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第一千章
若是晚上不赶回城内来?那却又能下榻在城外的哪一处地方?总不能,这么许多的人,就都围在那新被立起来的坟头子上,这么忍上一宿去吧?如今已经是深秋之际,在野外若是猫上这么一宿?那滋味可也够让众人受的?周遇吉虽然看得有些奇怪,同时不觉在心中,也由此升起一片疑云来?但还是跨步向前,在脸上勉强堆挤出一丝笑意,对着那个送葬队伍前面为首的,手中持着一面灵幡的男子,开口便询问道:“你等这是意欲作甚?棺材里所装盛的,却又究竟是何物?”说着,却走到队伍的前头,将这支队伍给挡了下来。-< 书海阁 >-(
那个男人听见他竟问出这么几句话来,面上的神色就不由自主地,轻轻的变幻了一下?旋即却又马上镇定了下来。虽然他面上神色的变化,极为的细微,不仔细看,根本也瞧不出来什么?可周遇吉在见到这队送葬队伍之初,就已然起了一丝的疑心,对着眼前的这个人,更是死死的盯着,且又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想要从此人的身上,或是神情上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出来,也好能让自己真真正正的立下一件功劳,也好有脸面回去见东北军主帅去交令。
所以,其面上方才的那丝变化,尽管是微乎其微,却也恰好被其尽收入自己的双眼之中。更是坚定了心中的那丝怀疑,便又手扶着宝剑,朝着此人又是逼近一步。那个人急忙在脸上挂上一脸的假笑,一边伸手朝着自己怀里摸去?一边疾步朝着周遇吉迎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言道:“看这位将军说的什么话?棺材里面还能装什么?自然就是死人呗?不瞒将军说,死了的乃是在下的父母。亦是在城内,与战祸初起之时,被那该死的李闯部下所杀。人常言入土为安,故此,小人这才找到了棺材铺,与小人的父母订了两口棺材。随后,打算着就趁着今日,便将父母早些下葬下去。我也好由此另投他处?好为自己谋一条出路。这是小人对将军和其属下的一点孝敬之心,还望将军不吝其寒酸?也好让小人早些出城,也能够早一时将父母下葬下去。”就见这个男人边说,便伸手在怀中竟然摸出一锭的黄金来?
随后,就见此人将手里的这锭,金晃晃闪人眼目的黄金,朝着周遇吉的眼前一递。而这位周将军却也由此更是吃准了,眼前这帮人定不会是什么送葬的队伍?只看他在手中托着的那一锭黄金,就足有二十两之重。既然随随便便的,就能摸出一锭黄金来孝敬于自己的面前。那他却又何必,在到外面去谋生?此中分明就是有诈?想到此处,却不动声色的在朝着那支送葬队伍中的那些人的脸上扫过去一眼。
就见这些人的脸上神情,都显得极为的紧张不已。一双双的眼睛,四处踅摸着,一望便知,其心中必定有鬼?而其中有些人,一只手不由就朝着身上摸去?由此可以断定,这伙子人,既然并不是真正送葬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伙子闯军侨扮而成?周遇吉想到这里,便伸出手来,似乎是打算接着这锭黄金?随后,好放这些人出城而去?而此时在那个男人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一抹笑容,手仍然是那么的直直伸着?
只是,再其眼神之中,忽然闪过一丝的诡秘?“既然如此,那本将到可成全你的这一片孝心?不过么?这棺材你还需将之给打开?也好让我走走过场,免得让本将落下话柄与人口中?”周遇吉伸手将那锭黄金接到自己的手中之后,一边将手缩回来,一边忽然又对着这个男人,开口说了一句道?
忽然就见在这个男人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杀气,可一闪即逝,却又笑着对着周遇吉回复道:“将军,这棺材好不容易才被钉上的?再者一说,这棺材里的人的死状甚为悲惨,面相也让人不忍目睹。将军又何必非要如此呢?”说完之后,忽然极速的缩回手去,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杆灵幡。
“让你打开便打开,哪又来的这许多的废话?莫非,你在这棺材里面藏匿了什么东西不成?来人呀,帮着这位大孝子,去把棺材盖与本将打开?让本将也看看,这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随着周遇吉一声令下,早就奔过去几十名军校,手持着长枪,就将这伙子送葬的人给围在了当中。同时,早有奔过去几名军校,以手中的长刀就去撬那棺材盖子。至于那个男人,却也早被几个军校拿着长矛给逼到了一旁。
几个军校十分利落的,就将这两口棺材的盖子全都给打开。周遇吉靠到跟前,探着头朝着棺材里面望下去。却见里面果真躺着一具死尸?看其年岁,足有五十好几的年岁。再看再其脖颈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看这老者的面色惨青,脸上带着一股悲愤神情,别的倒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周遇吉看罢多时,不由对此有些深感疑惑起来?照理说来,焉有人半夜三更出城送葬的?这里头若是没鬼?说出去谁会相信?只是,自己果真在棺材里面看到一具尸体,这也又作何解释?想到这,又走到第二口的棺椁跟前,朝着里面扫了一眼。果然,里面躺卧着一具老妇人的尸首。
看上去,这应当就是此人的双亲了?从表面上看,一切都显得极为的正常。可周遇吉总是感到,在哪里有一丝的不对劲的地方?一时竟也想不出来。却见在这个男人面上掠过一抹的冷笑,对着周遇吉带着几分愤怒的言道:“这位将军,我等可是能否就此把棺材盖合上?也好将其早些送出城外?”说完之后,这就欲转身走到棺材旁边。看其用意,是打算把棺材盖扣上?好抓紧出城,将其双亲给下葬了?
周遇吉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怎么看那个老妇人,与那个老者的年岁竟十分的不相当?老者五十左右出头,而那个老妇人面上皱纹堆叠,让人一眼望上去,足有七旬往上的年纪。即便这个男人娶了一房,比自己年岁大上许多的女人为妻?可也绝不会娶上一位,照着自己足足的大上几十岁的女人吧?
而在看躺在棺材里面的这两个人,本身长得都是十分的瘦小枯干。可又何必要用上十几条壮汉来抬着他们?且一个个都累得呼呼直喘粗气。再加上这个为首之人,一出手就是一锭黄金。连傻子都晓得,这里面定是有旁的缘故?小民百姓的,一年到头来,连五两往上的银两,却都不曾见过几回?又如何能如此豪爽?
“来人,将这支送葬的队伍都与我看押起来。在将这两口棺材都与我彻底的搜查一遍,如果真无有什么诡异?本将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军校,亲自与你把棺材给抬出城外?在好好地将其给安葬下去。弓箭手准备?”周遇吉话音一落,再其身后立时就跟着涌上来上百名的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分别站成前后两排,前头的人半蹲着身子,而后面的人则是直站着,都张弓搭箭对准面前这些送葬的队伍。并且将城门口这条出路,给封堵得严严实实的。至于那个手打着灵幡的男子,眼见大事不妙,似乎也有些焦急不安起来?伸手就将灵幡给扯掉,顿时,一只雪亮的枪头便跟着闪露出来。
只见其朝着前面走进一步,这就打算举起手中的这根短枪,朝着站得离着自己不算很远的周遇吉跟前奔过去?虽然在二人中间,还隔有七八名得周遇吉的手下军校。可全不被此人给看在眼里,提枪,就朝着面前一个军校的前心便狠狠刺了过去?却忽然听得叮的一声响,手里的长枪忽然被人给用宝剑隔开。
于此同时,七八柄长枪,早已逼近到这个男人的前心和后心之上。而就在此刻,那两具躺在棺材里的死尸,也早就被人给掀在地上。忽然,一个军校带着惊喜的声音,转头朝着周遇吉高声禀报道:“回禀总兵大人,在这棺材下面竟有一个隔层?下面竟然摆放了不少的好东西?”听见他如此一说,早有军校也跟着探头,朝着棺材里面探望着。而那只送葬的队伍,此刻,人人都从身上抽出一柄短刀在手,这便打算与面前这只人数不算甚多的,看守城门的军队来一场血拼?也好能让自己夺门而出?可这些人方一抬脚之际?
一重重的羽箭,早已迎面射到。顿时,站在送葬队伍头前的十几名身穿白衣的人,身上无不是中了一支,或是几支的羽箭,立即翻身摔倒在地。“都将手里的兵刃,于本将全部丢在地上?否则,本将可要对你等格杀勿论?对面的这位仁兄,不知你又是哪一位?看你这模样,大概也应当是闯军里面的将官吧?”周遇吉走到此人的面前,盯着这个人的脸上看了看。忽然对其开口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