顾衣，她是这花容楼的常客，一般来听听曲子，这里的人十分伶俐，只挑些长的好看的姑娘来服侍她喝酒听曲，却并不会安排这些庸脂俗粉来打扰。
进来的五六个姑娘中，一位穿着轻薄的杏色姑娘年纪稍微大些，笑道：“奴家柳杏，是来服侍公子们的。”
“我们不需……”顾衣的话还没说完，却没想到在柳杏的示意下一群衣着轻薄的姑娘扑了上去，扑向的竟是站在窗边的江嘉敏！
拉扯之间，江嘉敏沾染了不少胭脂痕迹。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闹的面红耳赤！
脂粉从中，顾衣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