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老将反中疑兵计,旧时月色今属谁
第八百五十五章
可等这一眼望过去之后,他却是大吃一惊,急忙令那个额真下令,将人马先暂时都停下来。这才拢目光对着城头上仔细的观看着?只见在城头上的那些个城垛口的后面,站了无数的东北军。几乎在每一个垛口后面,最少都站了有四五个东北军校。看上去,对方分明就已经料准了,自己定会趁着夜色前来攻城?所以这才给自己准备好了。若是再贸然下令,让手下八旗军校前去攻城?也是铁定攻不上城头去的,相反还是白白损伤自己手下的人马。
洪承畴谓然长叹一声,对着跟随在自己身旁的那个额真统领低声吩咐道:“告诉大家,撤兵回营。”那个统领听了之后,不由就是一愣?急忙开口劝阻他道:“将军,我等刚出的大营。如果一次都没有攻打对方城头?就这么撤了兵?回去,将军又该如何向贝子爷面前去交代?将军,应当就此下令,先让军校们试着攻打一次城头,待看看对方的反应之后,在下决策?”这个额真所担心的,并不是攻不攻城?
相反,却是担心自己果然依照着这个汉人的叮嘱,撤兵回到大营里。那位贝子爷一旦要是见到自己回来,即便是军队被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可这一回,却是连对方的城墙边都没有靠过去,只是远远地望见,在对方的城头上站着不少东北军将士,随后也就立即撤了兵。即便手下人马安然无恙?可也触犯了贝子爷的军规。这个额真一时并没有下去吩咐手下撤兵,相反,倒是坐在马上沉思起来?自己究竟是不是,当真该依从与这个汉将的主张?
洪承畴眼见这个额真,竟意欲不听从于自己的号令?心中一时大为着急起来。正待要在对其劝说几句?不要去充当什么好汉?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才是最为要紧的话。就见从城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原来,此时在旋城的城头之上,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和额亦都一时感到无有困意,均都无法入睡。
便索性命手下大部分军校,都各自寻个地方去休歇。至于他们二人,却是站在城垛口后面,极目远眺对面的联营之内的动静。而就在此时,却见一支人马悄悄地出了八旗联营,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驰来?心下也就立时晓得了对方的打算,是想要趁着夜色前来攻城的。只是不知道,统兵而来的人又会是谁?
如果要是满洲人?兴许靠着城头上的这些草人,还能瞒的住对方,把对方惊退?但若是那两个汉人?洪承畴或者是李永芳他们二人?兴许就会识破,站在城头上的这些军校,乃都是草人伪装而成的。而自己若再想要召集起来人马,还有那些帮着守城的百姓们,再回到城头上来帮着守城?就怕在这时辰上是来不及了。
额亦都此刻也瞧见了,隔着护城河来了一哨人马。心中顿时为之大惊,这就要转身招呼起来手下前来守城?却被唐枫伸手,将其给拦挡了下来。低声对其吩咐道:“且莫要去叫人,先等等再看。不过,额亦都你先叫上几个心腹,去抬几面战鼓上来。越快越好,莫要再戳在这了?”这位城主大人吩咐过后,却是转身叫过几名心腹,令众人人手两支火把,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额亦都和手下人去将战鼓抬过来?
过了片刻工夫之后,就见额亦都和十几个军校,抬了五六面的,鼓面上蒙着生牛皮的大鼓走了过来。将鼓照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吩咐摆架好了,又将擂鼓的人也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着这位一声令下。可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自此就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盯着河对岸的那支人马?
额亦都如今等的,心中可谓焦急不安,在城头上来回的转悠不停。忽然就见唐枫伸手,便将插在城垛口上的两只火把拿在自己手中。对着城下就开始来回的晃动起来,同时与额亦都下令道:“擂鼓,令军校们有多大声,就与我喊多大声?声音越大越好,且过后本城主必都会对其有所赏赐。”随着他的军令被传达下去,战鼓声顿时隆隆的响彻在城头之上。随着战鼓上响起的同时,却是军校们声震天地一般的喊杀声。且城头上火把乱晃,人影绰绰闪动不停,竟似乎城上的守军,早已经看到了城下有敌军前来偷袭?已经准备好要与城下的敌军决一死战一般。
洪承畴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慌忙对着身旁的那个额真催促道:“收兵,快快收兵。”话还没等说完,是掉过马头抢先催马离去。那个额真也是被吓得够呛,眼瞅着那个洪将军都已经先跑了,也急忙喝令手下紧紧跟随其后。原本还有一两分的怀疑,此时却是只恐城上的人会追出城来?身后的众多步卒和少数的八旗铁骑,亦是跟在后面是落荒而逃。可是洪承畴奔出一段路之后,头脑里也略微清醒了一些,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
他急忙伸手带住坐骑,转头对着刚刚带着人马追上来的,那个统领额真开口抱怨道:“糟糕,此番你我却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了?老夫领兵征战沙场多年,今日却被一个小小东北军的疑兵诡计给糊弄了。若是老夫不曾猜错的话?城头上此时并没有多少守军?否则,他岂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分明就是打算将我等吓退罢了,而老夫方才也是深恐中了他的埋伏?担心,他万一在城下预先伏了一支奇兵来对付你我?这才让你撤兵的。不过,没成想到,这个东北军的主帅,他倒还真是看过几本兵书战策的”。洪承畴说罢,虽是为自己找了一些脸面回来,可心中却是懊悔不迭。
“洪统领,那不如在让我带着人马杀回去可好?”这个额真的腹内虽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暗中对着眼前这个洪承畴埋怨不已。即恨其胆小怕事,又恨他是个事后诸葛亮。早知现在,当初不退兵不就得了?可毕竟自己是奉了军令,来保着洪承畴一起趁夜前来攻打旋城的。怎么说,他才是主将。而自己只不过是配与他的副将罢了?最主要的,听说此人乃是身负皇命下来的?虽然贝子爷可以不拿他当回事,可人家是贝子的身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罢了,如何竟敢得罪眼前这位?故此,只得是忍着火气,对着洪承畴探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