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水鬼
海神!
我脑海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万恶之源!
一切都是这个海神搞的鬼,杀人无数,死人无数,不知道冤枉死在了这龙宫墓穴里。
我心里面怒火腾腾的。
“你就是那个该死的邪祟?还妄自称神,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一脚踩在了大青鱼上。
“邪祟?”大青鱼脸上露出了跟人一样的鄙夷笑容,他看向我:“我享受过人间香火供奉,能庇佑万民,我是神。”
“你本体被镇压在哪?”马啸冷冷道。
“我要出世,没人可以阻我。我要登天、成仙……”这怪鱼居然只是自顾自的说话,眼珠子忽然噼啪的一声碎裂,血浆迸射。
一股鱼腥味四处蔓延。
我心头悚然,低头看着死翘翘的大青鱼,心中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天在黄天荡遇见的那只大青鱼,确实是在监视着我们,这些是类似于的原理。
那这么浩荡的大湖里,这些鱼虾螃蟹之中,又有多少海神的神念依附其中。
海神有了破绽!
我心中一动,忽然蹲了下去,从公孙龙背后背着的囊袋里拔出一根香火点燃。
那香火点燃之后如同精气狼烟,笔直一线向天空窜去。
我将香火一下插入了于鱼眼睛里。
“……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海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百万天兵追寻妖孽!”
这是《虫鉴》里面的追鬼摄神咒。
我念诵完这咒语,那凝成一线的香火忽然缠绕在了鱼眼上。
随后又从鱼眼睛里出来,钻入了湖水之中。
“跟着这白烟,就能追踪到海神!”我冲众人喊了一声,直接跟着白烟冲去,噗通一声跳进了湖水里。
噗通噗通,我背后顿时响起了一片跳水声。
水下异常的冰冷,浩瀚,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到海神。
让我内心疑惑的是,进入湖水之后我开始能感受到湖水刺骨、冰凉,有一股咸腥的味道。潜了大概有十米左右,那种咸腥的气息就不见了。
随后我一下子就脚踏实地,水下居然是别有洞天。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从一个薄膜里面脱胎出来,前方的境况已经完全变化。
面前的空间很宽敞,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里。
有冰凉的水流从我脚步上蔓延过去,我脚下踩踏着鹅卵石和一些淤泥。
在头顶上方,居然出现了跟那个巨大湖泊下一模一样的发光菌种,这些菌种如同蜂巢,密密麻麻的排列,不断的散发出莹莹的光芒,将四周照耀得一片亮堂。
这是个岔路口地形,里面是深邃幽暗的甬道,不知道通往哪里,只有一股股阴凉而带着霉味的风从里面吹来。
地面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犁过,暴露出一道道深邃的爪痕。
每一道痕迹都像是一道篝火。
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正中央地带,一个岔路口上屹立着一座足足有十多米搞的雕像。
准确的说,这是一具有些风化了的尸骸。
岁月的侵蚀下,它全身都呈现灰白色,像是从一块完整的石灰岩里雕琢出来。
这尸骸远远的看上去赫然是一只乌龟的形状,但没有龟壳,只有一层厚厚的漆黑黑皮,背、腹有漆黑的骨板包裹住。头部钝而扁,跟乌龟的头一样。
我呆愣着看向这雕像,就是不清楚这怪东西是什么。
“鼋!”马啸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过来,在我旁边忽然幽幽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
现代社会在大家常把大龟都叫做鼋,而在古代,只有能翻江倒海的巨龟,才被称为鼋。
据说鼋是蟒蛇和巨龟的种,所以才能长那么大个儿。通常情况下这怪物能活一万年,能长到火车头那么大,一旦发起怒来,能掀起城墙高的巨浪,打翻渔船,淹没良田。
“这里居然会有鼋?我听说以前甄黄江经常海流改道,据说就是来了一只鼋,后来请了一个高人才收拾掉,这种东西只要出现在海道,就会将海道完全堵死了,海水过不去,只能够冲毁堤坝,流泻出去,让江水下游民不聊生。”有人咂舌道。
现在我们面前匍匐的巨鼋骨骸,很奇异。它栩栩如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没有一处地方破损。
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地宫,一些淤泥地面下方,已经露出了一块块的厚重青石。
这样的地宫里,竟有一只巨鼋的遗骸,我很是奇怪。
此时巨鼋的四个脚,都延伸进了地洞里,被地洞的一角所镇压,那暴露出的一角上,烙印着无数细密的符文。
不仅如此,此刻大鼋的背脊上垂落着四根黑黝黝的铁柱垂落。铁柱上有很神秘的符文,龙飞凤舞。
那符文我只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一种无比苍古的气息,仿佛是无穷岁月前就烙印在了铁柱上,有种光阴流转的浩瀚。
这还不奇怪,最令人惊奇的是,我分明认识这上面的符文。
因为它的符文,在《虫鉴》里有介绍,是我们虫师一脉曾经发明出的一种鬼界符文。
这时候,我再看面前的巨鼋骨骸,眼神已经变了。
“它是海神,这家伙是海神啊。”我冲跟着过来的众人嚷嚷起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我们的话,巨鼋的头顶上,那镇压的四个大铁柱上扑簌簌的向下面掉落东西。
这些掉落的东西,赫然是一只只丑陋无比的水凫子。
这些水凫子很恶心,身上一个劲流淌着水滴,青面獠牙。水凫子一出现,就纷纷跟爬虫似的爬下巨鼋身躯,向我们怪叫着冲来。
对付水凫子,我此刻已经根本懒得用其他手段,手中冥王之眼如暴雨挥洒出去。
啪啪啪,只要被我刺中,那水凫子就哀嚎着跌倒,再也不能站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前面拦路的水凫子已经倒了一大片。