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黑暗之地，神脉，五叶神红色山洞。
仿佛神经脉络一般，深红色的血条状物体的无数尖端连接着石岩中的一处宽敞的角落，中间连接着巨大的仿佛心脏般的红色球体，正如心脏一般跳动着，发出猩红的光。
“千年了，他沉睡了千年，在不久的将来，当他苏醒之时，便是我统一三界之路的开始！”煞斗篷中闪烁着两只红色的异样光芒。
“真的要那样做么？我觉得你不应该将它唤醒。”刹影平静地站在那，仿佛一团空气。
“刹影！难道你想阻止我？哼！你别忘了，千年前我们可是立下契约的，难道你想……被诅咒？”煞狰狞怒吼，宛若洪荒咆哮，远古复苏。
“你知道你让它复苏会有什么后果么？”刹影的语气微微改变，一丝对于“它”的忌惮油然而生。
“哼！千年如一日，当初我不在的时候，五叶神日渐衰落，直至其他四叶互相残杀，同归于尽，难道不是你一直在为它补充血液，保护着它？只要唤醒了它，我统一三界就有了更大的把握。你可别忘了，人界之神那老家伙可是很难对付的，更何况是神界那些疯子？哼！不要以为现在的五叶神很强，若无规则，神界那些神祇想要除掉我们，简直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刹影，我们想要统领三界，就必须要把它唤醒，你懂么？”煞狰狞着，近乎疯狂地抖动着斗篷。
刹影再次沉默。
一团团散发着血腥之味的颜色比石岩更深的红色雾气从煞的斗篷中传到那巨大的红色心脏状的球体中，它不断起伏、蠕动。仿佛吃饱喝足无尽欢喜地颤动。
煞看着眼前的一切，疯狂地大笑着，红色山洞中充斥着邪恶的气氛，只有刹影在一旁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
血魔学院。
“各位同学们，经过一天的激烈角逐，三位组长的归属终于是确定下来，接下来，大家就好好享受血魔学院的学习吧。”陡然一道辽远的声音传遍整个学院，学员们都无比清晰地听见了。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员结伴漫步，些许学员躺在草地上看着苍穹，戾天冰与水菲柔靠在操场边的长椅上，温声细语。
“冰，你为什么不去比试？”水菲柔仰着头沐浴在阳光下，照耀在阳光下的唇掰散发着火红的热。
“我没兴趣。”戾天冰低着头，目光柔和地盯着地面。
“哦？那我也不去了。”水菲柔仰着头，沐浴在阳光下，依旧享受，仿佛有些玩世不恭之感。
“为什么？”戾天冰抬头，看向水菲柔，他自己是真的对所谓的新生比试没兴趣，然而水菲柔这里，他却不明白了。
“因为没兴趣。”水菲柔转过头与戾天冰对视，笑容中目光含情脉脉。
戾天冰轻叹一声中低下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追问水菲柔。
“冰，今晚出去玩，好么？”水菲柔将头轻轻地倚在戾天冰宽阔的肩上，脸颊有着淡淡的红光。
“好……好啊。”戾天冰摸了摸后脑勺，声音有几分沙哑。
……
苍穹，星辰点点，散发出珍珠似的白光，洒下了一片片浪漫的光芒。
夜，已深。然而东湖城依旧一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景象。
戾天冰和水菲柔走在大街上，甜言蜜语，似冥冥中某个女子的倾诉，声音悄悄回荡在两人心田间，微风吹着两个人的发，飘出一阵阵香味。
“去回忆楼么？”仿佛少女的裙摆拂动着水菲柔的心。
“去回忆楼？难道你就知道吃？到时候把你吃成一个大肥猪，就没人要你了。”戾天冰微笑着，恍若白天中绚丽的阳光。
“哼！没人要就没人要，但我只要你，别人要不要我没关系，我，只要你。如果我真的变成大肥猪，你还会不会喜欢我？”水菲柔嘟起嘴，心中隐隐有股闷气，憋在心里很难受。
“要！怎么会不要呢？你是我戾天冰最爱的女孩，即便你变成大肥猪，即便你变成这世间最丑的人，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你，我都能容纳你的不好。”戾天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右手紧紧地抓了抓紫灵。
“冰，我……”水菲柔站在原地，低着头，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戾天冰打断了，接着右手被戾天冰的左手牵了起来。
两人在街道上快乐地奔跑，仿佛周围都化作一片梦境，只有身边的人才是最绚丽的光芒，只想和身边的人共同拥有这个美妙的梦境。
戾天冰与水菲柔在甜言蜜语间往回忆楼赶去，他们用那属于他们这个年代的单纯的话语、天真的眼神、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回忆楼，仍如往常一样冷清，那位老板一如既往地坐在柜台查看账本，而小二，一如既往地在那打盹。
店中灯光有些暗淡，温度也就比较低，水菲柔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一个可爱的小喷嚏，使得老板猛地往这边望过来，喜道：“原来是水菲柔小姐啊！这么晚了还出来玩？”老板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活动了一下因持续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疼痛的筋骨。
“老板，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端上来，今晚我要饱餐一顿！”戾天冰一进门就仿佛恶霸一般地大叫了一声，只是那份恶霸之感，是为水菲柔而出，对于水菲柔，戾天冰眼里有着浓郁的温柔。
“哦？马上就好，你们小两口上楼好好地等着吧。”那老板并不在意戾天冰的冒犯，他拍了拍店小二，“起来干活！”
……
戾天冰和水菲柔依旧选在老位子，甫一入座，戾天冰立觉一股透心寒意传来，仿佛比那北雪帝国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嗒嗒嗒……”只听见杂乱的脚步由远而近，缓缓来临。脚步声停在戾天冰附近，缓缓消失。
戾天冰微微抬头，瞥了眼，没想到这世界竟然这般小，为首的赫然便是今日败在自己手下的金叶，戾天冰站起身，认真地望向了金叶，以及跟在其身后的一些人。
“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小，冤家路窄啊！金梓大哥（……），就是这小子让我今天丢脸！”金叶顿时气急败坏地指着戾天冰.
只见从金叶身后走出一位彪形大汉，赤裸上身，虎背熊腰，粗眉大鼻，饶是一副真正恶霸模样。
“就是你小子让我弟在比试上面子过不去？”金梓靠近戾天冰，俯视后者，一股恶心气味传了过来。
“这位大哥，他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别说什么丢脸之事！”戾天冰挺了挺身，理直气壮。
“……”金梓虽是粗汉模样，但他并没有冲动地立刻对戾天冰出手，他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声音陡然提高了数分，道：“那么说，你是觉得我弟弟不如你？”
“若比我强，为何会输给我？”戾天冰用手按住水菲柔欲起身的香肩，眼神坚定望着金梓。他不喜欢招惹麻烦，既然麻烦上身，那么就只有……把它抹掉。
“哼！人不怎么高大，口气倒不小！既然如此，就让我弟再跟你比试一场，我到要看看，是我弟技不如人还是你口出狂言。若是我弟输了，那我也就不再计较此事。不过，要是你输了，那就别怪我了！小兄弟！”金梓的声音逐渐变小，然而那表情却是愈发狰狞，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仿佛要将戾天冰扼杀！
“再比一场？若我不答应呢？”戾天冰算是跟金梓对上了，语气中竟然蕴含着丝丝戏谑的成分。
“若你不从？”金梓拿来一张凳子，随手一抓。
“咔嚓！”凳子变得粉碎。
“下场就是这样。”金梓的眼神从没离开过戾天冰，他身后的手下也都凶神恶煞地盯着戾天冰。
“我不屑再次打败同一个手下败将，还不如咱们好好较量一下。”戾天冰看都不看金叶一眼，那种仿佛无视般的样子令得金叶咬牙切齿。
“你！”金叶刚想冲上来，却被金梓拉住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送死，那老子就陪你玩玩！”金梓冷漠地望着戾天冰，这句话从牙缝中传出。
“冰……”水菲柔担忧地望着戾天冰，却被后者一个温柔的眼神制止了。水菲柔嘟起小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戾天冰一行人从二楼下来，他递出几枚金币，对着老板道：“老板，我遇到朋友，临时有些事要处理，这几枚金币算是我刚点的菜钱，加上这几位朋友的菜钱，我一起付了，您看够么？”戾天冰在开学前去金铺取了几百枚金币，用以生活开支。
“够了够了，这次真是可惜了，跟上次一样。”老板叹了口气。
“没关系，下次定来光顾。”戾天冰和金梓一行人已走出大门。
众人沿着街道走了数分钟，来到一处荒凉地方，行人略少，四周弥漫着暗淡的光芒，地上的枯叶因一天暂时无人打扫而堆积成厚厚一片，一阵微风吹过，两派之人顿显萧索寂寞。
“哼哼！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小的们别插手！”金梓粗野地吼着，双臂肌肉中闪现一圈圈红晕，身体顿时涌现出强烈气势。
金梓的手下立刻退后数十丈。
“小柔，相信我。”戾天冰温柔地望了一眼水菲柔。
“嗯！”水菲柔也慢慢往后退，顿时戾天冰与金梓在场地中央对视，仿佛周遭空气无形间凝固一般，令人有种窒息之感。
“呼！”天灵斗气涌遍全身，戾天冰紧握用布条缠绕的紫灵，低头。
“呼！”一阵风吹过，吹起戾天冰青色的头发，地上的枯叶仿佛被轻轻带走，打起了小旋风，当那小旋风从半空飞舞着停下时，戾天冰动了。
戾天冰双腿一跃，斗气凝聚右手，紫光缠绕，浓郁刺眼，冲向金梓时，刮起一阵风，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只见金梓不退反进，一只右拳如雷霆之势暴然冲向戾天冰。
“轰！”戾天冰眉头微皱，向后暴退，枯叶之地被金梓右拳的拳气划出一条直道。戾天冰双眼之中惊讶一闪而过，想不到金梓力量大得惊人，自己的斗气竟不能撼动他，哪怕影响到他一丝也不能。这金梓竟然免疫斗气，身体坚如磐石，不能攻破丝毫。
其实并非金梓免疫斗气，而是戾天冰斗气太弱。
“哼！”金梓冷哼一声，身体犹如离弦之箭，急速冲向戾天冰，右拳拳风凛冽，空气呼呼作响。
“呼！”戾天冰猝不及防之下被打正着，身体恍若断线风筝飞出老远，猛然落地，一阵揪心痛楚往全身传来，五脏六腑都在翻涌。戾天冰皱着眉头，天灵诀提升至第三阶，身体被疾灭改造一番仍不能撼动金梓，眼前之人，极难对付。
水菲柔紧握小手，担忧且心疼地望着戾天冰，在那着急不已。
戾天冰缓缓站起虎躯，以剑倚身，双眸血丝凝聚，金梓的身影在瞳孔之中缓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